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其地迫海,涛声震荡,曰是安得其徐徐而闻乎。”
于是就有了徐闻地名,也是雷州半岛的最南端,三面环海,与那琼州岛隔海相望,做为汉代海上丝绸之路的起点,这里也曾经历过一段时日的辉煌。
只不过在这北宋时期,废除了徐闻县制,改成了时邑乡,归属于海康县。
不过这海安港作为连接雷州和琼州的重要转运港口,不但商船往来繁盛,这驻军的也都是精干之士。
许青谢绝了李团练的陪同,从军港下得船后,便带着李斯良等人,向着县城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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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嘿嘿,那个槟榔西施回来了!”
民街的小巷子,一个瘦小的汉子从窗户里,见得妇人回到家中,扭头跟着一个躺在床上嚼着槟榔的黑壮汉子小声喊着,声音说不出的猥亵。
“直娘贼,让你盯着那老妇人家里!不是让你这鸟人看娘子的!”黑壮汉子在那里笑骂着,又对着周围几人说道:“黑三这贼厮的眼珠子,怕是都掉进那两坨肉里去了!”
“哈哈,俺就不信,二哥你看了,那话儿不抬头?这白嫩嫩的,怕全身都是水做的。”那黑三也随着众人一起大笑,确是不以为意的抓了抓裆部:“二哥,待办完事,干脆将这娘子也掠走,带回去,兄弟们,都好好的快活快活!”
侯二闻言,斜靠在床上,那眼珠一直转悠,也是动了心思,来这呆了几日,确是有些被这胀鼓鼓的娘子,勾的心中直痒痒。
胡寡妇回到家中,也是不开灯,就这么黑乎乎的坐在厅里,呆呆的也不知望着那里。
这挨千刀的,怎么这么久也不曾回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吧?有心劝他别干这掉脑袋的买卖,只是那贼船,上得容易,下来难啊!
不过,若不是他跟人干这买卖,怕也没钱给自己支起这槟榔铺子,唉!只盼着这几年能多赚些银钱,加上他存自己这里的,找个机会带他跑回潮州娘家去,再也不受那些人的摆布。
想着想着,更是烦闷,便上床夹着被子,一边咒骂着,一边担心着,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
这徐闻虽然被改成了乡,但是旧日县城依然热闹繁华,客商云集,这坊市中,生意最好的就是卖槟榔的铺子。
胡寡妇这几日茶饭不思,也睡不安宁,靠着柜台上,呆呆看着雇来的几个老妇,忙前忙后的招呼客人。
倒是那几分的慵懒的媚态,看的那些来入货的客商,眼睛愣愣的,偷偷瞄向那高高的半掩之处,确是被那些老妇逮着机会,狠狠的宰了几刀。
“坐在柜台边的便是你家相好?”
许青带着李斯良低头快速从铺子前有过,到了个拐角处,向他确认到。
待得了答复,许青便装作买槟榔的客商慢悠悠的走进了铺子,准备靠近那胡寡妇,却是被个老妇人给操着一口闽语给拦了下来。
听得许青一脑袋的问号,却是不好再退出,只得硬着头皮冲着神游的胡寡妇喊到:
“东家,我有一爱吃大白馒头的朋友,介绍我来你这买槟榔,说能便宜许多!”
大白馒头?胡寡妇忽然闻得这四个字,脑子一个激愣,却是很快反应过来,稍稍装作整理衣物,平复了下有些慌乱的心情,对着许青用带着闽地口音的官话说道:
“原是刘东家介绍过来的?那你可是来对喽!这条街都没此我家更好的了!有甚需要,我带你四下看看?”
说罢将那老妇支开,带着许青在铺子里四下转了起来。
许青偷偷的瞄了眼胡寡妇,心里暗暗笑了声,确是好大的馒头!
又咳嗽一声,抓着把槟榔在手中慢慢的看着,嘴里低声道:“那爱吃大白馒头的书生,约你午时,到那望海阁二楼海四厅一聚。”
胡寡妇听了微微红了脸,点点头,又抬头冲着许青生气的喊到:“这个价不行,老娘做这么多年槟榔生意也没这个价卖的!就刘东家自己过来,也不曾给过他这个价,你去别的铺子看看吧!”
更是气的满脸涨红,使着几个老妇将许青轰了出去,惹的其他的客商看着许青都是一阵嘲笑,这怕是个生手,不懂行情乱砍价,这条街,那还有比这胡寡妇更便宜的了!
李斯良锤着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不时的又贴着窗向外看去,转的许青一阵烦躁,过去将他拽回桌边,硬是给按了下去,
“该来总会来,你急什么,我留了三人在那边盯着。出不了事!你就安心坐着!”
李斯良看着许青有些恼怒了,也不敢再站起,坐在那里,心里不安的又扭来扭去。
扭的许青又要发火的时候,终是响起了敲门声,一店小二推开门,将胡寡妇请了进来。
两人静静的互相看了许久,胡寡妇扑了过来,在李斯良身上摸来摸去,发现并未受伤,又举起拳头在他身上敲打起来,打着打着,又无声的流下两行眼泪!
李斯良乐呵呵的任她打着,待瞧见她哭时,将他狠狠的搂在怀里,轻声的跟她说道:“没事了,我被官家救了,这位是禁军的教官,怕我家人被那些贼人害了,特带我来领你们去琼州。”
那胡寡妇闻言,赶紧的抹了泪水,对着许青行了个大礼,被李斯良拉着到了桌边,将这些时日发生的事,跟她说了一遍。
“这几天,我们住的巷子有没出现什么陌生人?或者新搬过去的汉子?”
胡寡妇闻言,低头想了想,忽然想起前两日,那几个望向自己的讨厌的目光。莫不是?于是赶忙将猜想的跟两人说道。
听得李斯良脸色一阵惨白,望着许青说道:“他们果然是盯上了我娘,官人,这,这如何是好?莫要让我老娘被那些贼人给害了!”
“你别急,我们来了,就出不了事,我问你,你家中除了老娘孩儿,可还有谁?”
“没人了,就我老娘和孩儿在家。”
“不对啊!你老娘不瞎了吗?没人了?那谁照顾她们?”
听得胡寡妇侧目看着李斯良,那李斯良又有些尴尬的看着许青:“未,未曾瞎,老娘身体,身体好,好的很。”
许青有些无语的看着他,你相好的在场!给你面子!我忍!
许青将那正互诉衷肠的两人先甩在了一边,搭着桌子,摸着下巴,慢慢的想着对策。
忽然,一拍桌子,对着那对狗男女勾勾手,细细的和他们说了起来。
不多时,胡寡妇便下了楼,匆匆而去。快到铺子里时,想了想,又向着一家槟榔铺子转身走去,半响,神情轻松的走了出来。
到了店里,又将那几个老妇喊来,跟她们又说了许久,说着说着又抱着哭了一回。
直到有了客商上门,几人才收拾了心情,整理好衣物,招呼起生意起来。
那胡寡妇,又如同上午一般,坐靠在柜台前,不过,却不见了疲累,两眼亮亮的,慢慢琢磨着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