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益鸣摇摇头,“这位客官,您错啦!追风侠是奉宗泽大人之命,打入金贼内部,探听他们的军事机密,然后把情报传给逍遥侠。”
那位年轻客人有些难以置信,“真的吗?”
“我说的这些,都是听逍遥侠本人讲的,绝对真实可靠。”
“原来如此,如果是逍遥侠讲的,应该不会有假。然而,追风侠的父亲是金人,追风侠本人也在大金当官,他为何要帮咱大宋呢?”
“准确地说,追风侠的父亲是契丹人,他父亲虽然投降了大金,但毕竟属于降臣,在大金很受歧视。追风侠从小就生活在大宋,咱大宋是他的第二故乡。金灭辽时,屠杀了大批契丹人,因此,很多契丹人都恨金贼,追风侠帮咱大宋,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如今追风侠在哪儿?天书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他在金贼那儿还能呆下去吗?”
“唉,”杜益鸣无限惋惜,“追风侠夫妇为了盗取那五部天书,惨遭毒手。逍遥侠认为,像追风侠夫妇这样的英烈,默默无闻地死去,太让人心痛,所以,他才把这个秘密公布出来。”
“那五部天书到底偷到没?”
“很可惜,只拿到了四部。不过,这四部天书拼在一起,还是能知道一些将来会发生的事。”
年轻客人又好奇地问道:“天书上写了些什么?已经发生的事就不用讲了,你只说说将要发生的事。”
杜益鸣没有马上回答这个问题,“客官,我讲了半天,现在口有些渴,肚子也有些饿,能不能……”
年轻客人摆摆手,“我自己都吃不饱,没有多余的钱来喂你。”
“我知道内容。”是邻桌客人的声音。
年轻客人朝邻桌拱拱手,“这位兄台,能不能讲给小弟听听?”
“说是,有五千金兵轻骑,会去偷袭千里之外的扬州,还把扬州城给占领了。”
年轻客人惊讶无比,“五千轻骑千里奔袭,就能攻下扬州?怎么可能呢?我看,五万人都攻不下来!”
又有人议论道:“这种事情是有可能的。朝廷腐败,武将怕死,很多城池都是不战而降、拱手相让。”
杜益鸣大声说道:“昨晚,我们酒楼又打探到新消息啦!可是,现在我的肚子有些饿,哪位好心的客官,能不能赏碗饭吃?”
正巧,韩世忠的副将孔毕华也在许家酒楼吃饭,他对杜益鸣招招手,“小二,你过来一起吃吧。”
杜益鸣朝孔毕华望去,就见他脸上有一道又深又长的伤疤,眼睛也瞎了一只,甚是难看。但杜益鸣可不管这些,他笑着小跑过去。
“多谢客官,那小的就不客气啦。”
杜益鸣吃了好几块肉后,抹了抹嘴,这才对孔毕华小声说道:“天书上说,金兵千里奔袭扬州之后,会发生苗刘兵变。”
有几个对天书兴趣极浓的客人,不声不响地走了过来,站在杜益鸣的身后。
孔毕华朝那几个人看了一眼,为了让他们也能听清楚,故意大声问道:“你说的是哪个苗刘?”
“一个是保护陛下的那个武将苗傅,还有一个叫刘正彦。”
“难道是御营统制苗傅和威州刺史刘正彦吗?”
“就是他们两个人。”
站在杜益鸣身后的客人纷纷议论起来,全都摇着头,“他们怎么可能兵变呢?没有道理啊!”
孔毕华有些生气,“小二,是你造谣生事,想骗肉吃吧?”
“小的哪敢编这种瞎话呢?!天书上就是这么写的,信不信由您。”
这时,有位客人喊道:“小二,你过来一下。”
杜益鸣跑过去,笑着问道:“客官,您有什么吩咐?”
“这盘肉丝的价格虽然和以前一样,但是,分量却没以前足,是不是你偷吃了?”
杜益鸣仍旧笑着,“客官,瞧您说的,您不赏我,我怎敢动嘴呢?!”
另外一位客人也附和道:“不错,量确实少了一些。”
杜益鸣竖起大拇指,“您们确实精明,少了那么一点点,都能察觉到。”
“少说废话!赶快讲,是怎么回事?”
杜益鸣嬉皮笑脸地答道:“少的那部分是被天书吃掉了。客官,小店为了得到天书的最新消息,费的心血就不用提了,除此之外,还花了不少银子。”
有个腰挂佩剑的富家子弟模样的客人问道:“小二,如今那四部天书,还在逍遥侠的手中吗?”
“这个……”杜益鸣欲言又止,“我记不清了。”
那富家子弟掏出二十枚铜钱,放在桌子上,“现在想起来了吗?”
杜益鸣拿过铜钱,揣进怀里,然后压低声音答道:“听说,逍遥侠把天书送人了。”
“送给谁了?”
“只听说,那人住在聚缘城中,具体是谁,就真的不清楚了。”
富家子弟露出一副失望的表情。
杜益鸣见状又道:“客官,前四部天书的内容,我会陆陆续续地打探到,您要那四部天书也没有用。除非能弄到第五部天书,和前四部拼在一起,才可以看到全部内容。”
“那个第五本天书又在哪儿呢?”
“听说,在金兀术帐下的某个萨满手中。”
孔毕华回军营后,找到韩世忠,详细地讲述了在许家酒楼的见闻。
哪知,韩世忠笑着说道:“天书的事,我也听说了,比你的消息还全。”
“哦?”孔毕华饶有兴趣地问道:“后面还会发生什么事呢?”
“金贼会渡过大江(即长江),陛下会移驾到海上。”
“您相信这些事吗?”
韩世忠沉思片刻后,答道:“千里奔袭扬州、金兵渡江、陛下移驾海上,这些事情发生了也不稀奇。”
“不错,将双方的军事实力进行对比后,头脑聪明的人可以做出这些推断。”
“说到‘苗刘兵变’,照如今的情形看,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您是说,天书是假的,不可信吗?”
韩世忠摇摇头,“恰恰相反,它很可能是真的。”
孔毕华完全无法理解,“您为何做出这样的判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