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蜿蜒,一路山高路陡,沿路景色苍翠欲滴,林中的空气也健康清新。
在众人穿越前,这必定是一场心旷神怡的悠闲之旅,可是,在这大宋年间的琼州,这林间行军,绝对不会是件愉快的事情。
到处重峦迭嶂,森林茂密,人口稀少,翻山越岭之后后,又是一条崎岖不平、又弯又窄的羊肠小道行走,穿越多处河涧,终于是第二天晌午,到了对方的黎峒外。
看着那条靠垦荒劳作或禽兽踩踏而自然形成的曲折、坎坷的狭道小径,和大大小小的几十座船屋,丁原一脑子的问号?
丁原看着身边的王舍义,有些说不出话来,就这?自己这么正正规规的过来,就是对付这些人?这个黎峒至少也得有些坤峒的气势吧,虽然坤峒也很简陋。
故意搞出是非,招惹冯德伦,这个首领是怎么想的?是仗着他家的路不好走吗?
丁原有些兴味索然,让王舍忠自由发挥吧,这样都不能横推,那就没治了。
9个黎峒,花了3天,主要时间都用在了路上。
许青望着越来越庞大的队伍,那些兴高采烈的,扛着大包小包跟在后面的峒民,时不时还有青壮兴奋的跑前跑后,向穿着藤甲的护兵搭话,不过还好,多日的训练还是让他们维护住了纪律,没让丁良抓住发飙的机会,这个,可能就是这次练兵的唯一可取之处。
“以后练兵的时间,分出一半修路吧。”丁良总算是给这次行军,提出了一点总结。
“等他们回来,把船里的东西都搞出来,我就出去!”丁良看着许青信誓旦旦的说道!
“那这里呢?真丢给他们?”许青拍了罐山兰酒扔给他。
“1000黎鹰,5000护兵,这琼州,只要能望见的山,都能征服,让王舍义照着练就是了,他们都是天生的战士,不缺战斗技巧,缺的只是团队整合。回头我和他说说,嗯,再选一批专门挖陷阱,做机关的猎手队,嗯,番号就叫黎狼吧!我看看他有适合的领头人选不。”
丁良想了想还是有些不甘心,抬起酒罐,就闷了一大口:“你说五指山那些生黎,是不是难缠点?蒙古人不是讨伐了10几次的黎民,花了十几年才全部平息了黎民叛乱?”
“现在是自家人打自家人,大家知根知底嘛,再说了,内部打,反抗也少。”许青拍拍丁良的肩膀:
“以后他们生活富裕起来了,出来投靠的估计都有不少,现在五指山就是那个冯德旺,把他灭了,也就差不多了。”
说道冯德旺,丁良又来了兴趣:“要那铁矿山真跟陈凯说的一样,我们以后还愁啥武器?是吧?”
“那炸药还是得整啊,太高级的不敢说,那鸟铳,能整的出来吧?土火药,你经手的还不多啊?原先那些毒贩,不都是这些东西?”
“嗯,我这次出去,也是这个打算,原材料看看怎么搞,还有些化合物,等我这次回来,再和程贤研究下。”
忽然许青又想起了押来的那些水贼,又在那琢磨起来。现在水战基本靠弓手吧?这黎民基本都是天生的好弓手,再练练水性,这海军模子也出来了,嗯,陈凯回来得让他下点心思,不天天喊着要征服四海?
“你想啥呢?”丁良见许青抓着下巴在那瞎琢磨。
“刚押来批水匪,我在想陈凯的水军呢,哦,对了,那水上的火器,你也想想,大炮能整不?那个出来,陈凯就真特么是四海之王了!”许青想着大炮轰轰的,眼睛直冒光。
大炮?以现在的技术,那种大青铜炮说不定能搞,不过太笨重了,也太过太危险了,得找个技术员,还得是肯为技术献身的。
还是炸药包适用点,嗯,投石机投炸药包,放在那船上不也行嘛,嗯嗯,得看看陈凯给多少好处出来。
“你想屁吃呢,大炮指望不大,要真有大炮,我们现在就能去轰东京了,世界都是我们的!还用缩在这小岛上?”丁良想通后,也不急了,嗤笑的和许青撞了下罐子,便直接躺在地上,望着天上那飘过的浮云。
栾廷玉叼着个大包子,向着水塘边跑来,蹲下来,低头看着这俩,唇边刚长出的小胡子上,还挂着鲜肉汤汁。
“那个胡浩清醒了,俪姐让我来喊你们!”
“哟,今天吃包子?啥陷的?你这一嘴油的把我都看饿了。”许青却是盯着栾廷玉手里的包子,抬着手,准备给拽过来。
栾廷玉赶紧的把手背后面,将嘴里的囫囵吞下,才掏出来,对着就咬了一大口,飙了许青一脸汤汁。
我擦?栾廷玉撒腿就跑。
“嚯,小子!”许青翻个身,爬将起来,朝着早就跑远的栾廷玉追去,丁良好笑的直摇头,在后面慢慢跟着。
胡浩全身又麻又痒,微微垂着眼珠,看着身上裹的密密麻麻的白麻不,挣扎着想起来,确是被绑的死死的,无法动弹。
不由的警觉着转动眼珠,四下看了起来,这?是船屋?浑浑噩噩的好几天,这是那里的黎峒?
黎峒?冯德伦!胡浩心底忽然冒出了这个名字。
“别乱动,老实躺着!”
耳畔传来一个声音,虽是压着声音,可话音里却透出一股稚气。
年岁不大的年轻人,胡浩心里边判断着,边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转着眼珠子。
“你夫人的尸骨我们带回来了,那船上贼人,还能喘气的,也带回来了,你想干什么,都得养好了身子!”
胡浩终于是松了口气,心里又浮现起了妻子那凄惨的一幕幕,想张嘴,喉咙里发干,却是说不出话来,只能无声的干嚎。
终于无力的闭上眼睛,一行泪水从眼角滑落。
“好好养着吧,你别乱动就行了,其他的,听我们安排,有我们在,你死不了,养好了又是条好汉子!”
丁良同情看着床上的汉子,也许感同身受吧,这种失去爱人的钻心疼痛,确是比肉体上的伤痕更加让人痛彻心扉。
“那些人,小黑屋关几天了?有没有讨饶的?”
许青见丁良进了房间,他不愿进去,见不得人间凄凉的模样。
便嘴里啃着个包子,抓过一脸讨好的栾廷玉问到。
“那个读书人,才关了一天便又哭又喊的了,我没理他,每次送吃食都喊着要向我们举正。”
“其他人呢?”
“头两天还喊着,这几天没啥动静了,给饭就吃,吃了就地上躺尸,跟死了差不多。”
栾廷玉想着偷偷观察的那些人的样子,心里暗暗的瘆得慌。
想着要呆这黑屋子里的是自己,怕也是难熬,估计这见着给送吃食的,比见了自己亲爹还亲热。
“让他们去挑两个带到寮屋,我俩去将那读书人也提过来,让他展长长见识,看看这只猴子能给我们举出什么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