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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证据

锦绣河山录 老山辰芒 3698 2024-07-06 15:29

  此时的尹家,张双喜将叶子豪从地上揪着领子抓起来,劈手两个耳光:“说!你把奸细藏到哪里了?!”

  叶子豪的脸颊被扇得通红,身上不知挨了多少拳脚,显得狼狈不堪,但仍强项道:“放屁!你哪只狗眼看到有奸细?”他用手推搡着张双喜:“恶意造谣鼓噪人心,可是要吃军法的!”

  张双喜山一般的身躯在叶子豪的推搡中纹丝不动,他将一口浑浊的酒气喷向叶子豪,继而轻蔑地笑道:“小白脸,老子说你家里有奸细就是有,要不然这一片狼藉如何解释!”

  叶子豪只气得浑身发颤,却也百口莫辩。尹夫人拼命挤开外围的人群:“张双喜,你太放肆了,是欺负我们老尹家没人了吗?!”她特意将尹家说的很重。

  张双喜眼珠转了转,嘻嘻一笑:“尹将军是大帅的至交兄弟,我当然是敬重的,”他将叶子豪衣领放下,假意掸掸:“和叶兄弟开个玩笑。酒多误事,莫怪莫怪。”

  叶子豪只求这帮人速速离开,见张双喜口气软了下来,只是闷哼一声转过头去。

  张双喜借着醉酒报复完,也知事情不好闹大,回身道:“散了散了。”当先去了。

  尹夫人在门口看着他们远去,才回身将院门关好跑到房中,只见叶子豪仍气呼呼地站在原地发愣。她将后窗打开探头看着:“子豪,你去找找那个小壮士去哪里了?”

  叶子豪将尹夫人扯回来:“不急,适才我便想问,这人身份不明,你怎么就信了他?”

  尹夫人急道:“他交与我的那方手帕,是我做闺女的时候交给你姐夫的,你姐夫多年征战,一直贴身带着。不论那个小壮士是如何得到的,你姐夫一定是落在他们手里了。”

  叶子豪道:“那你可知道他们的目的?这人若是歹人,可莫要着了他们的道。”

  尹夫人讶道:“现在虽不知,见到你姐夫不就知晓了吗?既然他言明要带你我去见他,一定是紧要之事,难道你姐夫还会害你不成?”

  叶子豪急忙解释道:“姐,我不是这个意思......”话音未落,只听街上一阵喧哗,二人对视一眼急忙向院里跑去。

  值守兵丁见街上两个人影慌慌张张向门口跑来,将长戟一伸:“什么人?”

  田守业背着淑晴气喘吁吁地停在兵丁面前:“快,要出人命了!”

  值守兵丁认出了他:“你不是给叶将军取东西了吗?怎得,没遇到他?”叶子豪适才入内也是他放行的,脸上不由浮现出一丝狐疑之色。

  田守业道:“东西取到了,才说要回的,却碰到了这个...淑晴姑娘发病,看样像羊角风,快放我出去,迟得半晌怕是要出人命了!”

  兵丁疑道:“谁?”他伸手拖起淑晴趴在田守业背上的脸,这才看得清了,此时的淑晴仍在有一下没一下的抽搐着,嘴边尽是污秽之物。兵丁放下手:“把人放下,这人出不去!你的手谕呢?”

  田守业心里一沉,佯怒道:“这姑娘若不就医随时有生命危险,到时候这罪你能承担得起吗?”

  兵丁长戟前伸一副要动手的架势,说出的话已是命令的口吻:“放下人!出示手谕!”

  门前的气氛陡然紧张了起来,几个值守兵丁向田守业围拢过来,田守业的眼睛眯着,他调整着接敌的方向,正在这时忽听身后马蹄声声,叶子豪的声音传来:“高飞,这是怎么回事?”

  田守业转身,叶子豪勒住缰绳,他身后露出尹夫人的一张脸。叶子豪偏腿下马:“不是说拿完东西就回的吗?怎生在此耽搁了,嗯?小高?”他注视着田守业。

  田守业忙道:“回禀将军,这淑晴姑娘急症突发,她老娘托我送去就医,人到门口却被拦下了。”

  兵丁急忙辩解道:“叶将军,并非小的见死不救。您也知道,淑晴姑娘出不去的。”

  叶子豪听是淑晴不由地皱了皱眉头,但如今事已至此也只好将错就错:“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性命关天的事,通融通融。”

  兵丁为难地道:“军命难违,”他看到叶子豪脸色不善,忙赔笑道:“若是入城就医路途遥远,淑晴的病恐怕耽误不起。何不在营中找个郎中诊治?”

  叶子豪不耐烦地道:“军中郎中尽在前线支应,哪还有留守在营的,你在消遣本将军吗?”

  兵丁虽然畏惧叶子豪,但仍不敢违抗命令:“那小的可不敢放行,还望叶将军体察。”

  叶子豪一晚邪火无处发泄,此时按捺不住,冷不丁一扬马鞭抽在兵丁脸上,那兵丁惨叫一声栽倒在地。叶子豪犹觉得不解气,连连挥鞭打得那兵丁在地上不住翻滚,口中连道:“叫你难违!叫你难违!”其他兵丁慑于叶子豪癫狂的神态,竟无人敢上前阻拦。

  叶子豪打得累了,走到门口拴马桩解下一匹战马交给田守业:“上马!”他回身向其余兵丁道:“这事本将军认下了,若是有要军法处置的,要他来找本将军。”兵丁忙不迭地点头道是,让开出路。

  官道上,田守业勒停坐骑,将身前的淑晴抱下来放在地上。叶子豪随之停下,皱着眉:“你要做什么?”

  田守业不答,自怀中掏出那个白色瓷瓶磕出一粒白色药丸,塞入淑晴口中,不多时只见淑晴睫毛一动醒转了过来。她适应着漆黑的环境,待见到另一匹马上的叶子豪尹夫人,方道:“你终究是得手了。”

  田守业点点头,将她扶起来:“此地距大营有五里地,夜深路遥,我有要事去办无法送你。你要不要随我回城中休憩一晚,明日再回营?”

  叶子豪:“若是她现在回去,岂不漏了马脚?”说着就要上前拽淑晴,田守业挡在淑晴身前,淑晴坚定地道:“我现在就得回去,不然我娘就没命了。”

  田守业没听明白,淑晴拱拱手向叶子豪和尹夫人作别,一瘸一拐地向来时路走去。田守业翻身上马,听见尹夫人发出一声叹息,他回首望去,只见淑晴瘦削的背影在夜色中踽踽独行,心里莫名地一酸。

  东福酒家的雅间中,刘班头举起酒杯,与对面的秦志冠碰了一下随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两人喝了有一会子,刘班头喝的面色赤红,他抹了把头上的汗将外衣脱下:“秦爷不是马上要回京走马上任了吗?”

  秦志冠点点头道:“还有几天的光景。”

  刘班头小意地道:“那找小的是为了?”

  秦志冠也不跟他兜圈子,直言不讳道:“听说马全死的第二天,你去勘察的现场?”

  刘班头道:“正是。”

  秦志冠从怀中掏出五两纹银拍给刘班头,刘班头忙推辞道:“您都请我吃酒了,还要再拿您老的银两,如何使得?”

  秦志冠道:“老刘,你我也算打过交道的,知道我这人的脾气,既然要给便是真心实意地给。你莫紧张,且将钱收了我有要紧事问你。”

  刘班头见推辞不得,将银子袖了:“秦爷是讲究人,但不知您想知道什么事?”

  秦志冠道:“我需要知道那天的全部。”

  刘班头眯起眼睛回忆道:“那晚最先发现异常的是个叫马寿的小子,原本是跟着少......马森的,马森平日呼朋唤友,喜动不喜静,联福岁数又大照顾不过来,便从牙行签了马全。因此马全和马寿最为相熟,那日马寿未在饭堂见到马全,并打了饭送到马全房中,这才发现马全已经一命呜呼了。”

  秦志冠插言道:“这马寿和马全并不住在一起吗?”

  刘班头道:“马全为人乖觉,深受马森器重,马森将院内的耳房拨给马全方便伺候,马寿仍住在一进院的下人房。”

  秦志冠点点头:“进门之后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刘班头迟疑道:“却有几点可疑。”

  秦志冠哦了一声,身体前倾,听刘班头扳着指头数道:“房内衣物凌乱,有被翻动的痕迹,当时尚不明白,如今想来定是马森和马知府翻查所致,”说到此处,不禁喟叹道:“马知府在任期间奉公守法,清名远播,怎生自己的亲子竟犯下滔天罪行,马知府为子所累,也是天意如此......”

  秦志冠眼中的狠厉一闪即逝:“还有呢?”

  刘班头忙道:“尚有两处疑点未解,其一,在我到达现场时,房中除了酒味还有一种奇怪的味道,似是脂粉味,但因酒气太重所以并不明显。马全一个糙汉子,房中出现这种气味属实奇怪,”秦志冠蹙着眉头思索着,刘班头继续道:“另有一桩事也极为可疑,那日搜捡现场时,我发现了这个......”他从怀中掏出一方皱皱巴巴的手帕隔着桌子递了过去,秦志冠抄手接过小心地展开,见是质地极佳的绢帕,绣有鸳鸯戏水图,只是上面残留着一些呕吐的秽物,刘班头道:“这是从马全尸体旁发现的,事后经马森确认,那晚他从马全怀中搜出这块手帕后便随手丢弃一旁。”

  秦志冠接着道:“看这手帕纹饰,却是女子之用。”他陷入了沉思,刘班头小意地观察着秦志冠的表情,半晌道:“既然马知府已承认马全为其所杀,这案子便是破了,赵推官已结了此案。秦爷又何必为此纠结呢?”

  秦志冠道:“我仅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老刘你就不消管了,这个......”他一扬手帕:“可否借兄弟几天?”

  刘班头愣了一下,随即道:“案子既已了结,这块手帕又不是案中证物,秦爷若是需要尽管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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