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炤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顿住了脚步。
数百号人,这般势众,如何惹得?
“你们是何人?”
毛大宝走向前方,沉声道。
然而,那四周黑压压的人群却并没有回答这个看似幼稚的问题。
他们中大都是成年壮汉,少数几个还是个小毛头孩子,个个手持长矛,宛若野人出世般。
在阳光的照射下,他们的牛角盔甲竟是熠熠生辉,宛若金制...
“这不会是野人帮派吧...”
朱慈炤站在毛大宝身后,默默猜想道。
站在最前方的那几个“野人”,毛发极其隆盛甚至要及到腰部,腰间配有一个大号角。
朱慈炤甚至看到了他们的牛角盔上那丝丝鲜红的血迹。
“嗡!”
“唔!”
突然,远方的号角声响起,这帮人才有了动静。
只见那一众野人中走出了好几个壮汉,朝朱慈炤众人走去。
“你的(di),救救我!”
“有重赏!”
德川天秀不知何时又突然醒了过来,不顾着冯忠的层层封锁,直接向那几名壮汉打去了招呼。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那几人手持长矛,让朱慈炤众人直接失去了任何抵抗能力。
所有的盘缠、武器都被他们统统抢走,包括他们自己...已经被五花大绑的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
其中一个个头稍微高点儿的野人,朝刚刚发声的德川天秀望去。
他的眼神之中似乎还带着点怒意,所以在给德川天秀系绳子的时候,下手就重了一点点。
朱慈炤等人被绑在前方,只听到后面传来一个清脆的骨头声响...除了悦耳动听,啥也没有了。
几人的双眼也被那几个绑他们的野人用黑色的布条遮住了双眼。
一路上只得跟着前面的引路人沿着自己的绳子摸索着前方的道路。
“殿下!”
“他们都不会说话嘛?”
冯忠被绑在最前面,自言自语道。
不过朱慈炤听到这话也并未理会他,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周边到底有没有人,甚至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汉人...
“木鱼儿!”
“过来一下!”
朱慈炤突然听到旁边的一个壮汉的发声,不禁满脸疑惑。
不是野人嘛?
...
太阳在逐渐升起,月亮已然消去。
山林里的路并没有越走越陡,越走越艰难,恰恰相反的是,他们的路越走越平。
除了刚刚听到的关于这些野人的一点小动静,这剩下一路上便很少再听到他们的交流声响,几乎全程都是沉默可怕的状态。
余生灰在前面的第二个绳节上绑着走,他年纪尚小似乎已经有些体力难支了,不过他还是咬着牙坚持着。
倒是这个排在第三顺位的朱慈炤...
才走出不到两三里的路,他就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了,此刻他的浑身已经被汗水湿透,脚步也走的颤颤巍巍的,似乎随时都可能倒下。
“完蛋了嘛?”
“刚穿越没几天,就要嗝屁了?”
“我不甘心啊!”
此刻的朱慈炤牙口紧闭,似要渗出淤血,面色变得铁青极为难看...
“三弟!”
毛大宝似是想起些什么,突然在朱慈炤身后叫道。
“三弟!”
毛大宝沉声喊了两遍,却也迟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此刻的他不禁有些懊悔了,早知道他就应当杀出一条血路拼死也要将殿下送走。
现在可好,他们几人的妥协,让殿下要遭受这般皮肉之苦。
“呃...”
一股低沉且微弱的声音自毛大宝前面想起。
“三弟,口渴不渴?还撑的住吗?”
毛大宝急忙低声道。
但是片刻过去了,那虚弱的声响却再没有了回应,这不禁让毛大宝心如刀绞。
“嘭!”
朱慈炤突然感觉头脑一阵疼痛,灼热,随即便直接倒地不起...
伴随着朱慈炤的倒下,原本在前面走着的几人也赶忙停下脚步。
几人似乎也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情,虽然蒙着黑布,但是他们焦急的脸色却依然可见一番。
“三弟!”
“求求各位救救我家三弟吧!”
“他昏倒了!”
毛大宝应声蹲下身子,抱着倒在地上的朱慈炤,发出一阵悲拗。
“三弟...!”
“三弟啊!”
冯忠似乎也反应过来了,赶忙摇起脑袋道,他竭力的想将自己头上绑着的黑布条摇掉开,但无论他怎么摇头,那黑色布条就是不掉...
“三哥?!”
余生灰此刻也寻着身,摸索到了昏倒在地上的朱慈炤。
他摸着摸着似乎还摸到了一滩液体,黏稠黏稠的,似一滩血迹...
几人的声音刚落下,便又有一众人马将他们支了开来。
只听到了远方又有马蹄声传来,那声音声响如雷,节奏有韵。
好一匹健壮的汗血宝马。
“麻四儿,把那个死人丢到这附近的荒坟里吧”
...
死人!?
朱慈炤昏迷着的意识尚有一丝清明。
我这还没死啊,哥哥们!
至少得给我抢救一二吧...
他不断的挣扎着想要站起身子,但奈何自己已经精疲力尽了,况且有绳子绑着,很难着力起身。
既然站不起来,那就只有...叫了
“我还没死!”
朱慈炤突然大声朝天空叫了一番。
少顷,一道雷声轰隆响起,不过片刻后乌云又散了开来...
“幺哥儿,这小子命大着还没死全呢!”
那个被称作麻四儿的人,走到了朱慈炤身旁观察一番,笑着朝远旁叫道。
随即,朱慈炤和德川天秀被卸下了绳子,而余三人便又被重新五花大绑起来赶路。
前面几人,依然是连成一条绳线,在摸索着行走。
而唯独德川天秀待遇独特。那个名为麻四儿的人似乎对他情有独钟,一番命令下,此刻的德川天秀已是被麻四儿叫来的几人给绑成了一个弓着身子向前攀爬的模样...
而德川天秀的身上,还驮着一个昏迷的少年朱慈炤。
这怎么回事儿?给我请过来了一个仆人还是?
朱慈炤感受着后背传来的力量,没错,此刻的他完完全全是被人驮着在向前走...
这是哪个冤种这般倒霉...
朱慈炤在心头苦笑道。
此刻的他已经清醒了许多,对刚刚发生的一点动静也做了一番分析。
他觉得这些绑架他们的人并非是什么不开化的野人。
要真的是野人的话,恐怕就不会留着他们的命到现在了。
朱慈炤现在唯一一点的期望就是希望这群人还能应付得了,不至于不按套路出牌,一上来就剥皮抽筋的那种。
天空的烈阳逐渐变得火辣非凡,被绑着蒙着黑布的众人,都是眼睛发烫,有着些许灼热的烫感。
他们泪光会不时划过,但很快又干涸了起来,颠簸的脚步在继续前行着...
当众人行至一个小山包的时候,他们眼睛上罩着的黑色布条才被一一拿开。
“啊!”
突然一道强烈的光刺向几人的眼球,几人都不禁微眯起双眼,努力的适应着光亮的变化。
“幺四儿,麻四儿,这就是新来的奴仆?”
突然一道妖媚诱人的女声从远处传来,直扰人心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