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
邢县虽然仍有很多兵马在巡逻,但是已经有胆大的百姓走出家门了。
有些和巡逻的兵马认识,有的还是亲戚。便都不再害怕,反而对他们起了兴趣。
经过一番询问,城中之人对他们和李清已经有了大概的了解。
待看到城中贴的告示,大多也安了心,纷纷开始了正常的生活。对于大部分普通人来说,一天不干活,心里都特别焦急,因为他们都是在赤贫饥寒之中,随时有很多人想去取代他们的工作。
时间很快来到正午,绝大多数人都集中在城中的高台下方。因为他们看到告示,说是中午在此地分粮食,即使家中还有一些余粮的,可是灾年谁会嫌多呢,便纷纷过来了。
随着哒哒哒的一串脚步声,李清穿着一身刚做好的笔挺军服从后方走到高台上。高台附近也迅速站满了穿着军服的警卫,台下的人见此纷纷安静了下来。
李清见状清了清嗓子道:“今日,李清谢谢大家能给我这个面子,来到此地听我说话。当然大家要是不是因为粮食而是因为李清来此就更好了”说完缓了缓。
台下的人听完纷纷笑了起来,觉得这个身材高壮容貌俊秀的小将军和大明的官吏不太一样,好像没有那么高高在上。
“今天,大家来到这里都是为了自家老小的吃食。李清在这里不会说什么客话套话。
我不敢欺瞒诸位,城内粮仓库里的粮不过千石。大家听了可能觉得很多,一石粮食大概够一个人吃二十五天,那一千石粮食只够千人吃二十五天,而城中有数万百姓能吃几天呢”李清带着询问的目光看着众人。
“两三天吧”人群中有人大着胆子回道。
“是的,两三天”李清肯定的回答道。
李清接着说:“那我们这两三天吃完之后怎么办,躺在家中饿死吗?
有些懦弱的人宁愿饿死,也不去找粮食,不愿意去寻找生路。
但是我李清绝对不甘心这么饿死,我相信台下的绝大部分人都不是懦夫,不甘心饿死,你们回答我你们是懦夫吗?愿意全家老小都饿死家中吗”
“不是懦夫,我们不愿饿死”
“关中子弟没有懦夫,愿听将军差遣。只求将军指给我们一条生路”台下的人纷纷大喊着,在这种情况下,即使真的有胆小的人,也绝不会冒声,很少有人把自己划到少数人当中。
“好,好。诸位都是勇敢善良的关中子弟,怎么能凭白饿死家中”李清望着众人热切的眼神说道。
“我等生来贫贱,不过七八岁就要帮着家里干农活,每日勤勤恳恳不敢有一丝懈怠,可是忙碌半生仍然一贫如洗,遇到灾年卖儿卖女。有些家中年老的父母,为了不拖累家庭,偷偷进山再也不回来。
而有的人,一生下来就锦衣玉食。起床有下人伺候,赶路有高马大车。每日寻欢作乐,欺压百姓。日子却越来越好,遇到灾年收田地,收我等兄弟姐妹,为奴为仆。
凭什么,凭什么世道如此不公。凭什么我等辛苦一生,却连让家中老小吃一顿饱饭都做不到。
我们辛苦种的粮食到哪里去了?
我们的土地到哪里去了?”李清望着众人说道。
顿了顿,李清不等众人回答接着道:“
我们的粮食被那些贪官污吏收走了,我们的土地被那些心黑的地主劣绅低价收走了了啊!
今日我李清愿手提三尺青锋,荡尽天下不平。
李清愿为天下百姓吃饱穿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李清若违背今日誓言,犹如此杆。
”说完李清拔出长剑,将旁边的木杆砍成两截。
顿时,台下传来海啸般的呼声:
“汉王万岁”
“汉王万岁”
“李将军万岁”
“杀贪官,分粮食”
过了一会,李清吩咐兵士维持秩序,让人将仓库中的粮食分发下去,看着长长的队伍,李清估计分完都是晚上了。
但是,李清坚持自己派发粮食。所谓名与器,不可假于人。第一次分粮食有着象征性的意义,等下次李清就不会亲自来了。
……
晚上,将军府。
也就是县衙,被改成将军府邸了,连门上的牌匾都被城中百姓自发的给换了。
本来做牌匾的人还不愿意收钱,但是李清府上的守卫,说是汉军有纪律,不能白要百姓的东西,否则被将军或者军法官知道会受到惩罚,做牌匾的才勉为其难的收下。
二堂内,屋子里坐满了人。不仅军队里的千夫长,连余世存也在。
李清坐在一个枣红色虽然不华丽却异常结实的椅子上。县衙内的奢侈品和金银珠宝李清并没有留,打算将来和外来的商队换取粮食。
李清看着众人说:“今我等已经取得邢县,下一步该如何去做。不知道大家可有好的建议”
“不如我等趁伪明知府没有防备。星夜兼程直取永兴府城,如此一来,必然震动全省,天下豪杰听闻必会纷纷起兵响应”这时有人建议道。
“不妥,我军刚刚取得邢县,城中大户没有处理,民心也尚未完全归附,此时攻打永兴若是一时无法取胜只怕我们都死无葬身之地了”李志听完反驳道。
“嘿嘿,我也就是说说,大家还要讨论讨论嘛”那人讪笑道
“没事,大家尽管畅所欲言,说的不对也无妨”李清为了不打击众人的积极性赶紧道。
“我没有什么好的计策,但是以我自己的经历来看,当务之急还是要贯彻将军的政令,让普通百姓分到土地。
并且多培养教员,让普通士兵知道为他们自己而战。我发现那些已经理解教员教导的士兵和不理解的士兵战斗力是天差地别的”吴兴作为屋内唯一的一个后来加入的高级将领,更能明白将军府政令对普通百姓的影响。
“不知道军师可有什么良策”李清听完并没有说什么,反而看向余世存。
余世存今日才被任命为将军府的军师,虽然李清并未采取余世存的计策,当时甚至觉得他是个无能之辈。
可是后来李清无意间和余世存长谈,才了解到余世存当时只是想先提出计策迷惑李清,好使李清放松警惕,能让他们一家离开。
可惜后来李清既没有采取他的计策,也没有放松对他们一家的看守,余世存为了更好的自保决定加入李清的势力,成为其中的高层。
便假装和李清偶遇,与李清彻夜详谈,李清深感余世存是个大才
,可是不能打破规矩,没有功劳就提拔他。只能先让他当个没有具体职务的军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