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邦宇答道:“白兄看起来正义感挺强的,鹤顶红的名声不太好,有人说她恶名远扬,其实,鹤顶红并没传说中的那么坏,有时还挺可爱的。”
“原来如此。哦,对了,”白浩弘又拿出那块玉佩,递给傅邦宇,解释道:“这是在追风侠身上找到的。”
傅邦宇接过玉佩看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我没见过这块玉佩,这多半不是我二弟之物。因为,他们夫妇对玉石不感兴趣,从不佩戴玉佩出门。”说完,傅邦宇把玉佩还给了白浩弘。
白浩弘把玉佩揣进怀中,接着,他又拿起桌子上的无影剑盘在腰间,把寒月剑挂在腰上。傅邦宇见白浩弘一句客气话都没讲,就将两把宝剑拿了回去,尽管有些不悦,但还是说道:“自古宝剑配英雄,这两把宝剑你就收着吧。”
在白浩弘眼里,这宝剑是追风侠夫妇的,和傅邦宇没有丝毫关系,因此,他根本不接受傅邦宇的这种说法,所以回了句:“傅兄,你很擅长借花献佛,拿别人的东西做人情!”
傅邦宇和白浩弘一样,也是心高气傲之人,平时都是别人捧着他,从来没人敢这样跟他讲话,因此,傅邦宇心头火起,虎目圆睁,他双眸深处射出锐利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白浩弘。而白浩弘也毫不示弱,用冷峻的目光和傅邦宇对视着。
四目相对,双方在用眼神激烈交锋,空气瞬间凝固,房间里安静得让人窒息,一场冲突似乎即将爆发。
傅邦宇猛然想到,追风侠的口信还要白浩弘帮忙传递,不可义气用事,忙“鸣金收兵”,他换了副笑脸,给自己找了个台阶,哈哈笑道:“白兄快人快语,好!我就喜欢跟直性子的人打交道。”
白浩弘也就坡下驴,见好就收,应了几句场面上的客套话后,便告辞离开了。
白浩弘走后,傅邦宇回到书房,看着那封血染的信,眼前又浮现出当年和二弟段进宜以及三弟甄耀一起喝酒、习武、嬉笑玩耍、行侠仗义的一幕幕往事,想到今后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好兄弟追风侠了,傅邦宇长叹一声,不禁潸然泪下。
傅邦宇正在伤感之时,人称“芙蓉仙子”的傅邦芝走了进来,傅邦宇忙低下头,迅速拿出手帕,擦干眼角的泪水。
傅邦芝调皮地朝傅邦宇眨了眨眼,玩笑道:“哥,你不会在为女人伤心吧?”
傅邦宇有些悲戚地答道:“追风侠夫妇死了。”
“那个‘追风瞎’啊,他可杀了不少我们大宋的义士,死了不是大快人心的事吗?!哥,虽然他是你的结拜兄弟,但你也犯不着为那种人伤心。他的浑家(即妻子)不劝丈夫悬崖勒马,还跟着一起助纣为虐,也不值得同情。”
“世间的假象太多,不要轻易地去评判一个人。既然追风侠夫妇已死,我就把实情告诉你吧。”接着,傅邦宇讲叙了段进宜夫妇如何打入金朝内部、如何暗中传递情报帮助大宋的事。
傅邦芝听后,感叹道:“真没想到,追风侠夫妇背负着污名、冒着生命危险,默默地为大宋做了这么多的好事,他们是真正的顶天立地的豪杰!”
“要是宗泽大人还在就好啦!以前,我和追风侠在开封城附近见面,彼此的危险都比较小。宗泽大人去世后,他的后任杜充倒行逆施,拼命打击宗泽大人招抚的义军,使得义军纷纷散去。而且,杜充还怀疑我们这些江湖义士,认为我们都是金贼的探子!”
傅邦芝不解地问道:“宗泽大人临终前,没有对杜充大人提及追风侠的事吗?”
“我估计是讲了,但是,那个杜充根本不管这些,他连我都不信任,对其他人就可想而知啦。世人都说:宗泽在则盗可使为兵,杜充用则兵皆为盗矣。(注:这句古文是古人对杜充的评价,翻译成现代文就是,宗泽在的时候,他能把盗匪都当作士兵用;朝廷启用杜充后,他把士兵都当成盗匪啦。)”
“真的是这样吗?”
“的确如此。宗泽大人联合各路义军,一起去抗金,屡战屡胜;杜充接任后,就大肆屠杀义军,那些义军可是大宋官军的战友啊!杜充这家伙的所作所为,倒很像是为金贼卖命的探子,说不定,追风侠信中的‘金人探子’,指的就是杜充!”
“不会吧,陛下好像很器重杜充大人。”
“这个陛下跟他的昏君老爹一样,有眼无珠,喜欢宠幸奸佞小人!依我看,这个朝廷连根都烂了,还不如推倒算了……”
傅邦芝立刻打断道:“这种谋逆的话可不能乱说!当心别人去告你!你不愿为杜充大人所用,可以去找赵鼎大人呀,还是能继续为朝廷效力的。”
“好了,不谈这些啦。我首先得查出毒杀追风侠的凶手。”
“下毒之人会是谁呢?完全没有线索呀。”
“我准备去找‘鹤顶红’,她也许能提供一些线索。”
“哥,你是打算去重温旧梦吧?”
“我和鹤顶红只是逢场作戏,从来没想过娶她当浑家,我们在一起,是各取所需。”
“鹤顶红可是天下第一美女,又有家产,又会武功,而且,她似乎很喜欢你、很欣赏你。”
“对于有价值的、能够利用的人,鹤顶红都喜欢,我从来就没相信过她的甜言蜜语。老天确实给了鹤顶红一副好相貌,不过,她贪婪、狠毒,恐怕上了年纪后,就会变成天下第一丑女啦。”
次日一早,傅邦宇骑马出门,第三天傍晚时分,他终于来到了贺家帮。
听说傅邦宇来了,贺奵花立刻让人把傅邦宇带到内室。屏退左右后,贺奵花一只手搭在傅邦宇的肩膀上,凑近他的耳边,娇声说道:“宇哥哥,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傅邦宇讥讽道:“我突然到来,没有打搅你们的春梦吧?”
贺奵花仍旧娇滴滴地说道:“宇哥哥,不要吃醋嘛,你应该明白,我的心里只有你。”
傅邦宇正色道:“不谈闲话了,我今天来,是有重要的事情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