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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突如其来的病

轼语 砚曦瑶 2264 2024-07-06 15:28

  随后的一个多月,苏轼带着苏迈涉足于眉山和青神的大街小巷、山林河川,吃遍两地的诸多美食,重温和王弗相处的点点滴滴。虽然没有王弗,却仿佛处处都有王弗。他暗下决心以后父子两个相依为命生活,慢慢将家中建议他娶王二十七娘的事搁置下来。

  九月。

  朝廷的诏令终于送达眉山,命二人回朝。史萱苒刚生产两个月,身体虚弱,不易奔波劳累,于是兄弟俩决定年底再出发。由于苏辙要照顾史萱苒,无暇辅导刚开始习字的苏迟,所以平时由苏轼在书斋陪着苏迈和苏迟。

  这天,苏迈没有如往常一样早起去书斋读书,苏迟等了许久也未见兄长过来,对苏轼道:“伯父,兄长为何还没来?”

  “昨晚他睡得有点晚,估计一时半会儿起不来。没事,我们先练着字。”苏轼抓着苏迟的手教他写字,并未在意。

  过了许久门外传来脚步声,苏轼对苏迟笑道:“你兄长终于睡醒了。”话音刚落,进门的不是苏迈,而是苏辙。

  苏迟见苏辙来了,兴奋地放下笔跑到苏辙身边拉着他的手开心道:“爹爹,你快来看看我写的字。”

  苏辙一来到桌边看着上面的字体,部分歪七八钮,部分整洁工整,猜想那些工整的字定是苏轼扶着他手写的,夸赞道:“有进步。”他环顾书斋未见苏迈的身影,问道,“迈儿呢?”

  苏轼道:“应该还在睡觉吧。”

  苏辙疑惑道:“不应该啊,迈儿一向勤奋,从来没有晚来过。”

  苏轼解释道:“小孩子吃饭不知道饥饱,昨晚他见饭好吃就多吃了些,我怕他不消化,让他多玩一会儿才睡,今天自然起不来了。”

  苏辙对苏迟道:“你先自己写着,我有话与你伯父说。”

  苏迟点点头,拿起笔颤颤巍巍地写起字来。

  苏轼和苏辙走出书斋数十步后才停了下来。苏辙对苏轼道:“刚才嫂嫂家托人送来口信,说看你的意思似乎不愿意这门婚事,他们也不再过问了,希望你将迈儿送去青神小住一段时间,免得你回京后再难见到外孙。”

  “好,我过几天就把迈儿送去。”

  苏辙遗憾道:“你真的决定不考虑王小娘子了吗?”

  苏轼点点头,语气坚定地说道:“我和迈儿相依为命也挺好的。”

  “到时我们公事繁忙,谁照顾迈儿呢?家中没个女主人,谁来主持家事呢?”

  苏轼摆了摆手,语气颇为随意地说道:“管他呢,等到时候再说吧,反正迈儿白天在学堂,家中应该也没什么事。”

  苏辙道:“怎么可能没事,家中事务可多了。之前我和萱儿在家中侍奉爹时曾帮萱儿打理过一些家事,真是不接触不知道,这里面的名堂可多着呢。后来我去大名府上任,家中之事悉数交予萱儿打理。她每日将家中事务打理的井井有条,免去我的后顾之忧,我才能安心在外为官。这些年嫂嫂为了家可没少出力,只是你看不到罢了。如今家中没了女主人,一大摊子事谁来负责,你总不能让任姨或者小念负责吧。小念虽脱了奴籍,不再是家仆,但那些家仆也未必听她的,就算听她的,她没什么经验,也管不了这个家。”

  苏轼道:“小姨子未出阁,也没管过家事,她也不一定管得了。”

  苏辙道:“没管过,管着管着就会了。王小娘子嫁过来是正妻,在家中的分量不一样,你让谁管都比不上让她管。再说了,她娘肯定也教了她许多,不可能完全不会的。”

  苏轼沉默不语。

  苏辙继续劝说道:“就算不说家中之事,单论迈儿回京师的学堂学习之事也是个问题。你平时那么忙,哪有时间和先生交流,总不能一送过去就不管了吧。而且小孩子们童言无忌,要是知道迈儿家中没有娘亲,嘲笑他怎么办?这种事我们少时身边的那几个小伙伴不也经历过这些吗?我们虽不介意,但不少孩子还是有意无意地言语中伤了他们呀!”

  苏轼思忖许久,欲言又止,竟不知如何应答。

  这时,小念匆匆跑了过来,见苏轼和苏辙正站在书斋外闲聊,冲上前去气喘吁吁地说道:“官人不好了,小官人病了!”

  苏轼急忙朝苏迈的卧房跑去,刚一进门只见苏迈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任彩莲正守在床边照顾着他。苏轼坐于床边为苏迈诊了下脉,又摸了下他的额头,发现病的不重总算松了口气,对小念道:“去请我师傅来。”

  小念道:“阿正已经驾车去请孟大夫了,应该一会儿就到。”

  苏轼点点头,为苏迈盖好被子。苏辙看着熟睡中的苏迈,关心道:“迈儿得了什么病?”

  苏轼道:“无碍,有些积食,吃些药就好了。”

  不一会儿,孟大夫赶了过来,诊了下脉,确诊是积食引起的发热,开了些消食退烧的药。如今孟大夫头发虽已花白,但精神依然健硕。他将方子递给苏轼,道:“这点小病你自己都看了,还用专程请老夫?”

  苏轼道:“这不是事关迈儿马虎不得,还是请师傅确诊下比较稳妥。”

  孟大夫知道王弗去世后,苏迈是苏轼唯一的希望,对他自是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事事谨小慎微,一点风险都冒不得。他拍了下苏轼的肩膀,宽慰道:“别担心,吃了药过几天就没事了。这几日他的饮食尽量清淡些,等烧退了再巩固几日,以免反复。”

  苏轼点点头,道:“多谢师傅。”随即亲自将其送上马车,目送其离开后才回到房间。他见苏辙、任彩莲、小念均守在床边,对苏辙道:“你回去吧,迟儿还在书斋呢。”

  “那我回去了,你别太紧张了,小孩子积食很正常的。”

  苏轼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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