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皇后也有些担心女儿,但看到丈夫已经气成这般模样,只得温言劝慰弘治皇帝:“陛下身为九五之尊,每天日理万机,哪有时间思及儿女的婚事?”
“现在照儿已经十六岁,炜儿和颖儿也十四岁。若是在民间,应该都已经成家结亲,他们兄妹三人也委实不小,看来也要为他们的婚事操心经办。”
张皇后看到丈夫有些吃惊的模样,好象才知道儿女己经长大成人似的,于是微笑着与丈夫商议:“陛下,是不是先给照儿订下婚事?”
“前年刘氏媚娘为照儿诞下一璘儿,这可是陛下的庶长孙,小家伙长得虎头虎脑,身体分外结实强健,真不亏是皇家血脉。”
弘治皇帝这才惊觉自己还有个孙子,虽然是宫女所生,但毕竟是皇家血脉,自己已经人到中年,至今也只有这一个庶长孙。
张皇后有些担忧的问道:“陛下要不要为刘氏定下个身份?也赐予庶长孙姓名?照儿如今还是记恨她们母子,不让她们进入大皇子府邸居住,一直居住在后宫的偏僻宫殿内。”
“只怕时日一长,她们母子若一直没有皇家名份,会有奸佞小人暗中加害母子二人,陛下以为当如何安排她们母子二人?”
弘治皇帝听到刘媚母子的尴尬现状,不由得想起自己的童年经历,都是一样的孤单无助,又联想起解淳说过,祥瑞神仙曾经断言,照儿的血脉不旺,子嗣单薄。
于是下诏封刘媚为大皇子嫔,其产璘儿赐名为朱载垦,为皇庶长孙,在后宫拨出一间宫殿为其住处,并泒遣太监和宫女专门侍侯刘媚母子。
圣旨传到刘媚母子的住处时,刘媚抱着己经一岁的儿子朱载垦放声大哭,这个不甘心平庸生活在内宫中,且略有些野心的女子,经过这番磨难终于认清残酷的现实。
这皇宫内院完全是一个血淋淋的战场,她一个弱女子若不是遇到解淳挺身而出,胆敢顶撞大皇子的淫威。
并把她们母子移交给皇帝和皇后夫妻俩看护,别说垦儿降临人世还获封皇庶孙,连她的尸骨恐怕也已腐蚀朽烂了。
刘媚口中喃喃自语着:“儿子,你长大后要时刻记得,我们母子俩的性命,都是祥瑞侯解淳救活的,你一辈子也不要忘记,日后有机会要设法报答他,可不要忘记啊!”
赐封的消息传到大皇子府邸,大皇子朱厚照闻讯后,直气得火冒三尺,自己还没有大婚,便已经有了大皇子嫔和庶长子朱载垦。
会在众位大臣的眼中,视为年纪轻轻放荡无行,留下好色无度的不良形象,对将来自己被立为皇储太子之位,带来极大的障碍。
他想到这所有的一切,都拜解淳和刘媚所赐,不由得破口大骂道:“解淳小儿,你等着,有朝一日孤掌管国事,第一个就不放过你。”
“还有刘媚这个贱人,你就在宫中孤单独居等死吧,还有那个小兔崽子,孤一辈子也不会见你这个贱人和逆子一面。”
之后朱厚照为了取得父皇和众大臣的好感,表示自己不爱好女色,果断遣走服侍他的所有宫女,换成一批眉清目秀的小太监服侍。
但己知晓人事的他,自然耐不住孤枕难眠的极度寂寞,性情难抑之下,又沾染上断袖之癖。
朱厚照为了掩人耳目,对手下的小太监极为宠爱放纵,甚至容忍他们结党争宠,为他以后的覆灭,打下极为不好的开端。
大明弘治二十年的春节,刚刚过去不久,正是春意盈然,万物勃勃生机之时的美好季节,后宫却突然传米不好的消息:‘安康公主病倒了,已经连续几天不进水米。’。
原来是正逢欢度春节的快乐之际,安康公主朱颖不忍心搅了众人的兴致,竟然私自隐瞒自己的病情。
一直到病情严重,还不允许服侍的宫女和太监,禀报父皇母后,直至元宵佳节已过,她不能进食之时。
宫女才冒着被朱颖惩罚的危险,私自向张皇后禀报,弘治皇帝知晓后,急招御医前来诊治。
几名年迈的御医老眼昏花,见公主殿下面色腊黄,因为要避忌讳,又不敢多加观看,只得认为确实是大病之象。
又用手诊脉,发现脉搏时续时断,显示出大凶之兆,又因朱颖年幼便确诊有心疾,哪个敢出面大包大揽,能确保治好公主的病危之症。
他们为了推卸自己的责任,都推脱自己学艺不精,技艺浅漙,无法救治安康公主,请圣上和皇后恕罪…………等言语。
看着数位白发苍苍的老御医,都没有好的治疗方法,弘治皇帝想起祥瑞神仙曾断言过,颖儿注定夭亡的话语,情不自禁的泪如雨下。
难道自己和众大臣及解淳等人,一齐团结一致,奋力和老天爷抗争,始终不能挽救大明江山,和自己可怜的儿女吗?
‘祥瑞神仙’和‘解淳’两组字眼,在弘治皇帝的脑中不断涌现,好象再提醒着什么似的,他却一时联系不起来。
突然他福至心头,心有所悟:‘对啊!找解淳解子厚啊,当初不是他诊断出颖儿有心疾吗?也是他医治好的,况且他曾说过祥瑞神仙曾传授过医术。’
于是弘治皇帝大声传旨:“来人,速速下诏,宣祥瑞侯解淳速来见驾。……”
病急乱投医的弘治皇帝,这时才想起自己冷落解淳为时已久,现在要征用他出力,理当给他点甜头作为奖励。
于是又传下御令:“现有锦衣卫总旗官解兴解旺,护卫祥瑞候立有大功,特升任锦衣卫天子亲军试百户,让牟斌速速泒人前去封赏。”
原来弘治皇帝觉得冒然封赏解淳,有点儿欲盖弥障之嫌,便决定封赏解淳的两位堂弟,以此来搏取解淳的好感。
圣旨下达到祥瑞侯府,却找不到解淳前来接旨,原来解淳这些天都在城南新村流连忘返,尽享田园之乐,根本没有回来过。
传旨太监可不敢在祥瑞候府,耐心等待解淳一行人过来接旨,公主殿下病得不进水米,若一旦有个好歹,祥瑞候也许能逃过圣上的惩罚。
自己一个残缺身躯的内侍太监,皇上的家奴,分分秒秒便要了自己的小命,当下宣旨太监在大内侍卫保护下,乘坐马车直奔城南新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