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陈府寿宴后,就不断有人造访林彻,目的有多种,有的是单纯的向见识一下年仅六岁的少年英雄到底长啥样,是不是有三头六臂。
有的呢是想求购眼镜的,这是家长长辈有老花眼的,也有想谈商业合作的,毕竟那几种新事物钱景广阔,甚至还有一些小娘子前来求见,她们一是对林彻好奇,二是听别人说那蛋糕如何美味香甜,也想尝尝的。
于是林彻不胜烦扰,干脆搬到城外的清濛庄住下来。
虽然如此,却也没有清闲下来,每日花费不少时间磨练武艺,还要监督指导新工坊的设立,其实也可以说是工厂了,因为林彻却是模仿前世小工厂的模式来建立的。
比如那镜坊,除了早前那个曾玉匠,又四处寻摸了两个高明的玉匠,总共带了三十多个十六七岁的小徒弟,林彻按着他们的制作流程,给他们做了细致的分工,分成了十几道工序,粗浅简单的就让小徒弟上手,三个大师傅就负责品质管控,以及精细的打磨。
由于林彻统一了所属的各种量具标准,如今有了分工,于是简单的流水线作业就开始试着运行了。
一时间,原本宁静的清濛庄,变成了一个喧嚣的工地,盐坊,酒坊,糖坊,镜坊,调料坊,还因为调料坊的原料需要多加粉碎,正好庄子中有一条晋江的支流,林彻还请来水利方面的好手做了改善,修建了七座水车,水碓,水碾,水磨一应俱全。
除了这些,剩下的时间林彻还开始给身边的人上起了数学课,虽然高中以后的数学知识,林彻老早就还给了数学老师,但基本的东西总还在,再怎么说也是被无数奇怪数学题摧残过的新时代青年。
“下面布置今天的作业。”
林彻开始用粉笔在黑板上留作业了。
没错,就是粉笔和黑板,粉笔很简单,用生石膏加热成熟石膏,然后加水搅拌成浆糊,灌注到模型里晾干就行了,黑板也不麻烦,大宋的漆器很发达了,把一块大木板漆成黑色小事一件。
一,‘一项工程,甲单独做4天完成,乙单独做6天完成。甲乙同时做2天后,由乙单独做,几天完成?’
二,‘甲乙两军从相距240里的两地相向而行,甲军都是骑兵,速度为40里每个时辰,乙军是步兵,速度为20里每个时辰,多少时间相遇?’
这个是留给稚虎营的少年们的作业,他们都是林家学塾出来的,有一定基础,起码认字,所以学得比较快,如今已经可以开始做三年级题目了。
“老样子哈,给你们一刻钟时间,不许相互询问!发现有人作弊,请踊跃举报,奖励鸡腿。”
林彻看着下面的少年不少已经开始在发愁了,尤其是虎子,抓耳挠腮的,不由出言提醒。
呵,这就难住你们了?往后还有追击问题,还有变态的水池管理员等着你们呢。
反而宁小七一副认真的样子,拿着石墨笔在纸上演算起来。
然后林彻走到另一边,给小娘子们布置作业。
“今天你们再把拼音默写十遍,数字从1到100,写五遍,还有背诵乘法口诀,明天检查!完成的好的奖励一个小蛋糕!”
女孩子也不能缺少教育,三百千这时候都已经有了,林彻直接拿过来标注了汉语拼音,拿来给小娘子们启蒙。
“林彻,这作业也太多了吧,能不能减少一点啊,不然我都没时间和赤虎玩了。”
说话的是蒲璇娘,也只有她敢略微反抗林魔头了。
林彻看到她就头痛,自从知道林彻在清濛庄后,三天两头来骚扰,不但要和赤虎玩闹,还总缠着林彻给她做蛋糕,后来干脆直接在庄子上住下来了,特么的蒲寿庚也不管管。
“嘁,我又没有请你来,只要你不扰乱课堂纪律,你爱做不做。”
“可是我不做你就不给我蛋糕啊。”
“当然不能给啊,这是规矩。”
“哼,做就做,老娘还怕你不成。”
“黄毛丫头一个,还老娘,就你事多。”
“我比你大,怎么就不能称老娘了?”
“大?哪里大了?飞机场一个!”
“你!……下流!”
蒲璇娘虽然不知道飞机场是什么意思,但是看到林彻瞄向自己平坦胸部的眼神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不由又气又羞,娇俏的脸庞顿时布满红霞,瞪着一双媚眼恨不得立刻用马鞭抽打林彻。
林彻才懒得管她是什么心情呢,这蒲璇娘也真是奇怪,老是被林彻气个七窍生烟,却又一直赖着不走。
林彻走回稚虎营那边,敲敲黑板,“时间到,把答案交上来!”
一众少年,有学得好的,自认为做对题目的,很快就把答卷上交,有二十个人左右,包括宁小七在内。
至于虎子,却是拖到最后一个才不得不磨磨蹭蹭的上前交卷。
简单的题目,答案也简单,林彻随便一打眼就批改完了,结果还算不错,二十六个人有二十二个全对了,剩下四个人,也都对了一题,虎子只做了第二题,但是答案是对的。
“哼哼,朱六福,江大头,郑邦虎,林铁丹!你们四个怎么回事啊?这么简单的题目都能做错?”
林铁丹有些懊恼的回答道,“阿郎,时间不够啊,再多一会会,后面的我就算出来了。”
林铁丹也就是铁蛋,他爹是个流浪儿,十几岁遇到了林老爷子,便一直跟着在海上混,因为也不知道自己姓啥,也就干脆姓了林,后来生了他,给他取名的时候,寄望他成为一个铁血丹心的好汉子,没考虑到谐音,接过大伙都叫他铁蛋。
“哼,这算什么理由!?题目这么简单,那么多人都算得出来,就你慢悠悠,要知道战场上敌情稍纵即逝,哪有那么多时间给你慢慢算!”
虎子出言道,“阿郎,打仗只要勇猛不就够了么,哪里要算那么多弯弯绕?”
“郑邦虎!你做不出题还有理了?难道你就打算永远做个大头兵?!你不是说要当大将军么?行军打仗,兵力,路程,后勤等等哪个不需要计算?不会算数,你连自己有多少兵,多少粮,还能吃几天都不知道,打都不用别人打,你就把全军饿死了!”
“可是阿郎,这不是有你么。”
“呵呵,什么都指望我,我要你何用?往后难道还要我时时跟着你!?莫要废话,你等四人接受惩罚吧,十里全装跑步,不跑完不许吃晚饭,晚上把四则运算法默写五十遍!还有打扫三天马厩!就在马厩睡三天!立即执行!”
林彻命令一下,那就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了,四人只好回房把自己的全套装备穿戴上,吭哧吭哧的跑了起来。
其实如果就这惩罚那也不算什么,加三倍也能跑完,默写也不难,只是打扫马厩还要睡在那里比较丢人,少年人哪有不爱面子的,如今只好暗暗下定决心往后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了。
“好了,其余人的表现尚可,今日晚间的条例背诵减为一遍,下课!”
林老师宣布放学,少年们立时活跃了起来,看着离晚饭还有一段时间,便相约一起打一场马球。
一群小娘子们也欢呼雀跃,对马球这种惊险刺激,热血沸腾的运动也是喜闻乐见,一个个甘当拉拉队,为少年们助威呐喊。
那蒲璇娘还跃跃欲试恨不得亲身下场,连马匹装备都准备得一应俱全,可惜林彻是怎么都不会让她下场的。
林彻暂时还不能骑马,得听从他师父张道士的吩咐,等无极功修习半年以后,方可以练习骑马,不然以后容易变成罗圈腿。
马球场长一百丈,宽七十丈,大概是七个足球场大的样子,用黄土碾实铺就,球场两端各有一个球门,一丈宽七尺高,球门横杆中央用两根绳子吊着一个直径两尺的环形球框,名曰风流眼。
规则就是用球杆将马球击中对方球门之中得一分,若是击中风流眼则得三分。
场上十人一队,分别穿戴黑白服色以作区别,少年们换上马靴,穿上了藤制的护甲,连头上都戴着头盔,类似于美式足球的头盔,只露出两只眼睛。
他们骑着的马也打理了一番,把马尾巴扎了起来,以免影响挥杆击球,马腿上被打上了绷带,因为这里是最容易被球杆击打到的地方。
马球所用的球状小如拳,用质轻而又坚韧的木材制成,中间镂空,外面涂上各种颜色,被称为“彩球“、“七宝球“。
所用球杖长四尺,端如偃月,长形状有点像今天的冰球杆,杖身用藤木制成,杖端用具有韧性的木材,有些风骚的少年还把自己的球杖漆上彩色,很是惹眼。
场中,白队是时子修领队,黑队是温凡领队,两队分别列着自己的阵型离中线二十丈对峙,各队的先锋一人靠近中间点三丈处等待抢球。
林彻铜哨一响,场边发球的宁小七骑着马沿着中线奔驰进场,待到中点便把手中马球轻轻抛起,自己马不停蹄的继续沿中线奔里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