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马掌柜的娘子马鲁氏走了进来,小声问道:“你晓得外面的三个人是谁吗?”
马掌柜摇摇头,“甄首领托他们带来一封信,至于是谁,我就不清楚了。”
“我仔细看过了,有一对男女就是追风侠夫妇,他们和缉拿令上的画影图形一模一样。而且,我还偷眼看了他们的兵器,男的是无影剑,女的是寒月剑,所以,肯定是那对狗男女。”
“我只是观察出他们武功非常了得,没想到,竟然是追风侠夫妇,这可如何是好?”
“怕什么?你别去惹他们,他们自然不会伤害我们。”
“你有所不知,刚才,我看了甄首领的密信,甄首领命我们杀掉那三人,否则,就处死我们。信中还说,那三人武功十分厉害,只能用毒药‘地狱门’去毒杀才行。”
听了这话,马鲁氏吓了一大跳,她恐慌地说道:“听说,追风侠夫妇百毒不侵,‘地狱门’管用吗?要是不管用,我们就会死得很惨!还是不要惹他们吧。”
“听甄首领说过,‘地狱门’这个毒药特别厉害,不管是什么人,吃了必死无疑!再说,倘若不杀死追风侠他们,甄首领也会处死我们。反正都是死,不如赌一把,也许‘地狱门’能毒杀追风侠。”
马鲁氏沉思片刻后,说道:“我看这样,先在他们酒中下毒,假如追风侠没有中毒迹象,我们就赶紧溜,以后隐姓埋名,让甄首领找不到我们;如果追风侠被毒杀了,我们就继续呆在这里,跟着甄首领干。”
“你这个主意不错!”
正说着,就听餐厅中的段进宜大声喊道:“掌柜的,再拿一壶酒来。”
马掌柜大声应道:“好的,马上就来。”
马掌柜拿出毒药地狱门,倒进酒中,搅拌了片刻后,他端着毒酒,快步走了出去。
三人喝下毒酒后,马上就有了反应:段进宜夫妇脸色变得煞白,他们竭力运气,把毒药压制在丹田,防止毒性扩散,而三舵主的功力不够,不久后,他的嘴角便流出了一丝黑血。
三舵主忍住疼痛,拿出一块玉佩,递给段进宜,用最后的气力说道:“段兄,这是我的信物,请帮我去送那个口信,一定要送到啊!”
说完,三舵主便倒在地上,不再动弹了。
段进宜拿过玉佩,挂在腰上,转身和他娘子戚秀英走出了店门。马掌柜见段进宜要跑,便和马鲁氏提着钢刀追了出来。
段进宜对戚秀英说道:“你先走,我随后就来。”
说完,他返身迎战马掌柜夫妇二人。
由于段进宜要用大部分内力去控制体内的毒药,加上马掌柜夫妇的武功也不弱,因此,三人斗在一处时,段进宜还略处下风,三十多招过后,他已经身中五刀。
段进宜知道,继续这样缠斗下去,自己必死无疑,于是,他瞅准一个空当,右手用剑挡住对方的刀,同时把全部内力运到左手,一掌击向马掌柜。
马掌柜举掌相迎,哪知,对方的内力太过强大,双方对掌后,马掌柜倒退了四、五步,而后吐了一大滩鲜血,昏倒在地。
段进宜没有乘胜追击,为了保存仅有的内力,他站在原地,冷冷地盯着马鲁氏。
在这充满杀气的目光注视下,马鲁氏的身体不由得微微颤抖起来,她晓得,自己一个人肯定打不过追风侠,哪怕是对方已经身中剧毒。马鲁氏惊骇地望着段进宜,内心充满了恐惧,她仿佛看到死亡在一步步地向自己逼近,便不由得慢慢地向后退去。
段进宜确认马鲁氏已然彻底崩溃,不会对自己造成威胁,便转身离开了。马鲁氏这才松了口气,浑身虚脱似的,瘫软地坐在地上。
过了两天,甄小幺派自己的亲信鲁小壮,来马家老店询问情况。鲁小壮碰巧是马鲁氏的远房亲戚,所以,马鲁氏没有任何隐瞒,一五一十地讲述了发生的事情。
鲁小壮听完后,建议道:“以后别人再问,就说:追风侠把你们夫妇都打成了重伤。”
马鲁氏有些不解,“为什么要这样讲呢?”
“如果你没有受重伤,又不去追杀追风侠,甄首领会处罚你的。”
“原来如此,幸亏你提醒我,否则,不但没功,反而有过。”
“另外,倘若逍遥侠查到马家老店来了,你们就一口咬定是误杀,只要戏做得好,逍遥侠是不会杀你们的。”
马掌柜拱了拱手,“多谢指点。”
马鲁氏诧异地问道:“听说,甄首领和追风侠是结拜兄弟,并且,他们之间并没有深仇大恨,为什么甄首领要下令杀了追风侠呢?”
鲁小壮犹豫了片刻后,这才说道:“本来不打算告诉你们的,但是,因为我们是亲戚,我不想看到你们白白送死,故而考虑再三,还是讲了好。”
“那就快讲吧。”
鲁小壮压低了声音,“在甄首领面前,不要提抗金,而且,不要说金人的坏话!”
“这是为何?”马鲁氏更加惊讶了。
“甄首领和金人签订了同盟协定。”
“不可能吧?”
“我亲自去了一趟大金,谈成了协定。金人怕汉人的毒药,我还背了一大包解药,送给了金人。”
“你从哪儿弄来的解药?”
“鹤顶红那儿赊的,没有给钱。”
马鲁氏又问:“这些和杀追风侠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追风侠以前就呆在大金,是宗泽派他去的。不知怎的,追风侠好像知道我去过大金,不过,追风侠不晓得,是甄首领派我去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详细地讲讲。”
“好吧。我来这里的十天前,”鲁小壮开始回忆起来……
十天前,段进宜夫妇和三舵主来到天眼湖,要见甄小幺。
鲁小壮听到这个消息后,对甄小幺说道:“首领,追风侠来了,您说,会不会是金人派来和我们联系的?”
甄小幺点点头,“有这个可能。然而,为了慎重起见,我先来试一试他们。你就在隔壁呆着,如果我没喊你,千万不要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