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李明校尉早已带领人马在渭南府将“御史监察院”行营安排好,等刘仕昌一到,便通知苏知府进见。
苏知府早知御史要来,不知何故迟至今日,而且是一到就传,心中忐忑不安。但想到官不打送礼的,于是携黄金千两参见,笑道:“御史驾到,有失远迎,略备薄礼,不成敬意。”刘仕昌道:“府台不必多礼。”吩咐师爷舒方伯开具收据,收入内务。苏知府手捧收据,面色苍白,浑身发抖。刘仕昌道:“你是不是犯了病,你且上前来,我与你看看。”刘仕昌拿着知府的手脉,沉吟片刻,道:“你是盐吃多了,气血不通畅所至,你且回去,以后少吃点盐便是。”
苏知府惊慌告辞,回到家中,十分惊慌。想起御史面部风云变幻不定,尤其是一开口就提到盐字,更是害怕盐案“东窗事发”。这时华县来报苏光被人捉去,不知去向。苏知府急请盐政商行,过府商量对策,请御史监斩盐盗,达到灭口目的;同时派心腹苏十携盖有二人官印的书信前往反明复元年灯会,要年灯会派人行刺御史,这样渭南府高枕无忧。谁知这一切被刘仕昌派去监视苏知府的何清看得清清楚楚,并于途中将苏十人赃俱获。第二天苏知府和商盐商政来到行营,参拜御史,告禀启斩盐盗一事,并请御史大人监斩。刘仕昌一一答允。
当晚,刘仕昌召集众人商议,决定将计就计。第二天,华县法场人山人海,戒备森严,苏知府、商盐政、苏知县洋洋得意坐在台上,专等御史来到。午时,御史到,亮出尚方宝剑。苏知府、商盐政、苏知县跪地三呼万岁。
苏知县上前命衙役将阮南和方来正押上,验明正身,阮南和方来正仰天大呼“冤枉啊,冤枉!”苏知县急命人启斩。
御史见状,摆手道:“且慢,你们有何冤枉,从实陈述。”阮南道:“禀大人,我本是商盐政部下护盐卫士,随同护盐到官池,遇上了劫盐大盗,盐政弃船而逃,我等奋力护盐,奈何寡不敌众被关押在此,现官家非但不赏,反诬陷我是盐盗,我是天大的冤枉。今要处斩,大人,我实在冤枉啊,您要保我!”
御史问:“商盐政,你知此人吗?”
商盐政道:“我不认识他”。
阮南气得一头撞向商盐政,被拦未成。
御史又问:“方来正你有何陈述?”
方来正道:“禀大人,我本是在苏家做长工,去年一天,苏光将我女儿方淑芳杀死,抛尸荒外。我和未过门的女婿陈良才与其理论,陈良才被他们乱棍打死,我亦被诬为劫盐大盗,关在华县大牢,我只不过帮苏家运过盐啊,大人,我好冤枉啊!”
御史问:“苏知县,这是怎么回事?”
苏知府,商盐政,苏知县三人不语,面面相觑。
这时,法场一阵喧哗,衙役来报,有人持御牌告状。刘仕昌命带告状人上来。
只见一老妇人,带男女二年青人,手持状文,跪地大喊“大人伸冤。”
刘仕昌问:“你们状告何人?”
陈栋才、方利芳齐声说;“我们状告苏星、苏亮、苏光三兄弟。”
刘仕昌收状览后,将状文丢给苏知府。
苏知府接过状文,脸色苍白,大汗淋漓,边还状子边喊:“大人,我冤枉啊!”
“是吗,冤枉不冤枉本官自有公断。”刘仕昌亮出尚方宝剑一声笑,“来人,带罪犯,证人。”
众衙役押上苏光、苏三、苏五、苏十、石元、苏亮。师爷呈上认罪供状,书信证物。
苏知府、商盐政二人一见,知是东窗事发,如烂泥一团,瘫软在地,衙役上前除去他们二人的衣冠顶戴。
二人在刘仕昌面前,恐惧异常,从实交待罪行,师爷详细记录,一一画押。
石元大叫喊:“禀大人,我冤枉啊!”
刘仕昌问石元:“你有何冤枉,从实说来。”
石元道:“大人啊,我是奉苏知县之命前往捉拿劫盐大盗,哪知是捉拿大人啊,我是被苏知县蒙蔽利用了,加征三倍税赋也是知府知县串通所为,小人有过,已认罪在案,请大人宽赦我,我一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刘仕昌扬了扬手中的尚方宝剑,惊堂木一拍:“苏知府、商盐政狼狈为奸私通年灯会反明复元,合谋抢劫官盐,欺骗朝廷,加征税捐,重金贿赂,刺杀朝廷命官。苏氏三兄弟强权堵道,扮匪抢劫,加害人命,杀人灭口。罪不可赦,推出去斩首示众。”
御史又将令牌一拍,全场寂静。御史宣:
苏十听主人差遣送信,归案后坦白,有立功表现,赦免无罪;
石元受苏知县派遣,解救苏光,能迷途知返并举报加征百姓三倍税捐的内情,有立功表现,赦免无罪;
方来正实为苏家长工,被诬为劫盐大盗,现已查明,无罪释放;
陈栋才、方利芳为兄姐伸冤,情义可嘉,俩人匹配为夫妻,为方来正周氏养老送终,陈栋才勤奋好学,年青有为,任华县知县;
阮南本是朝廷命官,被诬为劫盐大盗,饱受牢狱之苦,险丢性命,坚强不屈,表现为一个忠字,任渭南府知府;
命师爷带人去寻找治大脖子病良方,免费给老百姓治病;命打开盐库发盐给百姓,分文不取,并特别吩咐照顾好魏文义夫妇减去老百姓三倍税赋。
人群欢呼一片,人心大快……
刘仕昌和新任渭南府知府会同兵部剿灭了反明复元年灯会,并将全部案情呈报朝廷,永乐帝大喜,提升刘仕昌为十三省巡按(当时明朝划十三省),亲赐“代天巡狩”匾额,以示褒赏。
有诗为证:
铁面御史坐法场,立斩三苏盐政商;
千两黄金贿不动,伸张正义有良方;
减粮放盐又治病,一心为民作主张;
尚方宝剑诛奸邪,代天巡狩正朝纲。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