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花匠被人吵醒,眼睛还没睁开,就骂道:“是哪个龟孙子,敢打扰本爷睡觉!”
王护院闻言大怒,他对着何花匠就是一个大嘴巴子。王护院是习武之人,又是在盛怒之下,何花匠哪里受得了,当场就倒在地上,吐了一口鲜血。跟着王护院一起寻找线索的,还有两个仆人,他们发现何花匠就是盗贼后,便上前对何花匠拳打脚踢,让何花匠又吐了几口鲜血。
一顿痛打之后,王护院恶狠狠地问道:“说吧,珠宝藏在哪儿?”
“什么珠宝?”何花匠用虚弱的声音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打我?”
“还敢装蒜!”说着,一个仆人上前又踢了何花匠一脚。
张员外听到消息后,兴冲冲地赶了过来,可是,众人把屋内搜了个遍,也没有找到珠宝。他们又对何花匠拷问了许久,还是什么也没问出来。张员外黔驴技穷,只得命人把何花匠押往衙门。
听完张员外的讲述,展雪问道:“张员外,你雇用何花匠有多久了?”
张员外想了想,答道:“将近半年了吧。”
“何花匠平时为人怎么样?”
“我平时就没怎么注意他,反正没有惹是生非吧。”张员外又侧头问身边的管家:“何花匠素行如何?”
管家恭敬地答道:“何花匠挺老实的,平时不哼不哈,和其他仆人很少来往,他喜欢摆弄花草,手艺还不错。”
展雪又问张员外:“你只雇了两个护院吗?”
“是的。”
“有多久了?”
张员外思考片刻后,答道:“算下来,有五、六年了。”
“他们平时为人怎么样呢?”
“习武之人嘛,听说他们火气比较大,脾气不太好,对人粗暴。然而,他们并没有在外面惹事,当着我的面,还是有所收敛的。”
“他们的武功如何呢?”
“武功都不错,据说,一个人对付二、三十个小毛贼应该没问题。”
白浩弘问道:“王护院和陈护院的关系如何呢?”
“他们好像谁都不服谁,为此,去年还比试过一场。”
“知道比试结果吗?”
“听说,王护院似乎略胜一筹。”张员外又侧头问管家:“是不是这样的?”
管家答道:“是的,不过,事先讲好了:点到为止,不伤和气。王护院用‘大力金刚掌’打中了陈护院,陈护院疼了一个月。陈护院好像也用‘朱砂掌’打中了王护院,王护院的内力很深,一点事都没有。”
展雪说道:“张员外,你写个清单,把失窃的金银珠宝全部记下来。”
“好的。”
“另外,我们现在去勘查案发现场,你派人给我们带个路。”
张员外对管家吩咐道:“你去给展捕头他们带路吧。”
来到现场后,白浩弘首先走到陈护院的尸体旁,仔细查看起来。就见陈护院躺在地上,双目圆睁,一脸惊讶的神色,他的下巴和前胸都是血迹,这些血渍显然是死前吐出来的。
白浩弘解开陈护院的外衣,看到他里面戴着铜制护心镜,不过,护心镜已经凹陷,护心镜上深深地印着一个手掌印,看来是被人一掌击凹的。
“大力金刚掌!”白浩弘脱口说道:“好深厚的内力!这就是陈护院的致命伤。”
白浩弘又检查了陈护院身体的其它部位,没有发现新伤,他站起身来,自言自语的小声嘟囔了一句:“奇怪!”
站在一旁的丽滋,诧异地问道:“一掌毙命,有什么好奇怪的?”
白浩弘解释道:“陈护院武功应该不弱,不至于完全没有招架之功。盗贼一掌击来,陈护院应该举掌相迎,或者招架格挡,在如此强大的掌力之下,他手腕或者手臂的骨头应该断裂。可是,我检查过了,陈护院双手、双臂的骨头都完好无损。”
“就是说,陈护院站着不动,任由凶手击打吗?”
“陈护院肯定不会这样做!”白浩弘答道。
丽滋高高举起双手,做了一个投降的姿势,说道:“可能是陈护院双手举着,哀求饶命,所以,没有伤到双手和双臂。”
白浩弘笑道:“那是你们家乡的投降姿势,在这里行不通,大宋人看不懂这个姿势。再说,尚未交手,不知道对方的实力,怎么会先投降呢?况且,陈护院还有护心镜,不应该惧怕凶手。”
讲到这里,白浩弘恍然大悟地说道:“我明白了,陈护院自认为有护心镜,不惧怕凶手,因此,当窃贼一掌击向他胸口时,陈护院也一掌击向了凶手的前胸。”
白浩弘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进行着案件重演。
“陈护院中掌后,倒地身亡;凶手也被击中了一掌,他至少会倒退三、四步,也许是七、八步。”
白浩弘模仿窃贼,捂着胸口,向后退了三步。
“窃贼的胸口应该很疼,他会痛苦地咳嗽几声,甚至会吐出一口鲜血。”
说着,白浩弘朝地上看去,然后,他慢慢地往后移动,眼睛仍然盯着地面,忽然,白浩弘停住了脚步,没有再动。
展雪见状,催促道:“白大哥,你的推测似乎很有道理,继续往下分析呀。”
“不是‘似乎’有道理,而是的确如此!”白浩弘蹲下身来,指着一处地面说道:“这里有很多血迹,看来,凶手吐的不是一口血,而是一大滩血。”
丽滋和展雪都赶了过来,就见地面上有一大片淡淡的血迹,显然是被擦拭过了。
白浩弘继续分析道:“盗贼受了很重的内伤,吐了一大滩鲜血,他不愿被人发现,所以,他用衣服或者包袱把血迹擦拭了一遍。因为是在夜晚,凶手也很匆忙,故而,我们现在还能看到淡淡的血渍。”
白浩弘等人仔细地勘查完案发现场后,又搜查了何花匠的住处,没再找到其它可疑的东西。此后,他们检查了院墙,没发现攀爬的印迹,又查看了后院的门闩,也没看到撬动的痕迹。
白浩弘从张家的后院出来,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就见左边不远处有一片小树林,他不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