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凛先看着远处的汉人,刚刚那番话萧凛先故意是用汉语问的。
听到刘七的话语之后,有好几个人,眼睛里都露出了仇恨的火焰。
很好!还没有完全沦为行尸走肉,自己需要做的,便是用刘七的命,让他们重新找回作人的感觉!
“真是如此么?”萧凛先分开众人,走到那帮汉人面前。
“他说,因为他比你们都强,所以你们才被他抓到千里之外的上京,因为他比你们都强,汝等的妻女姐妹才被凌辱,父母才被杀,汝等还得像畜生一般被圈养在此地,像牛羊一样被贩卖的么?”
所有人都畏畏缩缩地看着他,部分人脸上的怒意,已经掩饰不住。
“果然如此,宋人果然软弱如羊,天生便是吾等之奴啊,哈哈哈哈。”萧凛先像是碰到极为好笑的笑话一般,哈哈哈大笑起来。
周围契丹人也俱都哈哈大笑起来,能看到宋人被这般挑衅都没有反应,对于辽人来说,是个一个极好的笑话和饭后谈资。
萧凛先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不过这泪,不过是他借着笑意的掩饰,将心中的悲伤和愤怒发泄而出罢了。
“既然汝等已归吾,吾大仁大义,便给汝等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若此汝等这帮猪狗当中,能出一人打败这刘七,汝便赏汝一身冬衣!”萧凛先指着刘七,大声吼道。
依然无人站出来。
“哈哈哈!”众人笑得更加开心了,包括刘七在内。
“衙内果然天资聪慧,竟然想出这么一个法子来。”速查和一干家将都笑了起来,他们都是萧族的人,自然是听得懂汉话的。纷纷为自家衙内能想出这么一个方法喝彩起来。
让宋人斗宋人,衙内果然是个妙人啊。
“贵人,这——”刘七面色有些为难起来。
“每杀一个,吾给汝一两银子!”萧凛先对着他说到。
“谢贵人!”钱财面前,此时的刘七呼吸也粗重起来,于是他走到那帮汉人面前,大声吼叫起来。
“都是些没卵子的软货么,看见了么,耶耶不仅抢汝等家财,玩汝妻女,杀汝父母,将汝等贩卖到此。现在还要杀汝换钱,一两银子一个,汝等贱命竟然值如此多钱,汝等真是吾刘七命中的贵人啊,哈哈哈哈。”
依然没有人做声,所有人都被刘七的无耻和恶毒给惊呆了。
“这汉人跟汉人之间,仇怨如此之大么?”速查小声嘟囔道,“他们不是同族么?”
“吾也不知,能够如此同类相残的,猪狗之类都不会吧,只有草原上的鬣狗之类才会如此,看来这汉人,当真连猪狗都不如,只能当食死尸的鬣狗。”
萧凛先虽然说得不大声,但是他很确定,这帮汉人都听见了。
不少人脸上都浮现出了血色。而场上的契丹人们,脸上的笑意和不屑之意更加浓厚了。
“汝——汝可记得汝娘,汝娘便是被吾等兄弟活活玩死的,而且还当着汝爹和汝的面,汝身为人子,竟然不敢出手么?”
“汝——汝爹便是被耶耶二两银子卖给辽人的,现在汝也要被耶耶杀死换银钱了。”
“汝可记得,汝这耳朵,便是耶耶亲手割下的,可惜汝只能看着耶耶活活割掉汝耳朵,哭叫得像只羊。”
……
为了发财的刘七,已经丧心病狂了,指着一个个汉人,疯狂地将他们的遭遇一个个大声喊出来,为的就是激他们出手。
此时依然没有人动。
但是被刘七揭开惨痛回忆的汉人们,眼眶都红了,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看到这一幕,不少辽人都有些沉默了。
此时周围安静地可怕,除了刘七的叫嚣之外。
萧凛先依然还在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真是有意思。”一脚将刘七踢开,萧凛先走到这帮汉人面前,指着自己,对他们吼道。
“看见没有,你们把吾眼泪都笑出来了啊。”萧凛先状若疯魔。
“你们这帮汉人,尽是些不知反抗,没卵子的怂货,活该世代为奴,待到吾长成之后,还要带兵踏平汝等的土地,夺了汝的江山。”
“汝等放心,吾会一直带着你们的,届时一统宋朝之际,吾会带着汝等到汝等祖宗灵前,让汝等先祖看看,看看汝等这帮不肖子孙,是如何被吾等辽人所奴役的。”
随即又是一脚,将刚刚站起的刘七踢翻,狠狠地在他的脸上踩了几脚。
“看见没有,汝等畏之如虎的刘七,被吾一个少年如此凌辱都不敢言语,你们这帮汉人,还不如我一个小鞑子?”
萧凛先用力踩着刘七,后者不敢作声,只得连连求饶。
“现在,吾再问一遍,这是最后的机会,有没有人想跟这刘七一战的!”
“直娘贼!平州刘二,誓杀汝等狗贼!”
“代州李三,誓杀汝等狗贼!”
“冀州王冰,誓杀汝等狗贼!”
“代州李八娘,誓杀汝等狗贼!”
“幽州孙氏,誓杀汝等狗贼!”
……
一再的刺激下,再加上听到这个小鞑子都侮辱到自家先祖了,众人心都要爆炸了。在一个独臂汉子的带领下,纷纷站出来表示要杀光这帮占自己家园,杀自己亲人,奴役自己的狗贼!
多年积淤的怒火,今天,他们都豁着嗓子喊出来,洪亮的声音,寒风中挺得笔直的摇杆,虽然单薄,虽然充满伤痕,虽然看着羸弱不堪。
但是就是这老弱病残之驱,迸发出了一股巨大的力量,吓得刘七下意识的藏头缩颈,浑身发抖。
很好,很好,萧凛先抹着泪。看着这帮汉人全都站了出来,包括妇孺孩童都在内,他很想为此大哭一场。
但是他不能哭,只能继续张狂大笑。
明明想流泪只能开心大笑,这才是最悲哀的。
“刘七,这么多人,汝一人能行么?”萧凛先问道。
“好教贵人得知,这帮老弱妇孺,刘七一人便能杀光。”刘七不顾对面几欲择人而噬的眼神,眼中凶光毕露。
“好,给他们所有人一碗肉汤,两个饼子。”萧凛先对着贵速尔吩咐到。
“生死搏杀在即,哪怕要死,汝等也要做个饱死鬼,届时莫说耶耶小气。”萧凛先笑着说道。
这次的笑意,乃是发自内心溢出来的。
贵速尔哪里敢违抗,连滚带爬的让人准备去了。
这边所有的汉人带着食其肉饮其血的神情,一口一口的吃着饼子喝着肉汤,妇孺自动把饼子给更有力量的男子的,男子也不推却,为的就是多一分力量,待会好好杀贼。
用尽一切力量,誓杀狗贼!这是此刻这帮汉人的唯一的念头。
另一边的萧凛先看着刘七,脸上带着猫抓老鼠一般的戏弄神情。
“哦?汝竟然如此自信,当日便是汝一人将其捕获的么?”
“自然不是,当日小人带着一帮兄弟,将其捕获的。”
“既然如此,给吾讲讲,吾也很好奇呢。”萧凛先看着刘七,带着残忍的笑意。
是时候了,该用你这个狗汉奸的血液,让这群汉家血脉浴火重生!
“诺!”刘七行了个礼,开始大喇喇地讲述起来。
“那日,小人带着兄弟们,趁机摸到……”刘七绘声绘色地讲述了自己是如何带着手下袭击村落和抓捕奴隶的,说到得意处,还露出神往的神情。
“既然这般说,汝等便是吃饱喝足,带着刀剑,袭杀他们的?”萧凛先笑得越发开心了。
“正是如此。”
“汝不会觉得不公平么?汝等仗着刀剑之利。”
“小人斗胆问贵人,这世上哪有什么公平之事?狼吃羊,辽人抢汉人,天生如此,这便是公平。”
“哈哈哈哈,说得极好。”萧凛先哈哈大笑。
“既然汝等说汝比他们都强,若是他们吃饱喝足手持刀剑,汝等身无寸铁衣着单薄,汝也能战而胜之咯?”
“自然——”话音未落,刘七似乎发觉了什么不对,脸色不对起来。
“来人!发给他们一人一把武器,将此人和他的伴当,浑身剥光之后,扔进去!”萧凛先不等他说完,便退到家将中间,随即冷冷地下令。
“若有反抗的,当场斩杀,其身上钱财,谁抢到就是谁的。”
“贵人饶命,贵人饶命——”面对着如狼似虎的家将和契丹人,刘七和他的伴当不敢反抗,只得苦苦哀求着,不过丝毫没用。
萧家的家将们忠实地执行了小主人的命令。将这帮汉人奴隶贩子收去刀剑,剥光衣服之后,驱赶着进入了关押汉人的栅栏。
“现在汝等跟他们易地而处,看看汝是不是真是最强的机会到了,证明给吾看吧。”萧凛先抚掌笑道,如同看一场极为有趣的戏剧。
“既然汝觉得这便是公平,那我就给你公平,比你要求的更加公平。”萧凛先笑得极为开心,如同一个天真的孩童一般。
浑不知周围的其他人,看他的眼光都变得警惕起来,不少人都心生寒意。
自己这位衙内,真是阴狠啊。此时,茨木酒吞包括各位家将在内,心中都生出此等念头。
事已至此,面对着仇恨满胸膛,眼睛发红,手持利刃的汉人,这几个被剥光的奴隶贩子刚刚进去,便瑟瑟发抖起来,脸上血色全无,包括方才不可一世疯狂叫嚣的刘七。
“放过吾等吧,求求汝了…….”几人一进去,便齐刷刷跪下了。
已经晚了。
当本性善良的人拿起武器的时候,你就已经失去了道歉的资格。
没人听奴隶贩子的讨饶,特别还是曾经被他们抓捕凌辱的奴隶。
“誓杀狗贼!”不知道谁发了声喊。所有人一拥而上,用匕首,用拳脚,用牙齿,将几个汉人奴隶贩子淹没了。
血,很快便流了出来。
接着是各种的人体零部件。
所有汉奴都状似疯魔,用尽一切的攻击手段,将自己快要溢出的仇恨,快要爆炸的愤怒,通过最原始最极端方式——
通通发泄出来!
那疯狂的模样,看得周围的辽人都不寒而栗。贵速尔乌力等奴隶贩子更是心里发寒,不免有些兔死狐悲,自己做这等丧尽天良的勾当,万一有一天,自己手下那帮奴隶造反——
啧啧,想想都可怕。
这阿鼻地狱莫过如此吧。看到这诡异恐怖的场景,不少人都暗自念了声佛。
契丹人大多信佛。看到如此场景,哪怕是杀人如麻的几位家将,头皮都有些发麻。
只有一人除外。
那便是萧凛先!
他依然在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这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