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了!”
魏四儿爷突然咒骂道。
“我的小老鼠要被烤糊了!”
只见魏四儿爷大步走向木屋的一角,那是一个非常矮的一阶木质楼梯,但魏四儿爷凭着瘦削的个头儿愣是挤上了那个“二楼”去。
朱慈炤只是呆呆地坐在摇椅上,生怕自己哪真出问题了。
不过片刻
魏四儿爷踉踉跄跄的走下楼来,神情之中面带苦涩,原本就骨瘦如柴的身子此刻越发显得不堪一击。
他的那双起满老茧的双手,此刻正捧着一个四四方方的木盒子。
那木盒之中似有一股烤焦的气味儿传来,让朱慈炤不禁有些欣喜若狂...
自从来这鬼地方,就没吃过烧烤了!今儿难不成要吃上一顿了!
朱慈炤的内心澎湃且激动,然而待魏四儿爷走到他跟前时,他的脸色就再也挂不住一丝平静了。
“你小子,是不是想吃这烤肉啊?”
魏四儿爷突然笑道朝朱慈炤走了过来。
走近方知
那木盒之中竟然放着几只已经被烤焦了的老鼠...
而老鼠是被困在木盒的一个圆形齿轮中,类似现代生活中游乐园转轮的迷你版。
“这几只小老鼠,是我好不容易拱进蛇洞里掏的存货...”
!
朱慈炤只是单单躺在摇椅上,便被这几句话语惊的血脉都不调顺了。
拱蛇洞?存货?
朱慈炤在心中默默揣度着这几个经典的台词,默默沉思道。
“你看!”
魏四儿爷似乎怕朱慈炤不懂其中的原理,便主动走近,将木盒递向朱慈炤,想让他观看一二。
伴随着好奇心的驱使下,朱慈炤终于忍不住朝那木盒仔细看去。
这一看的仔细不得了,直接让他的食欲下降到了负数。
满满的血腥味儿...
“这几位老鼠兄弟生前就一直替我打工,没想到干到这个年龄了,干退休了...”
退休!??
“他们通过在圆形齿轮上的来回跑动来获取少量可口的食物,同样由于他们自身的运动,带动了我在下面安装的小石棍,使得石棍在枯燥的木头上转动,最终燃烧产生光亮,通过凸透镜来汇聚光亮!”
!!!
朱慈炤听着不打紧,但神情已经发生了深刻的变化,甚至微张了嘴,一脸的不可思议...
“这定然是我的科学狂人了!”
朱慈炤不禁笃定道。
现在的他已经下定决心将这个魏四儿爷作为他的下一个重点培养的人才!
“咳咳!”
“这老头儿不错!
“如果再经过我的高素质,科技涵养的熏陶,那必然能造出很多不错的东西。”
朱慈炤在心头默默看默默嘀咕道。
“小蛋子,你从哪里来啊?”
魏四儿爷将木盒清理了一番,随即问了一句行走江湖都忌讳的话...
“我!?”
朱慈炤不禁有些发懵,但还是老老实实的答道:“回魏四儿爷,我来自通州!”
“通州!?”
魏四儿爷反问一句道,随即就开始沉默寡言起来。
“你怎么不朝南方逃,跑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干嘛?”
魏四儿爷面向了正躺在摇椅上的少年,眉眼之中似多了几许不安分。
“我想去关外闯闯!”
朱慈炤沉默了片刻,似是稳妥的回应道。
“哼!”
魏四儿爷闻言不禁冷哼一声。
“南方那么多汉人都混不明白,还想来关东?”
“给鞑子塞牙缝吗?”
朱慈炤感觉被怼的有些发懵,一时竟然有些不知所动...
“闯关东是作死!”
“你小子怪不得被鞑子追,定是惹了那野猪皮的后生吧?”
魏四儿爷突然提了提自己的胡须,朝远方望去。
朱慈炤似是有些害怕,便故作镇定道:“什么话!我像是犯过事儿的!?”
“哈哈哈!”
魏四儿爷笑的更欢了,突然出声道:“你这八字不错!怪不得二当家把你留下!”
“现在看来,你的确不错嘛!”
不错!?什么不错?
朱慈炤在心头腹诽道。
“好了,你可以走了!”
“以后每日自当来我这里,采药打工挣钱!”
魏四儿爷突然抬手将朱慈炤的身子骨儿捏了几下,浑身的几个穴位都快给摸塌陷了都...
少顷
奇迹的事情发生了
原本还昏昏叨叨的朱慈炤,此刻已经是彻底的清醒了过来。
就连他刚刚还在发疼的腰子,此刻也已经是失去了原本那痛感。
“真牛!”
朱慈炤默默称奇道。
“敢问先生!”
朱慈炤突然拱手抱歉朝魏四儿爷道。
“你与外面那伙人马是何关系?”
朱慈炤此话一出,魏四儿爷都不禁脸色一变。
“小小年纪,问这干嘛?”
魏四儿爷笑道,顺便又沏了杯茶,一饮而尽。
“我们是何关系,你无需知道,即便知道你又能怎样?我与外面的那些人,不会轻易伤害任何一个人,记住这点你就没事儿了”
“太过聪明,可不是一件好事!”
魏四儿爷撂下了这句话,随即陷入了沉思中。
朱慈炤见魏四儿爷不再提这件这件事儿,也就放弃了继续追问的想法。
“我曾经是朝廷神机营的,后师承了一道人,习得这一身本领。”
“萨尔浒战役后...流落在长城附近,后来遇见了这伙人...”
朱慈炤听着魏四儿爷认真的话语,不禁有些心生同情。
当然,更多的一份情感是震惊!
了一道人!不就是王徵嘛!
王徵可以说是当时开眼看世界的少数几人,他和当时的徐光启都以中西结合闻名,被誉为“南徐(光启)北王”。
有这等人物作科技启蒙者,想必这魏四儿爷的实力也不容小觑。
最让朱慈炤在意一点儿的还是那场萨尔浒战役...
他说他参加过萨尔浒战役?
朱慈炤不禁心生疑问,闭目沉思。
1619年(明万历四十七年,后金天命四年)二到三月间,爆发的萨尔浒战役。
现已经是1644年...也就是说已经过去了近25年的时间...
“魏四儿爷,你如今还硬朗着,就是大明的福气!”
朱慈炤突然冷不丁的来了一句宽慰的话道。
具他所知,那场萨尔浒战役的意义非同寻常,甚至直接关乎国运...而那场战争也是出奇的愚蠢...号称四十七万的明军却不敌两万八旗的野皮猪...
那一战,明军的精锐尽失...
活下来的都已经是运气了,朱慈炤心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