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现在天色尚早,炽热的太阳还没发挥出威力,但毕竟是恰逢酷暑时节,此刻已经有些炎热,一想起还要在偏殿门外,等待近一个时辰,也就是傻傻等候将近两个小时。
一向不耐炎热的解淳暗自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想起贿赂小太监,不然今天有自己的大罪受了。
他自然最懂得享受清凉,用手撩起清澈凉凉的池水,痛快的洗了洗脸,果然凉快舒爽极多,不由自主的惬意地长舒一口气。
不过当解淳看到池塘中倒映的白皙面庞,情不自禁的暗暗气馁:‘这次去大明边境跑了一趟,又是风吹日晒,沙尘扑面,这副伪娘脸庞怎么不见一点黝黑粗糙,看来真不亏是个小白脸、小鲜肉呀!’
正当他暗自在腹诽骚包之际,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个女子的‘哎哟’闷哼声,隐约传来断断续续,一阵‘……救救我……救我……’的求救声。
解淳立刻快速地站起身,搜循着声音赶了过去,幸亏没有走出池塘的范围,离后宫殿门相隔很远。
在不远处一个亭子内的石凳处,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正手捂胸口萎顿于地面,脸上的神色苍白如纸。
一支手臂伸在胸口处的衣衫内,好象身体极为难受,想自己用手按摩几下,解除自身痛苦似的。
那名少女听到脚步声,抬头看清楚只有解淳一人时,才放心的痛叫一声,华丽丽的昏迷过去。
解淳救人心切,紧跑几步来到少女身边,低头仔细观看一下对方的面貌后,情不自禁发出一声惊呼:“阿康,怎么会是你?你不是出宫很久了吗?”
那少女正是安康公主朱颖,自然也是解淳误以为,是试药小宫女的阿康。
虽然已经过去好几年,但解淳拥有过目不忘的逆天天赋,一眼便从轮廓中,认出这少女便是小宫女阿康。
他急忙伸手去摸阿康的脉搏,发现脉搏呈现时续时断,一时半会也难以诊断出具体的病症,呼喊几声阿康也不回应。
解淳放下阿康的右手,伸出手把她按圧在胸口处的左手,慢慢地拽回来,即使现在病情危急,解淳也不敢用大力拉拽,怕对阿康的手臂造成伤害。
由于心急阿康曾有心疾的病史,解淳也顾不得再次诊脉确定病情,自然也顾不得男女之大防,及明朝时期的风俗规矩。
他小心地把阿康放平在地上,使她的头部稍为上仰,就用手掌按压阿康的胸部,并用手捏住她的鼻子,进行人工呼吸救治。
其实这种救治方法,一个人并不好操作,解淳不想让外人看到这种救人术,就没有呼喊别人前来帮忙。
有了以前汝州府张小姐命案,活生生血淋淋的残酷教训,解淳对明时的规矩己经熟识,他现在一心只顾救治阿康的性命。
一个小宫女而已,大不了求皇上赐给他,带回家中抚养,至于以后如何安置,他一时之间根本没有去考虑。
不管怎么说,他总不能看着一个鲜活的少女生命之花,在自己面前凋零谢幕,其原因只是顾忌那些狗屁封建礼制,什么男女相向不亲的混帐话。
朱颖本来只是想装作病情突发,以至于昏迷不醒,引诱解淳出手救治自己,然后借此良机,找寻借口赖上他。
先谋求解淳对她有好感,两情相悦之后,再去想办法求得父皇母后的恩准,与自己心仪的爰郎生活在一起。
朱颖之前把左手伸进衣衫内,便是用左手抓住右手的胳膊,让解淳根本诊断不出她的脉搏。
这是朱颖拐弯抹角,经过多次讯问御医们,最终自我摸索得到的结果,并且还用服侍她的宫女试验过,一向算无失策。
她哪里能料想到,解淳知道阿康患有心疾之症,先入为主的惯性思维下,竟然使用如此有伤风化的救治疗法。
解淳此举动让朱颖又羞又惊又气又笑,心中又有一丝高兴的意味,毕竟解淳如此在乎她的生命,心里也暗藏几许欣喜和感动。
于是她才继续装作昏迷不醒,任凭解淳忙上忙下地救治她,一直等到解淳累得一头大汗,满脸涨得通红如血,手臂都有些发抖之时。
朱颖才假装苏醒过来,装作刚看到解淳如此对她无礼,禁不住羞辱难当,‘嘤咛’一声痛哭起来。
只是她害怕大声哭泣,引来宫中侍卫过来察看,到时候就弄巧成拙,为自己和解淳带来大麻烦,只是小声啜泣起来。
解淳顿时脸色更是涨得通红,有点儿手足无措,对假装哭泣的朱颖赔礼道歉:“阿康姑娘,我真的是无意冒犯你,只是碰巧遇到你昏迷不醒,为了救你才这样对待你。”
“这种救人术叫作人工呼吸,虽然有些不雅,有背逆于现在的礼法。但我是一番好意,不是故意要冒犯你。再说你不过是个大孩子,还未长大成人,何必在意这些俗情礼节呢?”
朱颖听到解淳叫自己阿康姑娘,思忖好久之后,才想起这是当初自己冒用的试药小宫女名字,这么久的时间,都还记得自己的假名字,还嘴硬说对自己没意思。
她当下稍增大一些声音哭泣起来,一边假装哭泣,还一边控诉解淳的罪过:“你还瞎说是为了救我的性命,不是故意冒犯我。”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患有心疾,你若真心想救我,从我口袋中取出速效救心丸,让我服下即可。何必在我的身上动手又动嘴?”
朱颖气愤的责问解淳:“我都已经及笄年华,你还说我是小女孩。你这无耻的登徒子,冒犯人家的清白之躯,还不承认错误。我不……呜……”
朱颖一边生气的控诉着解淳的不是,一边摊开自己的手掌,将她乘解淳不注意之时,从口袋中取出的药瓶,伸出手让解淳观看。
在确切的证据面前,解淳不得不低下头承认错误,虽然他记的很清楚,从朱颖身上取出左手时,她的手掌中并没有药瓶。
可是解淳也不好意思,再向朱颖迫问下去,难道他询问人家小姑娘,你是不是看上我了,才设计以自己的贞操,欺骗本祥瑞候爷?
解淳用力的摇摇头颅,将自己心中那可耻的自恋念头,狠狠的鄙夷诋毁,并且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