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地方看到胭脂,孙教头觉得有些奇怪,便问道:“你不呆在春满园,跑到这里来干吗?”
胭脂笑着答道:“专程等你呀。”
“等我?为何等我?”
“我是特地来劝劝你的,犯不着为水性杨花的女人生气,要是气坏了身子,就更不划算啦。你生气的时候,来找我出气也行。”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哦?你还不知道呀?我的客人都在背后说你,如果你不知道,就算了。”说完,胭脂转身就走。
孙教头上前一把拉住胭脂,问道:“那些人在背后说我什么?”
“那你不能讲是我告诉你的。”
“好的,你快说!”
“他们说,你戴着绿帽子还高高兴兴,当了王八还和别人称兄道弟。”
孙教头气得眼睛发红,怒吼道:“那人是谁?”
“赵捕头。”
孙教头气急败坏地快步走回家,一进门,他就狠狠扇了妻子孙张氏一记耳光,怒斥道:“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贱婆娘!竟然给我戴绿帽子!”
孙张氏摸着脸,哭着说道:“你发哪门子酒疯!是谁在你面前嚼舌头,根本就没有的事!”
“没有的事?!全城人都知道啦,就我一个人还蒙在鼓里,我现在就去宰了他!”说完,孙教头打开柜子,拿出一瓶迷药。
孙张氏忙拉住孙教头,劝道:“你打不赢他的,不要去送死。”
孙教头一脚将孙张氏踹开,怒骂道:“刚才还不认账,现在又说我打不赢他,真不要脸!你不要脸,我要脸!我自然有办法杀他。”
说完,孙教头冲出家门,朝赵捕头的家奔去。
孙教头刚到那条僻静的小街上,就看到前面围着许多人,他隐约听到有人在谈论赵捕头,便赶紧加快脚步,分开人群走到近前一看,就见赵捕头死在地上,仵作正在验尸。
孙教头朝地上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暗骂道:“活该!”便转身离去了。
听完孙教头的讲叙,展鹏沉着脸问道:“你会‘一剑封喉’吗?”
“我……”孙教头低下头,他在考虑该如何回答。
“你要讲实话!我们会去查证的。”展鹏提醒道。
“我学过,但是学得不精,不可能在实战中使出来。”
展鹏吩咐宋捕快:“先把孙教头关进大牢。”
孙教头被带走后,展鹏对展雪说道:“你去孙教头家,找孙张氏确认一下口供。”
“好的。哥,我看,孙教头最后那一段话是假的,真实情况应该是……”展雪讲起了自己的推测:
孙教头到了僻静小街后,吃了一颗迷香的解药,再穿上黑衣,蒙上脸,等着赵捕头的到来。赵捕头走到路口时,孙教头冲了出来,和赵捕头斗在一起。眼看无法取胜,孙教头便施放迷香,趁赵捕头身形变缓之时,用一剑封喉的招式杀了赵捕头。
讲完自己的推断后,展雪补充道:“孙教头的剑穗留在了凶案现场,而且,剑穗明显是被利刃斩断,断口是新的,这也证明,孙教头和赵捕头交过手。”
展鹏点点头,缓缓说道:“目前,孙教头的嫌疑最大,不过,有些细节还待确认。你去问问孙张氏,孙教头是不是从家里拿走了夜行衣。”
第二天清晨,蔡牢头慌慌张张地跑来禀报:孙教头割颈自杀啦。
展鹏随即赶到大牢,就见孙教头倒在血泊之中,右手边有一把很短的小刀,左边的颈动脉处有一道深深的刀痕,牢房内没有挣扎的痕迹。
蔡牢头在一旁低着头,小声解释道:“因为昨天太晚了,我和宋捕快没有沟通好,我以为宋捕快搜过身了,就没再仔细检查,那把小刀很短、很薄,估计是藏在孙教头的长靴里,不仔细搜查,是很难发现的。”
展鹏没有作声,他沉着脸,回到了自己书房。
展鹏刚坐下不久,展雪便走了进来,她急切地问道:“听说,孙教头畏罪自杀了?”
展鹏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昨天,你问过孙张氏了吗?”
“问过了,孙张氏的证词和孙教头一样,孙教头没有从家里带走夜行衣。”
“可是,赵捕头是被一个黑衣人杀死的。”
“也许,孙教头早就把夜行衣穿在里面啦。”
展鹏摇头说道:“如果这样做,就是预谋杀人。从当前掌握的线索来看,即便赵捕头是孙教头杀的,那也是冲动杀人,他不可能事先把夜行衣穿在里面。”
“这么说来,赵捕头可能不是孙教头杀的,那么,孙教头的剑穗为什么会留在凶案现场呢?”
正说着,白浩弘走了进来,他有些兴奋地说道:“听说,杀赵捕头的人抓住了,我来看看。”
展雪遗憾地答道:“是孙教头,已经畏罪自杀啦。”接着,展雪把整个经过详细地讲述了一遍。
白浩弘听完,沉思片刻后,断言道:“孙教头不是凶手。”
展雪不解地问道:“白大哥,你为什么这么讲呢?”
“第一个疑点是夜行衣,第二个疑点是时间问题。”
“时间上有什么问题呢?”
白浩弘分析道:“赵捕头和孙教头分手后,直接回家;孙教头在回家的路上和胭脂交谈过,而后,他又回家拿迷药,再赶去杀赵捕头,就算他再快也来不及。因此,从时间上来说,孙教头的供词是合理的,他赶到案发现场时,赵捕头已经被杀啦。”
“会不会,赵捕头在路上也和别人聊过天呢?”
“我问过宋捕快,他说,赵捕头喝完酒后,就直接往家走,中途没有和人交谈过。”
“这就奇怪啦,孙教头为何要自杀呢?”
三人都陷入了沉思。
吃过午饭,展雪照例带人去巡街,走了没多远,就听不远处有人大声喊道:“抓小偷,抓小偷!”
展雪抬眼观瞧,看到迎面跑来一个衣衫褴褛的人,手里抓着钱袋,后面有个中年男子,一边追一边高声喊着,街上的行人看到小偷那副穷凶极恶的样子,都纷纷躲避,没人敢伸手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