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红巾第六营
“王彦已被陛下封为西京留守,率领八字军前往收复西京洛阳,保卫皇陵,同时也可策应西北,我率红巾军渡河北上,重返太行。这样一来,两支大军像一根楔子一样,楔进了金人左肋之下,金人对西北、对中原的进攻,都将变得非常难受。可以预见的是,红巾军必将迎来金人的全力围剿。而金人在东线,占领山东以后,封叛臣刘豫为安抚使,更有传言说,金人会扶持他称帝,建立伪朝为金人卖命,未来的东线,战争会集中在朝廷与伪朝之间。”
徐宁简短的说了一下朝廷的安排与自己对今后战局的看法。
张荣不知徐宁为何会跟自己说这些,而且他对形势自有自己的看法,直言道:“下官以为,两淮向来是我大宋最为富庶的地方之一,如今高宗也在那里,金人断不可能置之不理。完颜宗翰攻占了徐州,南下可逼扬州,东进可击睢阳,西进可断开封,至少在一年之内,金人的主要目标会在两淮。”
徐宁感叹道:“草莽之中多英雄,张大人高见。放心吧,陛下很快会将陇右都护刘锜将军调过来,与韩世忠一起共同对抗金人与刘豫。我就直说了吧,你在梁山虽屡败金军,但也引起了金人的注意,金人若全力围剿,你在梁山肯定撑不住的。”
张荣说道:“下官心中清楚,若梁山撑不住,我便率军退往泗州结寨。”
徐宁见张荣思虑周全深远,心中更是欢喜,直接将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
“你的副手贾虎精通水战,人才难得,将这支水军交给他,想来你也放心。至于你,我准备让你跟我一起北上,任河北西路招抚使,红巾军副统领,至于我自己,准备跟陛下与宗老相公提个要求,讨个河东河北内外事都总管,两河兵马都元帅的大官做一做。”
张荣一愣,有些迟疑的道:“贾虎统领这支水军没有问题,只是下官在水里待惯了,并不懂陆战,去河北怕是帮不上大人,反而会误了朝廷的抗金大计。”
徐宁笑道:“搁两三年前,你做梦也不会想到如今的自己会带着人与金人在水上开战,还能如此得心应手。战争是最好的先生,会让你很快学会该怎么打仗的。临别前,宗老相公特意向我举荐了你,说你是不可多得的将才,当得起宗老相公这么推崇而又起于微末的,目前为止只有三个人,一个是荆楚制置使岳飞,一个是你。”
张荣这官身本就是宗老相公举荐来的,如今见徐宁居然将自己与封疆大吏,朝廷后起秀岳飞相提并论,倒有些受宠若惊。
“宗老相公谬赞,下官着实汗颜,大人说宗老相公赞了三人,不知这第三人是谁。”
赵嬛嬛扑噗一声,忍不住笑道:“这第三个当然是徐宁他自己。”
张荣一听,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若非殿下提醒,下官还真是想不到。大人如此看重下官,下官若不答应,便是不识抬举了。”
徐宁赞赏道:“张大人做事干脆利落,甚合我意。梁山水军编为红巾军凌波营,由贾虎任统制,仍直接受你节制,但你不在水军中,所以除有必要差遣,凌波营平时大小事务,皆由贾虎与水军自行决断,一切作战以保存自己才能更好的打击金人为原则。”
红巾军是世宗陛下亲授的中央禁军军号,是真正的官军。
宋朝军制,军队主要分三块,中央禁军、州县厢军、乡兵。中央禁军又分四大块,驻守河北对抗契丹的禁军、驻守西北对抗西夏的禁军,即历史上最有名的西军、驻守西南的禁军,主要负责应对交趾、大理与西南夷族。
最后一块,就是殿前司与驻守京城周边的禁军,负责拱卫京城。
大宋自立国以来,都实行弱干强枝的治军思想,殿前司精选天下之锐。
宋辽澶渊之盟后,近百年承平,京城与北方的禁军腐败成风,最先烂掉,西南禁军被交趾拖住,唯有西军在长年与西夏的血战中百炼成钢,只可惜,西军主力前些年被钦宗一通瞎指挥,随着种师中在救援太原时战死,种师道救援京城时屈死,大宋唯一一只可战之师只剩下了零碎的残部。
而正是这些残余的西军仍在苦苦支撑着大宋的危局。
除了开国时期,大宋名将几乎尽出于西军。即便是此时,世宗朝廷与高宗朝廷的统兵大将也大多与西军有或深或浅的渊源。
这些是题外话,暂不细表。
梁山水军编入红巾军,便成了正儿八经的官军,得到了朝廷的正式认可,这是件值得高兴与自豪的事情,水军上下一片欢腾,张荣自然欣慰不已。
事情既然议定,徐宁便没有在梁山逗留,与赵嬛嬛带着张荣辞别贾虎等水军将士,返回红巾军营地,拔营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