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冒险一试,又立大功【一】
既然朱举人的族人们认输,交出朱掌柜原有的店铺房契,解淳也不过分触怒对方,毕竟朱掌柜有心偷税漏税,若放在明面上公堂判决,他还要担负不少责任,为了减少朱掌柜的麻烦,解淳便和朱举人的族人好声客气一番后,双方握手言和。
朱掌柜此时又羞又愧,又感到一丝庆幸,若没有石勇父子和解淳解珍赶到,自家必将被逼得家破人亡,即使以后石勇有官职在身,想替自己报仇雪恨,由于证据都掌握在朱家人的手中,也难以昭雪自己的冤屈,因此他对解淳感激万分,不住口的予以致谢。
朱掌柜又乘机提出在今年秋收前,为自家女儿和石勇完婚,看来他是有些担心石家悔婚,石父爽快的答应下来;解珍到此时才恍然醒悟:‘‘淳弟,和儿也不小了,乘此机会和勇弟一块完婚吧,省得这个混账小子总往亲家的家中跑,若一旦闹出什么事情,咱弟兄脸上也无光啊。’’
解淳听后微一撇嘴:‘这才十几岁的大孩子,还未成年就结婚,也不怕伤了身体。’但他也没有出口加以反对,毕竟他们的父亲都在场,还轮不到自己插嘴做决定。
石勇与解和在不久之后,便告别了处男生涯,成为一个大明王朝成年结过婚的男士,婚后男女双方倒也和和美美,卿卿我我甜甜蜜蜜,让解淳这个小处男羡慕不已。
幸福快乐的日子飞快过去,不知不觉中到了秋季收获季节,延安府因为今年试种农家三宝获得成功,各县各乡都获得极大的丰收,整个秋季解淳跟着王鏊叶成在延安府十六县巡查秋收情况,整天忙得不可开交,解仁五兄弟及族人分别被派往各县乡指导,当地农民怎样收获,怎样储存,以及秸秆的利用。
当王鏊亲眼看到以前干旱贫瘠的薄田,收获到一堆堆的大红薯时,不由得大声夸赞解淳:‘‘子厚,大明百姓有了红薯这个宝物,定能吃得饱了,不再忍饥挨饿,子厚,你建大功与大明社稷矣。’’解淳忙躬身施礼连声逊谢。
经过一个多月的跋涉巡查,王鏊、叶成、解淳一行人来到,最后一站宜川县城,县令王成早已接到通知,出城迎接至县衙内,众人正在商议下年如何把种植农家三宝推广至陕西全地。
解淳大伯的大儿子解胜满头大汗被小吏带进县衙,一见到解淳就大声嚷道:‘‘淳弟不好了,俭弟从前天就一直高热不退,现在人已经昏迷不醒,你快快回村看一下吧。’’
解淳登时大惊失色,来不及询问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就向王鏊等人施礼告辞,带着解珍四人和解胜匆匆返回家中,一路疾行快赶,在下午三点左右赶到家内,他顾不得向刚闻讯赶来的祖父行礼问好,就急匆匆赶到解俭独居的偏房。
解俭只有八岁,因为生性聪明好学,已经通读四书,解淳的父母便让他独居在厢房,平时也好方便他读书习字,解淳匆匆进屋后,看见母亲王氏正满脸泪痕守在弟弟病床前,就镇定一下情绪,劝慰伤心的母亲:‘‘娘,你怀有身孕,要多注意自家的身体,小弟交于我照看就行了。’’
王氏看见大儿子回来,好像立刻就有了主心骨,用手擦掉脸上的泪痕,让出病床前的空隙,又低声自责:‘‘淳儿,都是为娘的不是,你爹不在家中,我没有照看好俭儿,都是娘的错。’’
原来解礼被县衙征用,去别的县乡帮助秋收,解家蒙学堂也恰逢放假时节,解俭和村中的小伙伴们玩耍嬉戏,每天都一直到天色黑透才回家,王氏因为怀有身孕,身体有些不适,见二儿子虽然贪玩,却也把学堂夫子布置得作业完成,就没有多加管束他。
其实农家的男孩子平时都是如此,若是放在往年解家没发达之前,像解俭八岁的男孩子,早已经跟随父母亲下地收割庄稼,想这般成天与小伙伴们玩耍,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解淳考中乡试解元,又被赐封祥瑞伯爵,解福老爷子就只留下几亩田地,作为全家的菜地和解家学子们学习种植农作物之用外,其他土地都佃租给附近的村民,由于解淳是举人减免税赋,解家的租税比其他地主都降低不少,赢得村民们的一致赞赏。
解俭每天早出晚归和小伙伴们摸鱼捉虾,玩的不亦乐乎,王氏也只能在晚上及一日三餐见到他,解礼解淳不在家中,又有小女儿需要照顾,王氏又怀有身孕,哪里有精力管教他,便由着他的性子去玩耍,只是不许他下深河及跑远就行,毕竟是小孩子心性,迷恋于玩耍嬉戏也是常情。
没料想到大前天晚上,解俭回家后就精神萎靡,第二天早上也没有起床吃早饭,王氏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有些发热,就把解胜喊来给他医治。
解胜是解淳大伯家的大儿子,比解淳大五六岁,已经结婚生子,解淳给堂兄弟姐妹们开蒙识字时,发现解胜对医学极感兴趣,跟随着别的郎中学得一些医术,没识字前就能独自采药,医治一些寻常小毛病,解淳便刻意教授他医学知识,经过一年多的学习和实践,解胜和现代赤脚医生的水平差不多,赵家沟村的村民有些小病小灾,都去找解胜治疗。
解胜诊治后说是风寒【感冒】,烹药给解俭服用后,果然不发热了,人也变得有精神,他又想出去玩耍,王氏不放心他的身体,就强迫他留在家中,自己照看着解俭,晚上起来几次察看,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第二天一早起床后,王氏发现解俭又变得没有精神,而且很快又发起高烧,浑身打着寒颤,大声叫喊着头痛,王氏把解胜又叫过来诊治,又是给解俭服下汤药,这次却一点用处都没有,热也退不下去,四肢和背部开始出现红色斑点。
到今天早晨解俭身上体温更热,人也昏迷不醒,解胜用解淳教授的快速降热法,给解俭降下体温,就套上马车来县城中求医,他进城后听到解淳已经回来,便急忙闯入县衙,把解淳叫回家中给解俭医治。
解淳也顾不上再宽慰母亲,走上前抓起解俭的手腕诊起脉来,又用手抚摸他的额头,根据自身的体温,判断有三十九度到四十度左右,这已经属于高烧范畴。
细看解俭的额头面颊,发现已经出现红色的斑疹,解淳心中不由得一阵惊讶,也顾不得母亲在一旁,把弟弟抱起来仔细检查,又脱掉他的裤子,细细观看查验,发现解俭的手臂、躯干、四肢已经遍布红色斑疹,有些甚至已经化脓。
解淳心中暗暗吃惊,弟弟这是感染了‘天花’顽疾,天花俗称麻疹,这病症在现代社会八九十年代已经绝迹,别说普通人没有见过,就是普通医护人员也只知道有这种病症,没有见识过这种病症的实体,因为那时的人们已经注射过麻疹疫苗,早已杜绝此类病症。
但前世的谢纯见识过发病前的病症,当时他跟随着师傅,六七十年代时在乡下行医,因为那时山区交通不便,山民们便在孩子出生后不久,请解淳的师父给孩子做牛痘种植,解淳在一旁观看过全部过程,虽然没有亲手实践过,但仍然记在脑海中。
他穿越重生以后,一门心思放在改善解家全族的日常生活上,以及如何快速考取功名,摆脱倔强少年的执念上,把自己出没出过天花,都抛在九霄云外,再说以现代人的思维,谁能想起麻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