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滋插嘴问道:“何花匠故意把火引到自己身上,就不怕碰到一个糊涂县令吗?糊涂县令也许会像张员外那样,一看到有物证,马上就以杀人盗窃罪判何花匠死刑,然后把他关进大牢。”
白浩弘答道:“何花匠没有别的选择,他只能赌一把。另外,死刑是在秋后执刑,不是立即杀头,这就给了何花匠充足的疗伤时间,我看,以何花匠的武功,他内伤治愈后,大牢是关不住他的。”
听到白浩弘这话,展雪马上恨恨地说道:“竟然敢把大牢当作疗伤的密室!有我展雪在,他的企图休想得逞!我回去后,就给何花匠戴上精钢铁链锁,这样一来,要是没有钥匙,就算有宝刀也砍不开那铁链!”
丽滋又问:“白大哥,你怎么会想到,凶手是将包袱扔到了树上呢?”
“换位思考就知道啦。假如你是凶手,在内伤很重的情况下,把赃物藏在什么地方既安全又方便呢?藏在自己屋内肯定是不行的,容易被搜出来,而且是人赃俱获;挖坑很费力,并且一看就是新土,轻易地就会被发现。在离张员外家不远处,就有一片小树林,把包袱扔在茂密的树上,是最方便、最安全的。”
展雪问道:“白大哥,你是怎么看出王护院不是凶手的?”
“一般来说,凶手盗窃杀人后,没有特殊原因,他是不会留下来的。另外,在勘查案发现场时,我们得知,凶手受了很重的内伤。我和王护院交手时,扣住了他的脉门,与此同时,我用内力测试过他,王护院没有受一点内伤,故而判断,王护院不可能是凶手。”
展雪又问:“你为什么怀疑何花匠呢?你没有怀疑是张家的其他人吗?”
“你把王护院押走后,我把张家所有的人都叫来问过话,并测试过他们是否受了伤,结果是:都没有受伤。在张家,受了伤的人只有何花匠,因此凶手只可能是他!”
丽滋问道:“白大哥,也有可能是内贼勾结江洋大盗呀?为什么你说,凶手只可能是何花匠呢?”
“在案发现场,凶手之所以要抹掉自己吐的血,是不想让人知道,他受了内伤。倘若凶手是江洋大盗,就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原因是,即使我们晓得凶手受了内伤,也很难找到他的藏身之处。”
“那倒是,江洋大盗没必要去掩盖受伤的事实。”丽滋点点头,又问道:“昨天,为什么要把何花匠放掉呢?直接去检查他的胸口,看看有没有朱砂掌的伤印,不就行了吗?”
“如果不是人赃俱获,即使查出何花匠胸口有伤,也不能定他的罪。因为,何花匠可以编一套说辞,例如,他可以说:凶手和陈护院打斗时,他就在附近,被陈护院无意打伤等等。”
“我明白啦,赃物是关键。”丽滋又问:“白大哥,你怎么会想到,何花匠被释放的当晚,就要去取赃物呢?”
“我让展雪在大牢中说:展大人明天就回来。王护院没有受内伤,一验便知,何花匠听说过展大人的大名,他担心明天展大人就能查清真相。所以,他必定当晚就会去取赃物,连夜逃走。并且,何花匠休息了一天,他的伤势应该好了些,已经具备逃走的体力啦。”
展雪点头说道:“原来如此,听了白大哥的一番解释,我才豁然开朗。”
丽滋不解地问道:“现在才豁然开朗吗?!雪姐,依你的性格,应该昨晚就审过何花匠了,何花匠没有回答你的问题吗?”
“何花匠很不老实,他只交代了作案经过,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时,何花匠总是回答:没有想那么多、随便做的等等。”
“雪姐,你能讲讲何花匠的作案经过吗?”
“好的。”于是,展雪便详细地讲述起来。
半年前,何花匠来到张员外家,他发现:张员外去一间偏厢房时,从来不带管家和仆人,而且,那间厢房的门总是上着锁。有天,何花匠看到张员外走进那间偏厢房,他见四下无人,便悄悄地溜了过去,躲在偏厢房外面,轻轻地捅破窗户纸,偷窥到了张员外隐匿财宝的地方。
何花匠多次看过陈护院和王护院的比试,他看出,陈护院的武功要比王护院高出许多。案发当天,何花匠算着应该是王护院守夜,因此,他放心大胆地进入偏厢房行窃,偷出了张员外的金银珠宝。
何花匠拿着装满金银珠宝的包袱,得意洋洋地走到一处转角时,突然被人点中了软麻穴,动弹不得。
这时,陈护院走到何花匠面前,冷冷地说道:“何花匠,原来你是干偷鸡摸狗这一行的,轻功还不错嘛。不过,你低估了我的听力,我早就听到你的脚步声啦。”
何花匠望着陈护院,惊讶地问道:“今天不是该王护院守夜吗?怎么换成你了?”
陈护院没有接何花匠的腔,他一把从何花匠手中抢过包袱,打开一看,见都是金银珠宝,不禁笑道:“这是天意,老天让我发了一笔大财!”
何花匠从陈护院的言语中听出,他想私吞财宝,便说道:“我不说,就没人知道,这些东西都归你啦!”
“既然如此,我就放你一条生路,你去远走高飞吧。”
“好的。”
陈护院解开何花匠的穴道后,看到何花匠肩头微动,便知道他要发难。陈护院以为何花匠武功不高,再加上自己有护心镜保护,就没把何花匠击来的这一掌当回事,而是使出自己的绝活朱砂掌,朝何花匠胸口拍去。
陈护院的朱砂掌练成后,一直没机会真正使用,他和王护院比试时,不敢使出全力,因而,不知道自己的掌力到底如何。这次,陈护院把何花匠当成了练掌的靶子,所以,他使足全部内力,朝何花匠击去。
陈护院跟王护院比试时,何花匠见识过陈护院的功力,他根本没把陈护院的朱砂掌放在眼里,见陈护院一掌击来,何花匠并不收掌抵挡,他仍旧招式不改,使尽全力,向前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