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团练使找到刘锜,丽滋见两人好像准备商量军务,她觉得自己站在一旁不太好,便说道:“你们慢慢谈吧,我去军营其它地方看看。”
刘锜也以为蒋团练使有急事,便对丽滋说道:“也好,你出去走走吧。”
接着,刘锜拿出一块腰牌递给丽滋,“军营中规矩很多,没有符节,你哪儿也去不了,有了这块腰牌,你就能去任何地方了。你拿着,别弄丢了。”
“谢谢刘将军。”
“不用谢,这是对你的奖励。打仗期间,你带着妇女去照顾伤员,还给将士们送吃送喝,出了不少力,你的要求,我应该满足。”
丽滋走后,蒋团练使笑着望向刘锜,“刘老弟,丽滋真不错!她不但长得可爱,而且,还很有才华,我觉得,你们挺合适的。你要是喜欢丽滋,就对她直说,别错过啦。”
刘锜摇摇头,“丽滋已经有意中人啦。”
“那是丽滋和你刚见面的时候讲的话,说不定,她现在改主意啦。”
蒋团练使见刘锜没作声,便又说道:“我跟你说,你的属下可都认为丽滋是你的女人了,若是她再嫁给别人,你的脸往哪儿搁?”
刘锜不以为然,“我可从没讲过这种话。”
刘锜又问站在一旁的刘逸:“你说过吗?”
没等刘逸回答,蒋团练使又道:“是我讲的,我是见人就说。你不知道吧,今天来的时候,这里的所有将士对丽滋都非常客气,你即使不给丽滋腰牌,她在军营中也会畅行无阻。”
刘锜不禁有些愠怒,“大哥,你怎能这样做呢?”
“这么好的姑娘,谁会不打她的主意!我这是在帮你,万一丽滋和你的属下好上了,你怎么办?”
刘锜不想再谈这个话题,便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事,我只是想让丽滋多见你几面,带她来军营看看。”
刘锜苦笑着摇了摇头。
两人正说着闲话,就听不远处的校场上传来一片喝彩声。
刘锜感到诧异,便吩咐刘逸:“你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不一会儿,刘逸跑回来,兴冲冲地说道:“将军,是上官姑娘在演练骑射!”
刘锜不禁“咦”了一声,“丽滋常常对我讲,她和白大哥一起如何如何抗金杀敌,把自己说成女英雄似的,看来,丽滋并不完全是吹牛啊。”
蒋团练使建议道:“我们也去校场瞧瞧吧。”
三人来到校场,就见丽滋拍马向前疾驰,离标靶还有五十步时,丽滋举起弩箭,也没怎么瞄准,便扣动了悬刀(即扳机),弩箭“嗖”的一声飞了出去,正中靶心,在场的将士又是一阵大声喝彩。
其实,在北宋时,丽滋练过一年的骑马和射弩,她比一般人要强一些,特别是在女人中,会骑马射弩的就更少了。
但是,刘锜带来的这些士卒全部是精兵,他们久经沙场,骑射功夫都是一流的,丽滋和他们相比,还有很大一段差距。
这些将士之所以这样大声喝彩,原因有三。
第一,大宋重文轻武,一般士卒中会骑马的都不多,作为女人来说,丽滋绝对算得上是佼佼者;
第二,前一阵子,丽滋每天都带人来给伤员清洗、包扎伤口,送饭送菜慰劳将士,并且,总是笑呵呵的,特别亲切,将士们都对她很有好感;
第三,这些将士都认为丽滋是刘锜的女人,为了拍将军的马屁,喝彩自然是格外卖力。
丽滋围着校场跑了半圈,当她看到刘锜后,忙翻身下马,来到刘锜的近前,“我很久都没练过骑射了,手脚有些生疏,否则,我能指哪打哪,射死一只在飞的苍蝇。”
蒋团练使接茬道:“丽滋,你确实不简单,不过,你这么受将士们的欢迎,知道是为什么吗?”
“当然知道!”
蒋团练使点点头,心想:你晓得是沾刘老弟的光就好,被人捧着是件很舒心的事,离开了刘老弟,谁还会捧着你!
哪知,丽滋接着骄傲地说道:“你们都看到了吧?我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我这个人讲话,一向是以事实为依据,绝不夸大其词!”
一听这话,刘逸“噗嗤”一声,捂着嘴笑了起来,蒋团练使则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为了让刘锜和丽滋单独相处,蒋团练使对刘逸说道:“刘逸,我有点事,你来帮我一下。”
刘逸心领神会地跟着蒋团练使离开后,刘锜朝着校场的将士摆了摆手,片刻后,校场便空无一人了。
刘锜想起蒋团练使的话,便抱着一线希望,试探着问道:“丽滋,你愿意和我一起抗金吗?”
刘锜在感情方面很含蓄,诸如“你愿意嫁给我吗?”之类的话,他是讲不出口的。
丽滋的心机不深,她听到刘锜这样发问,就笑着答道:“刘将军是名将,和您一起抗金,就是见证历史,这确实让人兴奋。”
刘锜心里多了一分希望,便又问道:“你是怎么看我的呢?”
“和刘将军在一起的时候,总让我想起家父。”
刘锜有些诧异,“我才而立之年,你看见我,怎么会联想到令尊呢?”
“您爱兵如子嘛,我就像您的士卒。”
刘锜失望地摇摇头,“你愿意长期留在金松城吗?”
这次,丽滋回答得很干脆,“我想早点回到聚缘城。我白大哥出门办事不在家,他不知道我被金人劫持了,如果白大哥回家后,发现我不在,肯定会急死的,所以,我想尽快回到家中。”
刘锜暗想:既然丽滋恋恋不忘她的白大哥,那我就早点把她送走吧。
于是,刘锜说道:“明天,我就派人送你回聚缘城。”
“太好啦!”丽滋拍着手跳了起来。
两人离开军营,朝蒋府走去。一路上,丽滋又开始瞎吹起来,她把在小说中看到的巾帼英雄的事迹,全加在自己身上,胡编乱造了一通。当然,在丽滋的故事里,少不了白浩弘的存在。
刘锜心里明白,这些情节过于离奇,自然是假的,不过,丽滋讲得很生动,因此,刘锜也没点破,而是饶有兴趣地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