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闲哥你好好想想,我们仨从小一起长大,我看不惯这夯货空有一身武力不长脑子,这夯货看不惯我不学无术,要不是你从小领着我俩,怕是现在都不知道在那讨饭吃。”刑三朝着杨启功努了努嘴,一番话说完之后等着李闲的回应。
杨启功听了倒是没说话,显然他也认同刑三的建议。
“我考虑一下。”实话实说,李闲心动了,但是他还没想着做决定,院子就被人推开了。
“三哥!点子出事了!”
唰!
四人齐齐起身看着那人,刑三问到:“怎么回事。”
“早上我们照常去盯梢,没过多久那人就出了门,兄弟们一路跟着,结果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帮人把点子塞进了马车带出了城。等兄弟几个顺着车轱辘印找着地方,那人就快要不行了。”
“快带我们去!”李闲立即说到:“唐棠留在这等你姐和运行的行首。”
唐棠虽然也想跟去看看那人到底是谁,但也知道这里除了他,谁留下来都不合适,只好答应。
……
自万胜门往西十几里地的土坡上,有一座残破的屋子,一缕缕阳光穿过屋顶残缺的缝隙照在屋里,一个大概三十几岁的汉子此刻正躺在地上,流出的血染红了周围的苇草,旁边还有两个少年模样的人站在门口朝着城里的方向眺望着。
“就在这里了,我们找到他的时候是在前边那片林子里,怕回头有人找过去,就把他搬到了这破屋里。”
李闲一行人走进门就看到那汉子闭着眼睛躺在地上,李闲赶忙蹲下去伸出手指放在那人鼻下,气息已经似有若无了。
“请的大夫还要多久能到。”李闲转头问到。
“来的时候已经只会人去找了,估计得晚我们小半个时辰。”有人回应到。
这事怕是没这么简单了。
李闲已经认出了面前的汉子。
这人竟然就是前几日带着唐婉姐弟从应天赶来汴京的车夫!
那这人就不可能是这几日才埋下的眼线。
如果早在三年前唐二老爷就已经对长房一脉动了心思…
所以,不管那天在路上自己是不是躲得开那辆马车,这场事故都一定会发生!
只不过因为自己的出现,事情发生了偏离,唐婉姐弟安然无恙,所以——
这是要杀人灭口!
想到这里,李闲顿时觉得毛骨悚然。
……
武栏街院里。
“初到汴京,还未曾前去拜会,贸然把樊叔约到这里,还望樊叔不要责怪。”
唐婉面前站着一位中年男人,这人便是唐家负责运行的行首唐樊了。
“无妨,三年未见,婉儿倒是愈发的亭亭玉立了,颇有你母亲当年之姿。”唐樊挥挥手,示意无碍,又问道:“本来就应该见见,但是为何约我来此处?”
“家中耳杂,还望樊叔见谅。”唐婉轻声说道。
家中耳杂?唐樊听到这里,立即皱起了眉头说到:“我并不知此事。”
“樊叔放心,那人已经被我朋友抓到了。”唐棠这个时候走过来,对着唐樊说到:“我们只想问樊叔一句,二叔要争家主,樊叔却不告诉我们,难倒是要支持二叔吗。”
“胡说八道!我自幼敬重大哥,跟着你父亲走南闯北二十载,怎么会去支持那唐老二!”听唐棠这样说,唐樊立即怒火中烧道:“我听说你们到汴京的第一天就遣人往老宅递了信,你们没收到吗?!”
唐婉唐棠两面面相觑。
……
汴京城外。
“老刘,这人何时能醒?”
看着青袍医者汉子喂完药,刑三开口问到。
“你们这些兔崽子,怎么把人打的那么重,我要是再晚来一个时辰,这人怕是要死在这了。”青袍医者开口骂到。
这青袍医者原本是四方行走的术士,有一次骗了一位大户人家的银子,被找到后打成重伤扔在路上,路过的刑三救下他后,便把他安顿在了武栏街附近的医馆里,倒是方便了后来刑三他们时不时去处理伤势。
“不是我们打的,是我们救的。”刑三说到。
刘大夫听刑三这样说,也不疑虑,当时自己不也是这样被刑三救下来的吗。这帮泼皮虽然整日游手好闲,逞强好斗,却是多是仗义之人,便缓缓说到:“急什么,要不了一会就醒了,方子我给你们写好,药你们得自己去抓,我可没钱给你们倒贴药钱。”
刘姓大夫说完就收拾药箱子要走,刑三也不拦着,走到李闲跟前说到:“闲哥,可要让人去通知唐棠家里。”
坐在门槛上的李闲只是摇了摇头,心里想着其他事情。
人既然没死,早晚都会醒的,还是趁现在想想自己的事吧。
这几天只顾着在唐家蹭吃蹭喝,挣唐棠手里那点碎银子,倒是忘了目前的形势。
现在是什么时代,是宋朝啊!
虽然这个时代的文人大多只知道醉生梦死、风花雪月,这个时代的朝廷也只会一味的崇文抑武、对外妥协。
自己的目标是什么?
不就是赚钱置宅子,然后娶媳妇养丫鬟,逍遥富贵吗?
而且北宋还是出了名的“高薪养廉”,虽然养到最后“廉”也没养出来,但是“薪”却是实打实的高。
要知道现在的民间物价,一石粮食满打满算不过七百文,而一个三口之家,一个月也吃不完一石粮食,普通的百姓人家,一天最多挣个百十文钱,一个月最多不过三五贯。
而那些官员就不一样了,小到那些人口户籍不足一万的贫困县的县令,一个月的月俸就有十五贯钱!大到这汴京城里的宰相,一个月的俸禄甚至高到一百多贯!
而且!宋朝还不限制官员经商!
种种政策最终导致了宋朝的贪官污吏们拿着钱去兼并农民的土地。
没有了土地的农民就只能以承包的形式从官员的手里租地种,而种出来的庄稼农民自己只能得其中两成,官员却白拿五成,以至于整个恶性循环下来,官越来越富,民越来越穷。
文强武弱,官强民弱。也就为几十年后的北宋灭亡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可是,这关李闲什么事呢?
以李闲这个“过来人”的身份看,什么宋辽夏,不过就是一家人在打架嘛。
真正的敌人还没建国呢。
“咳…咳……”
李闲还在想着自己未来的打算,身后便传出刑三的声音。
“闲哥!”
“他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