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滋对自己那封情书非常满意,便问丁思雨:“听说,展大哥写了封很感人的情书,化解了思月姐心中的疙瘩。你读过那封信吗?”
丁思雨微微一笑,“舍妹没好意思给我看,不过,我趁她不在时,还是偷偷看了。”
“思雨姐真不简单啊,竟然能找到思月姐的情书。”
“不用费力找,舍妹就把信放在梳妆台上,而且是展开的。”
丽滋不禁笑出声来,“那肯定是故意给你看的,希望你能分享她的喜悦。”
“我也是这么想的。”
“怎么样?展大哥写得很有水平吧?估计一般人根本写不出来。”
丁思雨心想:几句大白话而已,有什么水平?!
然而,丁思雨说话从不得罪人,她便含蓄地答道:“展大人是进士出身,我原以为,他会用诗词来表达感情的。也许,展大人怕舍妹不能理解其中的含义,因此,他故意用非常简单、浅显易懂的大白话来表明心迹。”
对于这个评价,丽滋有些失望,她只有附和道:“还是大白话好,万一,思月姐没能理解诗词中蕴藏的深意,还是不能解开心结怎么办?”
“不会的,舍妹早就想通啦。”
丽滋十分吃惊,“哦?是怎么回事?思雨姐,你详细说说吧。”
“好的。”
接着,丁思雨详细地讲述起来……
那天在客栈,丁思月派人给展鹏送了一封绝交信,次日,她便和父亲以及姐姐一起返回了丁家。
过了一阵子,有些人来给丁思月提亲,条件还不错,丁思月经过仔细考虑后,全都拒绝了。
这天,丁思雨来到丁思月的房中,问道:“思月,刚才那人,各方面条件都不错,据说,人也长得英俊,你怎么还是不同意呢?”
丁思月不屑地答道:“不就是一个纨绔子弟吗?这种人不过是家境好罢了,一辈子都不会出人头地的。”
“这种人也有这种人的好处,会很清闲,总有时间陪你。”
“姐,其实我想通了:在这个世上,没有绝对的完美,就像在一颗大树上,不可能同时长出硕果和鲜花,我们要得到某些东西,就必须舍弃另一些东西。”
丁思雨非常不解,“这和婚姻有关吗?”
“当然有关。例如,我佩服展大哥的才学和行动力,如果嫁给他,就要忍受孤独;倘若嫁给一个碌碌无为的人,虽然每天有人陪,但只能一辈子过着枯燥无味的生活。我必须在这两种生活方式中选一种。”
“那你打算选哪一种呢?”
“这也不能全由我来定。上次,我写信把展大哥臭骂了一顿,如今,怎么好意思再凑上去呢?!”
正说着,贴身丫环走了进来,递给丁思月一封信,“是展大人的来信。”
丁思月喜出望外,她马上拆开信,看完后,兴奋地说道:“姐,我们明天就一起去聚缘城吧!”
听完丁思雨的回忆,丽滋心中有点失落,她暗想:原来思月姐需要的,只是一个台阶而已,我完全不用动脑筋,写得那么情真真、意切切,也许,随便抄袭一首还没发表的古诗古词,效果会更好。
丁思雨望着前面的展鹏和丁思月,见他们仍在交谈着,不禁说道:“真没想到,展大人这么健谈,舍妹跟其他人,从未谈得如此投机。通常,舍妹和别人只能说上几句话,就僵住了。”
丽滋笑了笑,“展大哥今天说来说去,都是围绕着抗金,不知思月姐听了腻不腻味?”
“舍妹好像听得还很认真。”
“假如喜欢一个人,对方的话再枯燥,也会觉得有趣。”
“那倒是。”
深夜,展鹏来到白家的院外,白浩弘听到了展鹏的脚步声,连忙翻身下床,飞身奔到屋外,急促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展鹏有些尴尬,小声答道:“不是公门中的事,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心中烦闷,出来走走,走着走着,就到了这里。”
“到底是什么事?让展兄这么发愁。”
“是丁姑娘的事。”
白浩弘笑道:“既然展兄真心喜欢丁姑娘,就去求亲吧。”
展鹏有些发愁,“可我现在没钱成亲,也不晓得丁家是怎么想的。”
正说着,丽滋忽然从房里跑了出来,大声说道:“展大哥,我帮你去问问。”
展鹏听了非常高兴,为了掩饰自己的感情,他故意装作吃惊地问道:“丽滋,你还没睡着吗?”
“我也正躺在床上,想着思月姐的事。据我分析,思月姐是喜欢展大哥的,你们前世是恩爱夫妻,今生当然会一见如故。”
接着,丽滋开始长篇大论地谈起自己的分析。
白浩弘本想出言制止丽滋的废话,但是,他看到展鹏正在津津有味地听着,便把话咽了回去。
白浩弘暗想:平时,展兄总嫌丽滋啰嗦,经常打断她的话,现在,丽滋说起丁姑娘的事情,在我看来,就是一大堆废话,展兄却听得这么认真。看来,判断废话的标准是因人而异。展兄中意于丁姑娘,故而,所有和丁姑娘有关的话题,他都喜欢听。
次日,丽滋来到丁氏姐妹住的客栈,找到丁思雨,开门见山地讲明来意后,接着问丁思雨:“展大哥确实没钱,不知令尊会不会同意这桩婚事。”
“临行前,我问过家父,家父说,只要展大哥对舍妹好,其它的都不重要。”
“一般来说,当官的都比较富裕,所以,令尊肯定认为展大哥有钱。而实际上,展大哥太清廉,就没存下什么钱,再加上这次抗金,他把仅有的那点积蓄也捐了,已经拿不出像样的聘礼啦。”
丁思雨不假思索地答道:“没聘礼也行。”
话音刚落,就听门外有人咳嗽了一声,那是丁府老管家的声音。
丁思雨猛然想起来了,立刻补充道:“噢,对了,家父这次派老管家和我们一起来聚缘城,让我们遇事多和老管家商量。有些事情,家父只对老管家讲过,他更清楚家父的想法,你不介意我把老管家叫来,一起商量吧?”
“那赶快把老管家请来吧,我们就可以知道令尊的意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