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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冰清》

苟在北宋末年 趴蛤 2782 2024-07-06 15:30

  曲散终有时,嬉闹间,天色便已渐晚,两人带着微醺的酒意,在那帮闲的指引下,下得楼来。

  “你不错,小爷甚喜,小爷在这还需呆上几日,你若无事,便跟随小爷身边听差,每日付你2千钱。”

  陈凯嘴里喷着酒气,拍拍那帮闲的肩膀。

  那帮闲听得,心中大喜,自己一破落户,整日在勾栏酒肆门口晃荡,招呼外来客商,确是难得遇见如此豪客。

  这二位郎君,待人和气不说,就这出手,真真是让人满意之极。

  这番,更是殷勤,请两人站好,便前后忙着呼唤车马上前。

  这时,忽然门口一阵嘈杂之声,几个短衫家仆,推搡着一个圆领青衫的青年出来。

  那青年,在阶梯处却是没有站稳,滚了下来,幸亏那阶梯不过几层,只是摔个鼻青脸肿,人倒是无甚受伤。

  查淼灰头土脸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阶梯上正对着他哈哈大笑的家丁们,眼中满是怒火。

  听着这刺耳的笑声,查淼心中发狠,闷头又向着大门冲去,确是半路又被那帮家仆拦住,推推搡搡的又滚了下来。

  陈凯看着又滚到自己身前的青年,正待说些什么,却是被那帮闲给搀着上了马车。

  那帮闲见着陈凯不住的向后看着,便凑过去,对着二人说起那人的来历。

  那青年所在的查家,乃是本地有名的造船世家,至闽国始,家族从两浙迁徙过来,便一直在泉州从事造船之业。

  这泉州的海商贸越来越红火,家族的造船厂也愈发的兴旺,可惜上两个月,造船厂一场莫名的大火。

  这青年之父及船厂众多老师傅均丧身火海,开建的几艘海船也俱被烧毁,家族损失惨重。

  那群人乃是定居本地的一个蕃商之仆,坊市间传闻,这蕃商当年遭遇海难,流落泉州,乃是这查父给帮了一把。

  借船与本钱给那番商,才让他又重新有翻身之资,这蕃商现在生意越做越大,下面的船也均是查家所出。

  这回,怕是这蕃商看查父丧身火海,起了什么心思,与那查家起了纠纷。

  待寻到一处富丽的客栈,陈凯等那帮闲退出之后,双眼即刻恢复了清明,拉着程贤坐到桌边,也不说话,就这么挤眉弄眼的看着他。

  “怎么?对那造船世家有想法?”程贤看着他那贱样,心下了然。

  “嗯,嗯!琢磨琢磨,家败了,最多也只是散尽了家财,这人才是最宝贵的,你看能不能搞?”陈凯手指不停的敲着桌面,对着程贤就是一阵点头。

  “你特么别敲了,手要闲着,就去要个炉子,煮点水泡点茶清下胃,这果酒真难喝!”程贤喝了一肚子的水酒,胃里正是难受,被他敲的心烦,不耐烦的抬着皱眉。

  “难喝我看你那会,喝的还挺开心。行,行,我找炉子去!你这里想着点!”陈凯想着心事,也是有点坐不住,刚好凑着走动的工夫,清醒下思绪。

  ………………………………

  翌日,两人下的楼来,便见那帮闲乖巧的早已在楼下等候。

  见二人下得楼来,帮闲招呼着车马上前,带着二人便来到了晋江边,来到了洛阳桥,在桥头一老媪摊上,热乎乎的吃了碗摇汤圆。

  边吃这帮闲边给二人绘声绘色的说着这晋江,洛阳桥的来历,还有这与北方不同的汤圆做法。

  更是叹息,自己也是中原移民之后,最爱这汤圆,对祖地故土的思念,都在这一摇一晃之中。

  听得程贤直对陈凯眨眼睛,在他耳边轻声说道:“看看,这寻根问祖才高端,不像我们,找个同姓的就硬往上按,太过简单粗暴。一点文化底蕴都没有。”

  “金日诚那还没底蕴啊?连麻将都整出来了,那故事,多曲折,忠孝两全啊!听得我都快哭了。”陈凯对着程贤翻着白眼。

  食罢早点,两人便使着这帮闲去转了四处坊市,看看这泉州热销的出口货物,又特意去了那蕃市,来来回回的逛了好几圈。

  看着这帮闲竟然操着几种蕃语,与那些蕃商熟练的做着交流,两人看的是啧啧称奇,这要在那上海滩,不说大班,至少也是能混个买办的位置。

  天色渐晚,今日便没有继续卡拉OK了,寻了个出名的海鲜酒肆,按着那帮闲就坐了下来。

  “二位郎君,这如何使得,这真是担不得,小人边上伺候着便罢了。”

  那帮闲在那里坐立难安,陪着笑脸直言不敢与二位郎君并坐。

  “让你坐便坐,你虽是帮闲,但凭本事吃饭,不必作贱了自己。”陈凯见他有些畏畏缩缩,心中不喜。

  “相逢即是缘份,我二人虽雇佣与你,但也当你是个可交的朋友,他日,我等再来,你,便是故交了。”程贤抢过他手里的酒壶,给众人斟上酒,抬起杯,走了一圈。

  几杯下去,那帮闲也自在了起来,本是惯会察言观色的伶俐之人,见二人对坊市有所兴趣,便对着二人聊起了这泉州的商事。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昨日那查淼。

  原这帮闲,姓胡名冰清,家中原本也是本地富商。

  七年前父亲组织了只船队去那浡泥,确是音信全无,债主上门,变卖了家产,才算是渡过了难关。

  正所谓,人穷狗都嫌,借了几次钱,亲戚们都躲之不及,母亲只能靠给人做些帮佣针线活计,带着兄妹三人苦熬日子。

  他是家中长子,见不得母亲辛苦,便早早的出来做份差事,以便供着弟弟读书。

  仗着机灵,又从小跟着父亲见识过世面,这那勾栏瓦舍给人帮闲,也做的是有滋有味,家中日子也稍稍好了起来。

  话归正题,原是昨日见陈凯对那查淼甚是上心,这胡冰清住处又多是船厂的匠作聚集之处,昨夜便带着几罐水酒去找那相熟之人,悄悄的打探起来。

  今日,原本是想卖个好价钱,但见二人如此对待自己,并未因自己操贱业过轻视,更直言以友相称。

  自从父亲失踪之后,见多了世间冷暖,几时得遇如此暖心,心下感动,便将打探到的消息向二人细细道来。

  不打听不知道,这查淼,在这群造船匠作面前,确是大大的有名!

  自小便天资聪颖,对这造船也确有慧根,都说这查家百多年造船的积累,怕都是应到了他的身上。

  也是庆幸,那日他去寻访那造船的巨木,才逃过了一劫。只是,待得回来,家中船厂只剩了一片空地。

  待变卖家资给船工都发放抚恤,也是落得和这胡冰清一个下场。

  传闻那番商丁大胡子,还差着他家里十几万贯的船钱和他父亲的合股钱。

  这丁大胡子见他父亲故去,死无对证,查家只剩孤儿寡母,查淼无依无靠,便起了黑心,想昧下这笔钱。

  便是这船厂之火,烧的也甚是蹊跷,按说这百年传承的船厂,这防火乃第一要务,定是慎之又慎,现在又非那天干物燥的秋天,怎可发得如此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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