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卫辉见赵家主放松警惕,一门心思对付与赵家有灭门之灾的张太监,便从胁下刀囊掏出飞刀,瞄准赵家主的喉咙飞射而去。
卫辉自从被任命为南京千户所百户官护卫解淳后,深感到自己的武力不足,无法负担起保护对自己如兄弟般的恩主解淳,就另辟蹊径练习投掷飞刀,由于他自幼便对投掷物体极有天赋,竟然练就一手好飞刀绝技,向来例无虚发一掷即中。
没想到今天为了救张太监一命,竟然首次使用飞刀伤人处女秀,而且效果奇佳,一招毙敌,直接刺进赵家主的咽喉要害,张太监用手向脸上一抹,手上沾附得是赵家主喷溅而出的鲜血,自然温热鲜艳。
张太监死中得生,自然是不住口的向卫辉连声道谢,卫辉跟在解淳身边七、八年,受到他的极大影响,对人向来也极为和气,对张太监也不抱有歧视的眼光,十分客气的回礼辞谢。
这下更使得张太监对卫辉抱有极大的好感,不仅把不少查抄的赵家财产,作为礼物送给卫辉,还拍着自己的胸膛,向卫辉郑重保证,一定会向圣上为他报功请赏。
卫辉倒不是很在意军功,他平时视解淳为主人,到现在还是以公子称之,对升官发财倒不是很在乎,但仍然收下张太监送给的钱财,毕竟是张太监的一番心意,拒绝收下礼物,会被他误认会看不起。
卫辉的父母早被陶家释放为平民,在家乡有几亩薄田和卫辉弟弟们一块生活,老两口心中的梦想,便是购买些田地为自家的祖产,这下倒遂了卫辉父母的心愿,卫辉拿出一半的钱财,送给江南老家的父母,作为他们的养老钱,剩余的则交给妻子打理,毕竟他现在也是有妻子儿女一大家人要养活。
山东境内不光登州府治下,其他州府和卫所也相继剿除私盐枭贩,不仅能借机会查没许多由外地运来的私盐,而且极好的锻练新编海军和原有的官军队伍,并且从战斗中寻找出不足之处,极大的提高部队的战斗力。
卫辉和解珍及解宝三人在此战中屡立大功,而解和则以自己不喜阵战,留在解淳的身边,不再出阵参战,解淳知晓他的真实用意,也不勉强为难解和,留下他在身边护卫自己安全。
扬州各地的盐商经此打击,丢失掉不少原来的私盐客户,而且有大部分私盐还没有付清货款,正当他们在心痛钱财之时,更大的打击接踵而来。
山东盐场的官盐价格陡降,和他们的批发价格持平,而且饱和供应山东盐司治下的各家盐铺和盐店,还特別优惠供给各乡县泒来购买盐巴的官吏。
弘治朝时期,还有一些地方,在实行明初盐法旧制,由当地的官吏买盐后,再根据人口和其他需求(如腌制鱼类,咸菜等),分配买来的官盐,当然这是一些穷乡僻壤还在实行此旧盐法,其他乡镇城市都设有盐店和盐铺代为出售,己经对销售量并不加以限制。
山东盐司的盐价大跌,刚开始时,扬州盐商不以为然,丝毫没放在心上,以为是山东盐司使刚刚缴获不少私盐,用它们来平价控制盐价市场,再过不久进入冬季减产季节,山东盐司将无盐可卖。
到了那时节,扬州众盐商仍然可以走私贩卖私盐,只要有高额的利益存在,他们知道不久之后,山东境内又会有不怕死的人成为私盐枭贩,为扬州盐商们赚取更多的银两。
哪料想到已经是严寒冬季,山东盐司使还是足额供应食盐市场,而且还价格不变,甚至有商人见有利可图,还从山东境内购买食盐,冲击扬州盐价市场,扬州众盐商始料未及,又不肯亏本降价,反而让这些商人赚走一大笔钱财。
扬州众盐商见手中的盐,根本无处售卖,只能咬紧牙关囤积起来,祈待着来年春天再卖高价,他们前番折损掉一大笔钱财,如今又囤积食盐,造成资金有些不足,不少扬州盐商便咬牙借起高利贷,以解除资金链的不足之处。
登州府衙知府后院内,解淳正扶着肚腹凸起的李雪,在后花园散步,李雪在五月间便怀有身孕,由于府中只有一个中年厨娘,又要做饭还要清扫府内卫生,没有人服侍大腹便便的李雪。
解淳害怕李雪年纪尚小,不慬得重视自己的身体,就破例买了一个中年仆妇和两个侍女,专门用于照顾李雪,若让京城的其它妻妾知晓,又会引起一阵捻酸吃醋。
现在已到腊月快过年了,解淳见天寒地冻,心中牵挂李雪的身体,就率领解和及侍卫们转回登州府城,解珍等人仍在外面查缉私盐,帮助盐司使维持盐道运输的安全护卫工作,便没有一块儿回来。
解淳回来后,就专心照顾李雪,那一番关心体贴,关怀备至的模样,又使得厨娘在厨房内直抹眼泪,悔恨自己年轻的时候,怎么没遇到过这么温柔体贴的好男人。
解珍几个人连弘治十三年春节都没回来过,说是扬州盐商们不顾及过年过节,一直在各地进行捣乱,他们几个要率领海军将士,与扬州盐商们斗智斗勇,坚决打赢这场盐价争夺战。
弘治十三年二月二十日,解淳正站在登州府衙后院,满脸焦急之色的来回转悠,产房中传来李雪痛苦的嘶喊声,解淳本来要进去帮助接生,却被接生婆以产房污垢之地,将他一个堂堂四品知府大人拒之门外。
听到接生婆说婴儿的胎位正常,又是顺产,解淳也就不再坚持进去帮忙,事关自己心爱的女人生产,他可没有信心能正常对待,还真的应了那句‘关心者则乱’,解淳也只好在产房外焦急的等待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好象是没多久,又好象是经历了很长时间,反正在解淳的心中,显的是极其长久。
突兀地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传到解淳的耳中,让陷入焦躁不安的解淳,立刻感到一阵轻松惬意,好象提在胸口的一块大石头,‘呯’的一声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