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挺住,明日必为兄弟报仇。”张还初道。
“没有仇恨,身死,乃大势所趋,非秦也。想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难啊……咱们来世再续。”懒大青几日后葬在了广袤雄伟的太行山中。
日夜攻防之下,城池破损,两边各自死伤惨重,吴县令手持大刀,身披铠甲,日夜城墙守护,只盼援兵早来,送急件人已去一月有余,杳无音信。冬日渐渐远去,面对贼兵奋力攻打,也是心悬一线,难保早晚攻破。
忽一日,援兵半夜杀到,豆村驻兵始料不及,一夜之间,血流成河,众皆奔散,刘迁,郎枋不知所踪,或死于乱军之中。宣府总兵李延寿看着这些乌合之众,难免哈哈大笑,不堪一击,被俘的拉去一阵刀起刀落,归于尘土。
前哨忽报,援军已尽占豆村,正向县城赶来,张还初跃马阁子岭,只见茹湖盆地密密麻麻,大军尘土飞扬,滚滚而来,气势雄伟。茹湖波光粼粼,刹时晃眼。
阁子岭上,紧闭城门,两边山岭上,弓箭拉足,义军严阵以待。真武阁内,真武大帝端坐,香火缭绕,只是有些破旧,残缺不全,大战在即,难免这二层小楼这次不毁于战火了。
春天草干物燥,一阵乱箭,倒下一片,岭上烧起火来,霎时间烟雾弥漫,援军暂缓进攻。风大火急,一阵功夫,山岭烧的光秃秃的了。待火烧完,荆棘全无,利于进攻。箭如雨下,你来我往,不久,援军攻上岭来,横刀向前,在山岭间刀来刀往,义军抵挡不住,边退边战,一路下坡,退到古城一带,高山正与吴虎战在一起,难分胜负,两面夹击,清军越战越勇,张还初看形势危急,不敢久留,一箭射去,正中吴虎胸口,栽下马去,年少陨落,遗憾百年。
“清军势大,再战必全军覆没,赶快撤退。”
“往何处撤?”高山道。
“沿滤淲河进入山沟,里边山高地险,道路狭窄,敌人攻不进去。”
两人一路奔南,秦仁会在河谷抵挡,一阵厮杀,张还初预射杀秦仁会,以报前仇,慌乱之中只射中战马,秦仁会退回风雨桥西,义军一路向南奔去,遁入峡谷,一日浴血激战,终于告一段落。
秦仁会下马,立在风雨桥上,看着战死的尸体,血浸满岸,面无表情,人在,剑在,城在。
张还初高山大队人马退入峡谷,道路狭窄,河水湍急,两岸山高奇险,清军追到此处,料知前方必有埋伏,就地守住出口,防止夜袭,修筑堡垒,义军再无入口进攻城池了。
城里欢呼庆祝,沿路百姓放鞭炮,李总兵率人巡视城池,城墙已是残破不堪,城楼也拆除殆尽,砖石木瓦都是武器,都砸到城墙下边去了,墙下土石皆黑,烟熏火燎还在燃烧。
“好城,好城,奇险无比。难怪吴县令能坚守一年。”总兵道。
“幸的总兵大人及时解救,以保全城。”
“区区草寇,不足挂齿。”有些得意忘形,狂妄自大。
“还望大人全歼草寇。”吴县令心里骂道“不足挂齿,还不是说我球也不行,他妈的。”
“不过月余的事。”
巡视一圈城墙后,从北门下了城墙,穿过天地阁,城里四处破烂,往南去,马王庙,吕祖庙,财神庙,一个都不少。
“你们这城不大,庙反而一样不少。”
“人穷地薄,近又有五台山,人多信奉。”
“信佛多了?”
“应该差不多吧。”
“你看这北极宫就有点冷落了啊。”
吴县令看看这小庙“人心惶惶,神仙也不好过的。”
两人都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