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法场的那些事情,我生了一场病,几天都不能下床,还好有母亲和七月在一旁照料着,都说伤心过度或者心气烦闷是生病,如今看来倒是不假,这些天的床上生活,我也想了很多事儿,皆是一些无用功,江山那么大,那么多人,我如何才能改变这些呢,不管啦不管啦,活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仕途?我不想再去,以后若是经商,或者和夫子一样开个书塾也是不错,最起码也能糊口,当然这些我是不敢和父亲或者母亲说的,他们可都指望着我们能够以科举入仕呢。
“公子,你醒了?”
七月这几天忙上忙下的,都是为了我,母亲看了我好几天,见我有所好转,也终于是累了,回去歇息去了。
“嗯,如月的事情怎么样了?”
“都办好了。”
“嗯。”
我继续躺在床上,修身养性,休养生息,闭上眼睛,聆听着翠鸟的叫声和池塘外的蛙鸣声来治疗我这受伤的心灵。
……
“大娘子,你怎么了?!!!!!”
“啊……啊啊……”
我的心情刚刚沉稳下来,家里就又开始动乱了起来,是从母亲的院里传来了,到处都在乱叫,这些杂声之中,王婆子一声大吼却是最为清晰。
“你们两个,快去请郎中来,快去!!!哎呦,我的姑娘诶!!!”
我虽然是病体,精神不是很好,听见了这样的喊声,也是立刻清醒了,随即大叫一身母亲,便起了身,刚刚离开床榻便没有站稳,直接倒在了地上,清风和七月姐姐立刻来扶我,不过我并没有搭理他们,连滚带爬,衣衫不整的来到了母亲的院里。
“母亲!!!”
王嬷嬷看着我虚弱的样子,更加慌乱,这娘俩怎么突然之间都出事儿了,真让人害怕,便直接出手拦住我。
“嬷嬷,我母亲如何了。”
“哥儿别着急,郎中已经在里面了,不会有事儿的,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等待,不要去添乱了。”
我认真的点了点头,涕泪横流,心里慌得要死,坐立不安。
“娘子是要早产啊,这才几个月呀,天呐,怎么还有中毒的迹象,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这郎中在屋里收到惊吓,立刻背上了药箱,夺门而出,却被女使家丁们拦住。
“郎中,郎中,别走啊。”
我见这样的情况,也顾不得病体,立刻跪在这老郎中面前,清风和七月也都照做了,跪在我的身后,扶着我。
“老先生,老菩萨,求求你救救我母亲吧。”
“可,公子,我从医多年从未见过这种情况,我也没有把握呀,你们呀另请高明吧。”
我听见这话,直接一头狠狠的磕在地上,鲜血直流,再也没有力气起来,索性就这样说话了,清风和七月也是哭了,拉着我叫着我,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老先生,说笑了,都知道你是汴京最好的郎中,你若不救,谁人能救,医者父母心,可怜可怜我母亲吧。”
听完这话,老郎中叹了口气,神色恢复正常,大概也是被我额头留下的一滩血液所感动,有些怜悯罢了。
“也罢,老夫就死马当活马医,若是治不好,都归天命,望公子不要怪罪。”
我哪里还敢奢求那么多,既然老先生都这么说了,那基本上是回天乏术,但我依然是抱着一丝希望,便立刻回答道。
“有劳先生了,麻烦先生了。”
徐老爷这个时候正巧下了朝,一进府门就听见四处的吵闹声,四周都没有人,,继续向前走着,才发现所有的下人,都聚集在母亲的院子里,忙做一团,他赶忙小跑过去,喊着母亲的名字。
“溪儿,娘子,娘子。”
下人们听到老爷回来了,便主动的让开了一条道,父亲进了院子,便发现了坐在地上,满眼无神的我,额头之上还滴着血液。看着那些下人们也都低下了头,父亲再也忍不住了,摇晃着我,问道。
“庆儿,出什么事儿了,说话呀。”
我这个时候哪里还有力气,自己都已经快要死了,病体加打击,额头流血液,整个人离昏迷就差一点点,看什么都是晕晕乎乎的,哪里还有力气去管这些嫌事儿?就这样父亲还是不断的摇晃着我,终于是把我弄晕过去了。
清风和七月连忙扶住了我。
“主君,大娘子她现在很不好,听郎中说,大娘子是早产加中毒。”
徐老爷听到这句话后,耳朵一直在打鸣,什么也听不见了,只有那“哔”的声音再不断的响起,双手将昏迷的我扶了起来,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内心很害怕,又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了老道说过的话。
母亲的屋子里的声音不断地变小,渐渐的没有了声音,老郎中打开了房门,满手的血液,泪流满面。
“大娘子,没了……没了。”
徐老爷的身体一怔,连忙抓住了老郎中的衣服,厉声问道。
“我娘子怎么没的,中的又是什么毒?”
这郎中哪里还敢反抗,见过家属拼命的,没见过这样拼命的,这个家的一切都发展到了极点,都是些什么人呢,孩子比别人家的都狠,会自残,老爷也是比别人家的奇怪,别人家的大娘子死了,基本上都是很开心的样子,装模作样的抹两滴眼泪,这是怎么回事?便连忙服软。
“大人饶命啊,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毒,这毒十分厉害,还需要慢慢查探娘子的日常用品或许才能找到。”
“嬷嬷,将老先生带到偏厅,待到一切都处理完了,在让老先生慢慢的详查吧。”
“是。”
徐老爷这下是深受打击,有些相信老道的话了,下意识的双手一放,我便直接倒在了地上,没有任何反应。
“哥儿,哥儿。”
“老爷这是公子啊!!!”
这个时候清风和七月也是顾不得这么多了,直接抱起我,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之中,只留下了徐老爷和一群下人,父亲的脑海之中不断地响起老道的声音,缓缓地走进了母亲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