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啸着吹拂着窗棂,打在窗纸上发出啪啪的声响,屋中却是异常暖和,点燃着的火盆,分外暖气洋洋。
这是汉中城内的某处府邸,两个脱下暖和棉祆的中年大汉,正在小桌上喝着美酒,还不时地兴高采烈的互相交谈着。
他们在互相交流着此行的得失,一位稍年轻的大汉兴奋的炫耀着:“兄长,你不知道有多可笑,也有多滑稽。”
“那六个呆鸟眼睁睁的看着我,却一动也不能动弹,傻愣愣看着我一刀斩断他们的咽喉,那鲜血迸溅而出,让他们更加害怕恐慌,说起来真笑死我了。”
另一个壮汉也显摆着:“是啊,我从那住处出来后,还看到一个小太监吓得屁滚尿流的奔跑着。”
“看到我现在这副模样,哪里会知晓我便是他口中‘尊贵的大仙师’啊!而且他为了掩饰自己的慌张无措,还故作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又大摇大摆跑过去。”
“可能是去看那六个侍卫可曾看住大法师,却不料与我刚刚擦身而去。哈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门外一位比他们二人岁数稍大些的大汉,听到此处眉头紧紧皱住,似乎对他们的言行很反感,犹豫片刻后,似乎已经做出了重大决定,又转身向外走去。
不久之后,一位五十多岁的汉子走进刚才的房间,手中还拿着一个小坛子,两个壮汉立刻停止交谈,畏惧地望着来人,却不敢主动和来人讲话。
那汉子却是展颜一笑,大声夸奖两位假道士:“二号和五号兄弟这次做得不错,一切后患都解决了吗?这可是杀头灭九族的重罪,可是万万马虎不得。”
两个假道士连忙恭谨的回答道:“一切都按照胡首领的意愿完成,并妥当收拾的干干净净。”
姓胡的汉子为二人倒上新带过来坛子里的好酒,略高举起酒坛子,以此示意祝福他们:“好啊!二位请满饮此杯,这酒是御赐贡酒,平时可捞不着喝呀!”
“这次二位立下大功,家主已经给两位的家属支出二百两银子作为奖励,并把你们二位的儿孙安排在各县作吏员。”
“现在吏员若干得好些,升个四、五品官职也不在话下,胡某在此恭祝二位以后成为大明朝廷官员的长辈,以后还请多多照顾胡某的子嗣。”
那二人对胡姓汉子此番举动并不加以怀疑,首领一向皆如此自律守纪,不会和下属们举杯欢饮,他要保持清醒的状态,以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的事情。
二人欢喜的互相举杯痛饮,眉眼间流露出期盼的目光,人,谁不是为自己后代子孙的幸福和前程着想?如今得知子孙有所长进,自然都欣喜若狂。
胡姓汉子又劝了两个人几杯酒后,便找个借口离开,整个府邸只有他们三人,一向都是他来回巡逻察看。
胡姓汉子在外面静坐一会,然后神情悲伤的站起身,朝着客厅走过去,刚才的两个假道士此刻己经奄奄一息,倒伏在桌子上,口中流着黑色的血沫。
二号的身体稍为壮实一些,还勉强能说出话来:“胡顺你好卑鄙歹毒,我为主家出生入死这么些年,你竟然敢无有命令害死我们。”
胡顺面带悲淒之色,哽咽着说道:“兄弟,是胡某对不起你们,不过这件事情太大了,关系着主家和恩公的安全。”
“家主命令我送二位去南洋暂避风头,但我听到二位讨论此等大事,尚如此的兴高采烈,而且毫无一丝避讳,丝亳没有保守秘密的打算。”
“二位可曾仔细想过,若让锦衣卫或东厂蕃子,把你们抓捕走,谁能保证你们守口如瓶?黄泉路上二位等我片刻,咱们三人一起上路吧。”
二号看到胡顺一脸郑重其色的模样,心中相信他一定是为了替家主保密,才做出如比不义之事,他也相信胡顺既然说到陪着他们死,就一定会做到。
二号勉强露出一丝开心微笑,仿佛看到自己的儿子己经做了官员,正在大堂上发号施令,他感觉到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涩,渐浙陷入昏迷中,以后再也没有醒来。
胡顺躬身向二人行了个揖礼,然后将二人分别扛进地窑中,窑中已经挖了两个大坑,坑中放着薄皮棺材。
胡顺将二人放入棺材中,又跪倒在地行了个大礼,埋上泥土清理掉痕迹,之后走出了地窑,又用青石板封住进出口。
这样过个月余后,即便有人板开青石板,进入地窑内,只要不向下挖掘,根本想不到地皮下面,还会埋有薄皮棺材。
数日之后的夜晚,胡顺秘密来到四川右布政使解和的府邸,在与解和稍微叙谈数句后,便开始口吐黑血,奄奄一息于瞬间。
解和欲要去叫医生,被胡顺伸手拦住:“解公子,顺再最后叫您一声解公子。自从解老太爷收留下我们母子,母亲从我小时候,便一直念叼着,让我长大后报答解家赐予的大恩。”
“可是五十多年过去了,胡顺又欠下公子不少恩情,虽然公子不在意,顺却一直想要报答公子。请公子切切记住,无论是谁?决不能让他们知晓对解家不利的事情。”
胡顺神情严厉的劝谏解和:“公子,知情者必须死亡,无论他对解家一族做出多大的贡献。顺愚顿一生,只能用这条性命谏醒公子,切勿再犯这种优柔的错误。”
“二号和五号已经上路许久,别让他们等我太久啦。……公子……保……”
抱着胡顺僵硬的尸体,解和禁不住泪如雨下,胡顺自成年追随着解和来到西南边彊。
几十年一直忠心耿耿为自己做事,一些脏活及见不得人的勾当,都是胡顺为首领帮助暗中完成。
没有想到胡顺这次不但带头完成,对小叔解淳抱有敌意的正德皇帝的暗杀,而且又以自杀,来保证解家的秘密不会重现人间。
不禁让解和泪流满面且心如刀绞,哀叹自己失去了一位如此忠心耿耿,且细心做事的下属兼乡党,直让他悲痛万分。
月余之后,陕西延安府宜川县解家村收到一条噩耗,解家的一艘商业海船发生海难,胡顺等三人在事故中丧生,连尸骨都随着出事海船沉没大海,没有机会打捞到尸骨。
海船家主解和对此深表同情,每户人家发放抚恤银二百两,并且妥善安置他们的子孙后代。
此时已经八旬的花娘听闻儿子胡顺遇难后,手拍案桌说出令人疑惑不解的话语:“好儿子,不愧娘教养你多年,比你亲爹强了不知多少倍。”,说罢无疾而终。
正德皇帝的死亡没有隐瞒多少天,一位以前受尽江和毒打虐待的小太监,因为其堂兄被江、盛二人所斩杀,心有怨恨之下,向旁人四下打探出真相。
三天后的一个晚上,小太监偷偷跑出临时皇宫,向内阁大学士谢迁和焦芳告密,正德皇帝已经死亡数天,江、盛二人隐瞒真相,是有所图谋不轨。
谢迁和焦芳闻讯后大惊失色,联络汉中参将卫辉及京卫军将领,连夜抓捕江和与盛英二人及党羽,
却遭到江、盛二人及党羽的疯狂反抗。
整个临时皇宫顿时乱作一团,大内侍卫中既有江知与盛英的亲信党羽,又有忠于大明朝廷的人,还有一直不知所措的迷惘者,当然也有极少数心怀不轨之徒。
致使整个临时皇宫乱成一锅粥,几大势力互相拚搏残杀,使得无数宫女和太监无辜丧命与此次乱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