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兄弟(2)
宫里,朱祁钰躺在床上,兄弟两谁都没说话,过了好一会朱祁钰在身旁拿起一份诏书,递给朱祁镇,朱祁镇打开一看是一份禅位诏书,他把诏书装在自己怀里,朱祁钰接着说道:“皇兄,我把皇位还给你了啊!”
朱祁钰见朱祁镇没有答话,问道:“皇兄准备让臣弟去哪呢?”
“南宫!”
朱祁钰冷笑一声,说道:“皇兄还真是记仇,不过臣弟真的不想去南宫,皇兄不如臣弟给您提一个建议,臣弟本就是行将就木之人,不如请皇兄给臣弟一个痛快,让臣弟早点到地下和父皇济儿团聚?”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皇兄!”朱祁钰愤怒的大喊,“连你这样的人被囚禁在南宫都心有不甘,你就不怕我在南宫给你再来一次宫变吗!”
朱祁镇怒视着朱祁钰的眼睛,他知道朱祁钰想要干什么了,无非就是求死罢了,但无论在何种立场上,自己都不能直接杀了他,于是朱祁镇说道:“你疯了,好好去南宫养病吧,朕不会杀你。”
“皇兄!当初就是我心慈手软没有杀了你,我才到了今天这个下场,难道你要重蹈我的覆辙吗!”
朱祁镇没有理会他的话,就要朝外面走去,这时朱祁镇听见身后朱祁钰的声音,他不在喊叫,而是平静的说道:“皇兄,于谦对我大明有恩,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直臣,你务必要留住他!”朱祁钰不知道此时说保住于谦到底对不对,甚至有可能起到反作用使朱祁镇更厌恶于谦,但他还是说了!
朱祁镇在心里不免感叹这个身体的原主人大明战神朱祁镇,世界上所有的人都知道要保住于谦的命,可就朱祁镇一个人不知道,最后竟然真的听信徐有贞石亨之流的胁迫把于谦杀死了,这是比土木堡之变更大的政治黑点!
……
朱祁钰被“请”到了南宫,朱祁镇下令废他为郕王,皇帝的称号被剥夺,正在建设着的皇陵也被停工了,就算是朱祁钰死后也不能以皇帝的礼仪下葬,就好像历史上他从没当过皇帝一样,他所有的功劳也没有人敢去提,这时袁彬快步的跑了过来,从怀里拿出一份诏书,小声说道:“陛下,这是从郕王床边找到的。”
朱祁镇打开圣旨,是复立朱见深为太子的诏书,诏书好几天前就写好了,朱祁镇没看完就把它扔在了火堆中烧没了。
……
天渐渐的亮了,一夜没睡的朱祁镇有点乏力,可是这时还不能睡,徐有贞在匆匆忙忙的准备登基大典,今天的北京城每个人都很忙,那个前几天坚决反对复立朱见深的内阁首辅陈循忙赶过来请罪,朱祁镇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就让他走了。
如果他是一个聪明的官员,那他现在应该做的是立刻辞官或许还能保住一条性命,而不是跪在地上卑躬屈膝的去求自己,朱祁镇想到这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心想:“既然你能做到这么不要脸,那朕倒真是有一个位置给你做,正好朕需要一个人帮朕扫清这些碍眼的东西。”
……
登基大典很快就完成了,有些老臣没来,很快他们就递了辞官的奏折,朱祁镇大笔一挥全都批了,既然他们想走自己想留也留不住。
至于这次夺门的功臣,朱祁镇也不吝封赏,徐有贞入阁,领内阁首辅;石亨封为忠国公,领兵部尚书衔;张軏封太平侯;曹吉祥提为司礼监太监,掌管西厂,袁彬和其他一些有功的人也捞到了一些封赏,有爵位,也有钱财,皆大欢喜。
刚成为内阁首辅的徐有贞就把原内阁中的人都赶到辽东充军,把自己的亲信都安排在了内阁,朱祁镇也没说什么,而是放任他去做,但是原来的内阁首辅陈循在朱祁镇的示意下并没有去辽东,徐有贞虽然不愿意,也不必在这件事上和朱祁镇较劲,陈循知道是朱祁镇救了自己后更是对朱祁镇感恩戴德。
……
……
……
“陛下,臣下令逮捕于谦,可发现于谦不在家中,石亨对臣说那天是陛下派人封了于谦的家,请陛下下令,命锦衣卫全城搜捕!”
“你是在质问朕,怀疑是朕把于谦藏起来了吗?”朱祁镇有些发怒问道。
“臣不敢!”徐有贞赶紧拒绝。
“于谦有什么罪吗?”朱祁镇淡淡的问道。
“当然!当初陛下北狩,于谦竟然拥立郕王登基!而且完全不顾陛下的生死,竟然朝着陛下的营地开炮!……”
徐有贞最后慷慨激昂的喊道:“此贼不杀,难以服众啊!陛下!”
好一个徐有贞,说了于谦这么事,本来那一件都应该是大功,在他的嘴里反而成了十恶不赦的罪名了,要不是自己是个穿越者了解徐有贞是个什么德行,说不定真要被他绕进去了,于是朱祁镇反问道:“于谦在北京保卫战里是有大功的,朕杀了他恐怕会寒了天下人的心啊!”
徐有贞本以为掌权后杀死于谦易如反掌,却没成想朱祁镇想要保住于谦,与陈循不同,徐有贞明白于谦非杀不可,不仅仅是因为他跟自己有仇,他更怕的是于谦有一日复起,后患无穷!
终于他下定决心,‘大义凛然’说道:“如果不杀于谦,陛下在这龙椅上能坐的舒服吗?那我们的夺门成了什么!谋反吗!”
朱祁镇万万没想到,徐有贞为了能杀于谦竟会说出这样的话,看来徐有贞对于谦的怨念不是一般的深。若在一个皇帝的角度思考,这番话过后于谦必死无疑!不过这于谦,朕今天非要保住不可!
他站起身来,脸色铁青,怒视着徐有贞,徐有贞脸上还算镇定,心里也开始打起了鼓,这时听到朱祁镇愤怒的说道:“徐有贞,你好大的胆子!”
徐有贞马上跪在地上,心里懊恼不已,但嘴上却不能说出来,只好硬着头皮回道:“臣不敢!臣做这一切都是为了陛下!”
“为了朕?”朱祁镇反问道,冷笑了一声,“你大肆屠杀仇家是为了朕?你安插亲信在内阁也是为了朕?”
“你和于谦究竟有什么大仇,值得你连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都敢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