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大惊失色,被赞誉为“吴中四才子”的徐祯卿为何如此大礼,竟然要做岳炎的学生?
本来还端着身份的文徵明早已急不可待,推开人群快步走过来。拿起纸片认真的默诵着。
旁边人早就急不可待,还想再被岳公子震撼一把呢,你文徵明不过秀才身份,端着什么劲,连声嚷嚷着快些贴出来啊。
刚才那首《蝶恋花》余震未了,文徵明又见了这一首,心里早就折服的五体投地。徐祯卿年纪小,已经不顾身份跪地拜师了,若不是自己早已扬名苏州,文徵明也想磕头拜师。
他张大了嘴巴惊讶的看着岳炎,瞪着一对小眼睛全是不信,根本听不见旁人的叫唤。也有学子着急,急吼吼过来想把纸片抢过去,可文徵明紧紧攥着不放。
好半晌他才从震惊中舒缓出来,见旁边人已经怒目而视了,文徵明这才满嘴歉意,赶紧高声朗读起来。
第一首词岳炎改得妙极了,又恰好吴刚和吴宽同姓,更增加了几分神秘色彩。
岳炎唱《几两碎银》那夜,苏州两年来第一次大雨滂沱,暴雨带着狂风,卷起河海惊涛骇浪,苏州旱情为之一解。
当夜,不知多少人冒着大雨在街上彻夜狂欢,嘶吼声连闷雷都盖了下去。还有无数信众跑去崇真宫门外跪拜,感谢马神仙为苏州乞来大雨。
岳炎这第二首,就是从这场雨而来。
只听文徵明满怀激情的念道:
“大雨落吴郡,
白浪滔天,
崇明岛外海贼船。
一片汪洋都不见,
知向谁边?
往事越千年,
魏武挥鞭,
东临碣石有遗篇。
萧萧春风今又是,
换了人间!”
一场大雨下得白浪滔天,连崇明岛的海匪船只,都被吹翻淹没,海匪巢穴都被淹成一片汪洋。苏州过往千年不曾有此盛况,即使天子降临,也会赞叹并留下华美诗篇,这苏州城,已经换了人间!
众人已经呆呆的忘记了喝彩,都在回忆那一夜的狂风暴雨。
几个月来,苏州被旱灾、疫情和海匪折磨的死去活来,幸亏有林知府、马神仙、薛神医、岳公子等人,让姑苏城历经磨难、焕然一新,如逆转乾坤、更换新颜一般。
旁边的林知府激动的连连发抖,心说这岳家小子拍自己马匹拍到了天上,是说有我林知府在苏州,才有这千年不见的盛景吗?
显然,这是林世远自作多情了。
岳炎身边的太子朱厚照,也跟着心里抖了三抖。岳炎说的魏武是一代帝王,自己恰好见证苏州“换了人间”,莫非暗合必然战胜弟弟,自己登上九五至尊之位?
当然,朱厚照也是自作多情的。
半晌过后,喝彩鼓掌声如雷贯耳,被晚霞映照着的一池芍药,都随着喝彩声摇曳不定。
这首《浪淘沙》,已经彻底让“一眉道长”杨循吉、“小眼睛”文徵明和倨傲的顾应贤折服,全没了“吴中三妒夫(妇)”风采。
见众人正在陶醉赞叹,顾应贤就想趁机溜走,却不想被钱宁抓了个正着:“顾才子,这是要去哪儿,酒宴还没开始呢!”
钱宁那双手是能攥死公鸡的,顾应贤哪里受得了?连连吃痛喊着,眼泪都掉了下来。
“大家看看,顾公子已经被岳公子的词感动的泪雨滂沱了!哈哈哈…”钱宁又用力攥了,才一把手松开,可顾应贤已经疼得走不动路,一屁股坐在棚下揉胳膊。
“岳公子,还有一题呢!”
“对,岳公子再来一首!”
“岳公子,我们要给你生猴子!”
……
书生学子们叫嚷着,今日来献歌的山塘歌姬们也被震撼的不要不要的,高声呼喊着,恨不得立即扯上岳公子回画舫,脱了衣裳就要跟岳炎“好好做人”。
“呸!不害臊…”一位大家闺秀暗自骂了一句,随后又想赶紧回家,让父亲立即派人去岳家提亲,人家…人家也想给岳公子生猴子…哦不,生儿子!
只是苦了几个痴情于这几位歌姬的公子,心中无比懊恼,心说我使了那多银钱也不过摸摸手、抱抱腰,如今岳公子两首词,你就要自荐枕席了?
祝续等人也凑了过来,纷纷下拜,也要认岳炎做了师父,岳炎却连连摆手,心说自己抄来的诗,哪好意思收徒弟?
不过他也叹服自己的急才,如此短暂时间,竟然能把缔造我天朝老人家的诗词改得贴切而顺理。
见四周已经乱成一团,王鏊赶紧让人静静。今天芍药会竟然办成姑苏千古未见,能亲身经历也算自己的幸运。
可岳炎只做了两首词,还有一个自由发挥的题目没有写。王鏊知道岳炎有诗才,却不想如此精彩绝伦。王侍郎号称“诗书双绝”,见到好句总要咀嚼半天,他才不会损失了这千载难得的机会呢。
“岳公子,既然大家期盼,不如再来一首好了!”王鏊捋着胡子,朗声笑道。
王大人都说了,岳炎心说一而再、再而有三。前世领导们发言都是“我说三点…”,既然作了…咳咳,抄了两首,就不在乎多一首。
不过,这一首不拘主题的,岳炎还是要好好考虑一下。
祝允明顾不上把多了一个指头的右手藏起来,抓着岳炎就带他上了高台。这一次,要让岳炎亲自诵读自己的诗句,也给岳炎一个彻底表现的机会。
周围秩序好容易平稳下来,林知府吩咐各自都坐回到彩棚里,可其他看热闹的公子闺秀已经把台下站得水泄不通,急得参会的公子们也纷纷挤到台下。
第三首,写什么呢?
来大明四个多月,岳炎亲身经历了百姓苦、权贵贪、平民乐、家宅安,诗词为以表心迹、言志向,既然存了让百姓过好日子的心思,就再写…哦抄一首吧?
岳炎站到“传音筒”前,原本嘈杂喧闹的郡圃立即静若无人,岳公子各处拱拱手,然后朗声诵道:
“愧无凌云志,重上虎丘山。
千里来寻故地,旧貌变新颜。
到处莺歌燕舞,更有潺潺流水,高路入云端。
过了剑池界,险处不须看。
风雷动,旌旗奋,是人寰。
五百余年过去,弹指一挥间。
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谈笑凯歌还。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
……
弹指一挥间、谈笑凯歌还,这是何等的豪迈洒脱?
九天揽月、五洋捉鳖,这是何等的英雄气概?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这是何等的铁心铁意、勇往直前?
全场听得痴了,没有一人说话,所有人甚至王鏊都没有发现这首《水调歌头》里的莫名其妙之处。
岳炎生在苏州,何故千里寻来故地?
岳炎年仅十五,何谈五百余年过去?
九天五洋,可怎么上下?
晚霞照映着俊美的岳炎,如同镀上一层七彩的光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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