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益鸣进来后,跪在地上给赵构磕了个头,“草民杜益鸣叩见陛下。”
赵构手一抬,“平身。”
“谢陛下。”杜益鸣起身后,笑着说道:“草民自幼在深山老林中长大,不懂得规矩,要是说错了话,陛下,您可别杀我呀。”
听到这话,赵构不禁笑了笑,“朕可不是乱杀无辜的昏君。”接着,赵构问道:“你在山中长大,是怎样学医的呢?”
“我师傅是位世外高人,他隐居在山中,我一直在他身边长大,所有医术都是他教的。”
赵构细细打量杜益鸣,见他年纪不大,看起来却是聪明伶俐、落落大方。
赵构暗想:生活在深山中、受过高人指点的人,在气质上,确实和普通的大宋老百姓有很大的不同。
赵构又问道:“听说你来献药,不知是什么药?”
“我那位高人师傅临终前,留给我两颗药,说是,吃了之后,能百毒不侵、强身健体、延年益寿,我寻思:这等好药,若是草民吃了,就太可惜啦!所以,便想来献给陛下。”
说完,杜益鸣拿出药盒,高高举起。
一旁的太监见赵构微微点头,便走上前去,拿过药盒,呈给赵构。
赵构接过药盒后,暗暗叹了口气,他本打算,让杜益鸣去请那位高人师傅出山的,听到已经死了,只能作罢。
赵构打开药盒,拿出药丸闻了闻,有一股淡淡的药香味,便又问杜益鸣:“这药怎么吃法?”
“放入水中,待药丸溶化后,喝下即可。”
由于赵构看过天书,因此,对杜益鸣的来历一点也没怀疑,他对身旁的太监吩咐道:“去端杯水来,朕要吃药。”
听了这话,杜益鸣暗暗松了口气,心想:这次任务还很顺利,下一步就是怎样脱身了。
哪知,站在一旁的太监说道:“官家(即,皇上),不可随便吃外人的药!”
赵构笑道:“你没看过天书,当然不知道,天书上有记载,杜郎中献仙药是上天安排好的,他不算外人。以后,朕还准备让杜郎中当御医呢!”
那太监寻思道:万一这仙药有问题,官家吃病了,我就会受罚;倘若吃死了,我就得陪葬!目前官家又没有病,故而,最好是别乱吃药。
想到这里,太监便小声提醒道:“可是,眼前这个人,真的是天书上的那位杜郎中吗?”
赵构一怔,心想:对啊!朕得试一试他才行。
赵构望着杜益鸣,问道:“杜郎中,你看看朕有什么病吗?”
杜益鸣心中暗暗叫苦,自己虽然是医学天才,但是在这南宋,连抗生素都没有,更别提其它的好药啦,就算看出了病,也没法治疗。而且,没有未来那些检测仪器,“看”出一个健康的人有什么病,比登天还难!这无异于赶鸭子上架、逼公鸡下蛋!
杜益鸣虽然内心忐忑不安,但他脸上极力维持着微笑,同时,在大脑中思考着蒙混过关的办法。杜益鸣抬起头来,装模作样地望着赵构,希望能看出点什么问题。
就见赵构年纪轻轻,却已经是满头白发、一脸沧桑,杜益鸣不禁涌起一股同情之心。
杜益鸣琢磨道:算起来,赵构应该才二十多岁,和自己差不多大,如果是在未来,像他这个年龄,大学都还没毕业。然而在南宋,赵构却要判断:谁是奸臣、谁是忠臣、该听谁的建议、该如何躲避金人的追击、该怎样调兵遣将……
这时,就听那太监大声说道:“杜郎中,假如看不出来,就承认自己没有本事,官家还有很多大事要做,没空在这里和你耗着。”
杜益鸣猛然想起看过的影视剧:在扬州,赵构正在和妃子亲热,突然听到金兵来袭的消息,惊吓过度,从此不能再行房事。
杜益鸣眼前一亮,便说道:“陛下的病不方便在众人面前讲。”
赵构淡淡地说道:“这里没有外人,但说无妨。”
“草民看出:陛下受过惊吓,恐怕再难生出子女。”
赵构一惊,脱口赞道:“果然是神医!连这个都能看出来!”随即又问:“可有药治?”
“草民献的仙药就能治。”
一旁的太监又阴阳怪气地讽刺道:“杜郎中,你的药这也能治、那也能治,真是神药啊。”
杜益鸣思忖道:这个太监,总是阻扰赵构吃药,会不会是共鸣会的崔公公呢?不管是不是,我得先和崔公公接上头,让他帮帮我,劝赵构把药吃下。
打定主意后,杜益鸣便朗声说道:“我这药是虎胆熊心补龙体。”
这是共鸣会和崔公公的接头暗号,出发前,白浩弘叮嘱杜益鸣一定要记熟,没想到,还真的用上了。
那个太监正是崔公公,他听到杜益鸣说出暗号后,心中暗喜:好久都没共鸣会的消息了,今天总算又接上了头。不过,杜郎中说出的暗号,会不会是巧合呢?
崔公公试着开口应对暗号,“我看你是猪头狗脸藏蛇心。”
“公公就是喜欢说笑,我只有一颗碧血丹心。”杜益鸣继续对着暗号。
“难道这药是真的?”
“如假包换。”
至此为止,接头暗号完全对上,两人都发出了会心的微笑。
对完暗号后,杜益鸣开始把玩随身的玉佩,这玉佩是共鸣会三舵主的遗物,也是信物,白浩弘为了以防万一,让杜益鸣随身佩戴着。
共鸣会舵主的信物由共鸣会统一发放,虽然各个舵主信物上刻的字不同,但玉佩的大小和形状相同,所以,当杜益鸣把玩玉佩时,崔公公一眼就认出来了,他对杜益鸣的身份更加深信不疑。
崔公公便对杜益鸣说道:“杜郎中,那咱家就信你这一回。”
杜益鸣笑着建议道:“公公要是不放心,可以自己先吃一颗,如果没问题,再给陛下吃也行。”
崔公公转身对赵构说道:“官家,这药不会有问题,应该可以吃。”
赵构非常诧异,“听你刚才的口气,应该是反对朕吃药的啊,怎么忽然就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