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军射来的漫天弩箭,对于普通士卒来说,是极其恐怖的,但在武功高强的徒单里宝看来,那些弩箭的飞行速度太慢,他能够轻松地打落飞来的箭矢,因此,徒单里宝和他战马都安然无恙。
还有六十步就要到宋军的军阵了,徒单里宝一边纵马疾驰,一边举起了左手,示意金兵准备好弓箭。在四十步处时,徒单里宝将要挥下左手,金兵会根据他的命令,对宋军来一次齐射,到那时,数千支飞去的羽箭,会给宋兵不小的杀伤。
就在这时,徒单里宝看到前方二十步处,有数百个木制圆筒,它们的尾部有一段导火索,正在“嗤嗤”地闪着火花,冒着白烟。
徒单里宝不知道,这些圆筒就是木制大炮,他更不知道大炮的厉害,徒单里宝认为,这些圆筒挡不住他的战马,故而,他仍旧拍马向前狂奔,徒单里宝的眼里只有宋军的军阵。
徒单里宝正准备挥下左手,命令金兵弓箭齐射时,三百门木制大炮几乎同时炸响,数万颗小铁丸激射而出,徒单里宝和他大哥一样,还没弄清小铁丸是如何飞来的,便被击中要害,他连人带马倒在了地上。
和徒单里宝一起倒下去的,还有冲在前面的三百多名金军骑兵,他们有的是被铁丸射中落马,有的则是马匹受伤,骑手和战马一同摔倒在地。不过,落马的人结局是相同的,他们都被后续紧随而来的马匹践踏而死。
另外,由于响声巨大,大批战马受到惊吓,它们不顾自己主人的节制,四处狂奔,相互碰撞,造成了更多的金兵落马。
后排的骑兵不清楚前面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只看到前排的人纷纷倒下,一些金兵意识到前面有危险,他们放慢了马速,却不料后面的骑兵疾驰而来,将他们撞翻倒地,金兵的冲锋队形彻底混乱了。
就在这时,第二批三百门木制大炮又炸响了,霎时间,又有三百多名金兵和马匹被小铁丸击中,没有当即死去的人和战马,同时发出了凄厉的哀嚎。
在冷兵器时代,这点伤亡本不算大事,可是,金兵从未见过大炮,他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后面还有多少小铁丸会飞来,再加上主帅和副将全部阵亡,所以,金兵停止了进攻,他们开始掉转马头,向后撤去。
冲锋中的大军转向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前面的人想往后跑,后面的人还在往前冲,就在金兵挤在一处之时,第三批三百门木制大炮又轰响了,顿时,又有无数金兵倒在地上。剩下的金兵大多得知了前方的情形,他们吓得魂飞魄散,纷纷掉头向后逃去。
这些木制大炮为何会放在宋军的军阵的前方呢?
原来,展裕国经过调查,金军骑兵在冲阵时,他们多半会在四十步远的地方,朝对方军阵射箭,这样做的好处就是,先给对方造成一定的杀伤,同时,也可以打乱对方的阵型,方便自己冲阵。
而使用颗粒火药的木制大炮,它们的射程也只有二十多步,若是不能在金兵弓箭齐射之前开炮,宋军就会有很大的伤亡。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展裕国决定,在军阵前方四十步处,放置三百门木制大炮,三十五步和三十步处再分别放上三百门。展裕国估计,这三次大炮齐射后,金兵就会败退,事实也果真如此。
当然,倘若金兵继续进攻,展裕国也不害怕,他会把剩下的两千多门木制大炮逐个点燃,到那时,金军肯定是有来无回。
站在城头上的展鹏把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虽然在最开始,白浩弘不肯装熊,引来的不是金朝驸马徒单定哥,而是金军的五员猛将,这和原计划有所偏差。不过,经过一场惊心动魄的厮杀,现在已经又回到了正轨,众人商定的计划正在有条不紊地执行着。
展鹏朝远处望去,就见败退后的金兵,又聚集到了原来的地方,虽然是群龙无首,但还是秩序井然,因为,只有前排的金兵知道主帅阵亡,后面的金兵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于是展鹏下令:马上点燃地雷,待地雷爆炸后,用投石机抛射火蒺藜。
金兵的几个头目聚在一起,正在商议下一步该怎么走时,突然,在金兵的军阵中间,地雷爆炸了。数百声巨响过后,就见沙石漫天,断肢乱飞,还有无数的金兵躺在地上,凄厉地哀嚎着。
大炮的威力只有前面几排的金兵看到,它虽然阻止了金兵的进攻,但是,对金兵整体的震慑并不大。而地雷却不同,它们是均匀地埋设在城北的空场地下,爆炸所造成的杀伤是所有金兵都看到了。被炸死、炸伤的金兵自不必说,那些没受伤的人,看到自己身边的惨状,没有不惊恐万状的,他们生怕这种事情下一个就发生在自己身上。
就在金兵惶恐不安之时,一批火蒺藜从天而降,在他们的头顶或者人群中炸开,碎片和小铁丸乱飞。虽然火蒺藜的威力不及地雷,然而,它也能够动摇金兵的斗志,让金兵感到胆寒,他们担心接下来会有更可怕的事。
火蒺藜不断地飞来,一些金兵开始不顾一切地往后逃去,与此同时,主帅阵亡的消息也迅速传播开来。没人能阻止逃跑,也没人愿意阻止逃跑,故而,有更多的金兵加入到逃跑的行列。
就这样,金兵彻底乱了,他们争先恐后地涌向来时走过的大道。可是,那条大道上已经燃起熊熊的大火,火场竟然有一百五十步长!
看到这场面,无论是谁都知道,这条路根本无法通过。在小头目的指挥下,一批金兵用水囊从两边的湖中取水,他们打算浇灭眼前的大火。
大火是展雪点燃的,她当然不会放任金兵去灭火,展雪早已在大路上架好了两台小型配重式投石机,并且,装上了火蒺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