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轩送三姐妹来到客栈前,就依依不舍的和锦兮分别了。
他刚才还感到奇怪来着,为什么月萤和小丽要去街头摆摊?先前还以为他们只是去凑热闹的,也并没有多想。
可是一走到露云门前,他就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几个姑娘,并非有意去外抛头露面,而是因为露云的房租实在太贵了。
京城的客栈有很多,环境不错,价格便宜的也不少,为何几人偏偏要选露云作为落脚之处呢?
她们也明白,不能整日坐吃山空,所以才不得已,趁着灯会去“凑热闹”的吧!
也真是难为她们了。
第一次遇到锦兮时,就见她形色匆匆,也不像这京城的百姓。更何况为了找她,自己还打听了那么久,都没得到她的任何消息。
如今看来,真是说通了,因为是从别的地方迁移过来的,几个姑娘家的又没有银子购置庭院,所以不得已,才会在露云久住。
怎么说都是几个未出阁的姑娘,总是住在这么显眼,糟杂的地方,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凌轩几经思索,突然萌生了一个念头。
他的嘴角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星星,惬意的低下了头。
晚风轻拂,吹乱了他的发丝,寂夜沉吟,淹没了他的背影。
第二天天刚亮,凌轩就叫上李四和另外几个家丁,丫鬟出门了。他们起的太早,人多动静又大。只一会儿功夫,就将公主给惹怒了。
“林妈!外面怎么回事啊!这么吵,究竟是谁在胡闹!”
公主不耐烦的穿好了衣服,披散着头发,拉开房门大喊。
“公主,是少爷,不知道要干什么,大清早的,将一行家丁丫鬟叫上后,就急匆匆的出门了。”
林妈正在打扫,一听到叫声,急匆匆的过来回话。
“原来是轩儿。”
一听到是儿子搞出来的动静,公主瞬间就气消了。
“是啊!少爷他,好像带着一行人,往别院去了。
就前几年他自己买的那个,您没答应他搬出去的别院。”
林妈吞吞吐吐,生怕公主听到后生气。果不其然,公主立刻大发雷霆。
“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不是跟他说好,不成家立业就休想走出公主府的吗?
他翅膀越来越硬了!看着老爷上了朝,就准备先斩后奏!
林妈,你说他怎么这么过分?我是少他吃了,还是少他穿了?
我是处处都依着他,只求他能够承欢膝下早日成家。多陪我些日子,不要老惦记着搬出去。
我,我,真是要被他给气死了……”
公主怒火中烧,被儿子的举动气的上气不接下气,眼看就要昏厥。
“公主,您消消气,当心气坏了身体。少爷他,可能有自己的想法。”
林妈见况赶紧上前去扶她,搀着她进了屋子,又急忙倒了杯茶递过去。
“他能有什么想法?我看他就是不愿整日面对我这张老脸,想要图个清净。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我有那么惹人烦吗?他连家都还没成,就非要搬去外面住。
我只是想让他多陪陪我,能够体谅我这个做娘的心情,能和我多说说话,这要求过分吗!”
说完这些话,公主早已是气喘吁吁。幸好及时喝了杯水,才有所缓解,恢复了平静。
可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凌轩连商量都不商量,就离开了家。
正在困惑间,凌轩却兴高采烈的回来了。他一看到母亲就知道她又生气了,但却不知道正是自己,惹得她雷霆发怒的。
“娘,这大清早的,谁惹您生气了啊!是爹么!爹,您怎么老惹娘生气啊!
娘,您消消气,我这就替您出气去!好好问问爹,怎么惹您生气的!”
凌轩原本是去别院看看的,本来是想监督下人们打扫。
可转念一想,清早走的匆忙,还没来得及跟娘问安,所以又急匆匆的赶了回来。
见过母亲,也算是请过安了。虽然他嘴上说要去找爹,替娘出气,可他哪有那个胆啊!
不过是安慰安慰母亲罢了,他可是想着去见锦兮,还有就是怎么把房子的事告诉她。
“你给我回来!我就那么惹你烦吗!”
凌轩都到门口了,却被母亲怒斥一声。
“哦!”
一只脚已踏出门外的凌轩,一下子就明白了事态的严重性。不知是因为什么事,看来母亲是在生自己的气吧!
“我问你,你在这个家里不舒服吗?吃不饱,还是穿不暖?”
公主穿好衣服,气势汹汹的质问儿子。满脸的怒火,都快把房子点燃了。
凌轩听到这话,顿时懵了。母亲这是以为我要搬出去吗?谁说了我要搬出去啊!
“没有啊!都挺好的。更何况还有慈祥的母亲大人在,更是觉得身处在天堂啊!
娘,您不会觉得我要搬出去吧!没搞清楚状况,生这么大气?当心气坏了身体啊!”
凌轩走到母亲身后,替她揉了揉肩,又捶了捶背,一脸的讨好样。
他还以为是什么事惹母亲生气了呢!原来就这么点微不足道的事啊!
“不搬?那你干嘛去你买的那个小院子!几年前不就跟你说了,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你偏跟我对着干,你这不是存心要气死我吗?”
母亲虽然气消了,但还是一脸严肃。她是真担心,儿子长翅膀飞了,就再也不回来了。
“娘,反正那院子闲置也是闲置着,何况环境还不错,不住多可惜啊!
我就是想把它打扫出来,然后送人,您理解错了。”
搞了半天,原来是自己误会儿子了。公主顿时感觉非常惭愧,大清早的,对儿子乱发了一顿脾气。
“原来如此,那你怎么不早说,害得娘误会你,还骂了你。
对不起啊!儿子,娘现在就给你道歉。都怪母亲心急,你别往心里去啊!
为娘没有搞清楚状况,还以为你要搬走。”
“娘!您多想了。我怎么敢怪您啊!我没事的,娘,都怪我没有事先跟你商量,害你担心。”
凌轩看着母亲气消了,急忙向她提议,要把那宅院送给锦兮姐妹。虽然那是他买的,可不跟娘说一声,也不合情理。
他想了又想,准备以母亲的名义送给锦兮,如果是他自己送,那么她宁愿去夜晚卖糕点,也不会收的。所以一定要用母亲的名义,把房子送出去。
凌轩坐到板凳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递到嘴边想了又想,装出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母亲看着他像有什么难言之隐,就主动开口问他,正合他意。
“轩儿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不知今天如此之早去打扫别院,是要作甚?”
“娘,反正那院子闲置也是闲置着,环境还挺好的,不住多可惜啊!孩儿就是想着打扫出来,然后送人。您看,行不行啊?”
搞了半天,原来是自己误会了儿子,还害自己生了那么大的气。
“原来如此!那你怎么不早说啊!还让娘骂你,娘现在就跟你道歉。别往心里去啊!儿子,为娘没搞清楚状况。”
“没关系的娘!我怎么敢怪您啊!娘,我没事,都怪我没跟您商量,才害得您白担心。”
凌轩看着母亲气消了,就想着怎么跟她商量,把别院送给锦兮姐妹。虽然那是他买的,可是他想让母亲,以母亲的名义送出去。
因为他担心,锦兮不肯收。若是母亲送,也合乎情理。
反正母亲也挺喜欢锦兮,送套房子她应该能接受。
“娘!您觉得锦兮怎么样啊!”
凌轩一脸羞涩,突然开门见山的问母亲。
“很好啊!娘很满意。你是不是想娶她做新娘?想让娘找人帮你去提亲啊?娘也正有此意呢!锦兮这姑娘不错,娘非常喜欢。
选个黄道吉日,赶紧把你们的事办了,也好让娘早点抱上大孙子。”
看着凌轩那个样子,母亲真是欣慰。他终于从先前的痛苦中,解脱出来了。
看他那,溢满幸福的眼睛就知道,他这是有多喜欢锦兮啊!
可是母亲这一番话,真是把凌轩给吓坏了。看着母亲激动的样子,凌轩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
什么嘛!母亲怎么总是说风就是雨?就算两个人两情相悦,也没必要这么着急的,操办婚事啊!
“轩儿,孙儿的名字娘都替你想好了!男孩女孩都好,为娘就等着这一天呢……”
看到母亲如此激动,凌轩也是很开心的。从她的反应来看,她就是非常喜欢锦兮的啊!
既然如此,那就好办了。只要娘同意了,爹也就无话可说了吧!
他们不是总想着自己赶紧成亲么?那么现在自己有了心上人,想送她一座别院,应该也不会有太多意见吧!
不过他认为,他跟锦兮的事情还没发展到那一步。尽管她看起来似乎很在乎自己,可是要说成亲,她也会劝自己,再考虑考虑的吧!
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我总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让她没有时间准备,就这么草率的嫁过来吧?
何况自己身上发生了这么多事,还有待解决,所以现在真不是成亲的最佳时刻。
凌轩笑着看母亲,滔滔不绝的说要准备这个,准备那个。他心想,哪有那么快啊!
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母亲就已经在计较孩子是男是女,是该叫什么名字好?
他仔细的思量了一番,决定还是眼下的事比较重要,先解决房子的问题再说。
于是他又匆匆忙忙的跑出了家门,很迫切的向别院赶去。
独留母亲一人,还在那儿自言自语。
来到别院之后,几个家仆早就将那儿打扫的干干净净,布置的整整齐齐了。
这可是凌轩送给锦兮的第一份礼物,想起他二人的相识,相知。他就觉得异常甜蜜。这别院,另外还有花园,凉亭和假山。
因为这是几年前买的,买了之后就一直闲置着,所以看起来陈旧不堪。不过经过一番收拾,现在真的是像换了个地方。
“喂!你你你,把那个池子里的杂草,落叶都给我弄干净了!会不会干活啊?磨磨蹭蹭!
记好了啊,别连那几株睡莲都给拔掉啊!万一弄死,就让你赔!
那可是几年前,少爷花大价钱买的,金贵着呢!”
李四活脱脱一个指挥,什么都不用干,就只要监督其他人就行。虽然大家都是奴才,被其中一个整日吆五喝六,也甚是不服气。
可谁叫李四,他是少爷面前的红人呢!因为伺候惯了少爷,少爷也甚是喜欢,所以在公主府,除了管家,就数他李四最有地位了。
“我说你怎么这么磨叽!擦几个柱子需要那么久吗?快快快!麻利点,弄完了赶快去那边帮忙。”
凌轩刚走进家门,就听见李四扯着破锣嗓子在那儿高叫。他那个样子,像极了清早门口的大公鸡,整个世界只有它的声音。
看来他的指挥还是有用的,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大家就都收拾的差不多了。
现在就只剩一些细节了,看来到不了晚上,一座整洁干净的院落就能呈现在眼前了。
凌轩看着凉亭,想象着锦兮坐在那里喝茶,读书,赏花,喂鱼时的场景,脸上就溢满了幸福。
“少爷,您来了,您看怎么样?我办事,你放心!
我一定会将这里,收拾的漂漂亮亮,好让少爷你藏娇的时候,一定能让那美娇娘以为身处在仙境。
到时候少爷你快活满足了,可一定要记得小的的好啊!”
李四一脸的坏笑,那贼眉鼠眼样真让人气恼。
“谁说我要在这儿金屋藏娇的!你小小年纪不学好,脑子里这装的都是些什么啊!
尽乱说!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成天败坏我的名声。”
凌轩听着李四的话,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他伸出手,正想给他一巴掌来着,谁知李四机灵得很,一溜烟儿就钻没了影。
他躲到正在忙碌的仆役之中,任凭凌轩眼睛再亮,声音再大,也找不见他人了。
凌轩被他气的都快吐血了,不顾形象张嘴就开始教训。
“李四,你这个家伙!你是少爷,还是我是少爷?整日油嘴滑舌!什么金屋藏娇?你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你快给我出来!我要跟你算账!一天到晚,尽不学好。”
可是即便他喊破喉咙,也还是不见他主动出来。凌轩累的够呛,刚想喘口气,却被身后一个不长眼的,给狠狠撞了一下。
结果他没站稳,一个马趴摔倒在了地上,然后……
“表哥!表哥,你再激动,也用不着行这么大礼吧!何况我还没走到你面前呢!
哎呀!我俩这关系,多见外啊!起来起来,我是来给你送礼的!看看喜欢吗?
快,把礼物都拿进来,你们都小心点,都放到架子上去啊!
表哥,你看,听说你要搬出来住,我特地从西域进贡的贡品中,挑了几样宝贝。
给你都送过来了!都价值连城呢!还有这匾,看!陶然居这三个字怎么样?
哈哈,不错吧?这可是我专门请人,花大价钱让京城有名的书法大师题的呢!气派吧!”
月菱不知从哪得到的消息,还特地给自己送了这么多礼物过来。毕竟还是兄妹,凌轩也不能太不给她面子。
尽管她这次来,让自己在众人面前出了这么大的洋相,凌轩也只能看在礼物的份上,不跟她计较了。
“少爷!你也太不长眼了!这下摔惨了吧!”
李四本来,还躲着不肯出来,不过看见凌轩摔倒后,他真有些心疼了。要不是他,少爷怎会出此洋相呢?
“你还说!要不是你……”
凌轩气的都快红眼了,拂了拂身上的泥土,对着月菱勉强的笑了笑,一脸的狼狈。
李四急忙将他衣服上的尘土,给弄干净了。从小到大,少爷可从来没有在这么多人面前,失过体面,都怪自己啊!
“表哥,几日不见,你怎么变得这么弱了?一块匾都能将你拍倒?看来你跟这陶然居,不太有缘啊!难道是我题错字了吗?”
月菱看着凌轩那副狼狈的模样,满脸的嫌弃。这还是她心中那个,从小到大都玉树临风,仪表堂堂的表哥吗?
“听说你住不惯公主府,要搬来这里,我就替你准备了些礼物。等哪天我再打听打听,附近有没有闲置的房屋,我也购置一套。
跟你比邻而居,怎么样?”
月菱兴奋极了,一下子窜到凌轩身边,满目憧憬如天上星光。
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她就不信,这日久天长,出出进进,两人还擦不出火花。
“谢谢公主的礼物,凌轩笑纳了,不过这房子可不是给我自己住的。公主也不必整日想着,从皇宫搬出来了。”
凌轩一脸失落,他在想,如果现在前来找他的人是锦兮,该有多好啊!
如果锦兮能像表妹这样,动不动就粘着自己,赶也赶不走,该有多么美好。
“那你是给谁准备的?既然没人住,那给我好不好?我喜欢!”
一听不是凌轩自己住,月菱立马狐疑的问。可是她也知道,表哥是不会答她的,于是又跟他开起了玩笑。
“你堂堂一个公主,皇宫那么大,那么多宫殿可供挑选。何必住这儿?再说皇上是不会答应你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凌轩真被她,天真的想法给逗笑了,一个未出阁的公主,居然想搬出来住。
还以为自己会将她说的哑口无言,没想到月菱这个机灵鬼,却反将了他一军。
“那不行,你就娶我喽!这样我不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住在这里了吗?”
月菱突然一句话,呛的凌轩哑口无言。
“开什么玩笑!走走走!我还忙着呢!别给我添乱!”
凌轩突然满脸阴云,无话可说,推着表妹就往门外送。
“哎呀!好了!逗你玩不行啊!这么不禁逗?我是听说了你跟三哥的事,所以来问问你还好不好?尽往歪处想!”
月菱都快到门口了,可还是不肯走。回过头一把推开凌轩的手,气呼呼的言明来意。
“小时候看你俩关系最好的!怎么现在闹成了这样?
就算是太子的缘故,立场不同但情谊还在吧?
我就不明白了,明明是他们两个在争,你去凑个什么热闹!最后还弄得遍体鳞伤?”
听到月菱的疑问,凌轩顿时就陷入了沉思。先前因为摔倒,那几根头发还掉在额前。加上那双眼的暗淡,现在看着,更觉狼狈。
他恹恹的走到凉亭坐下,沉默的身影略显可怕。月菱知道她戳中了凌轩的要害,不敢再开口了。
吴王就像他的伤口,一个无法愈合的伤疤。尽管时间抹平了伤痛,不过那疤却再也无法真正愈合。
只有短暂的遗忘,才能换来平静。一旦记起,便伤及心肺。
“表哥,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是对的,谁让他野心勃勃,跟他母妃一个模样?
他现在不过是玩火自焚,你能早点跟他撇清关系,也是好事。
皇室的斗争本就与你无关,不管太子吴王,最终鹿死谁手,都与你没有半点关系的。
你,想开点吧!”
看来月菱送来这陶然居,也并不无道理。她是希望自己能够放下,能够释然啊!
“小梦,快过来,你将这封信,送去露云客栈给锦兮姑娘。就说我说的,让她打开信,一切都会明白。
另外,你叫上马车去,顺便带她们去陶然居。就说宅子是我送的,信里都交代好了,快去吧!”
公主将写好的信装进了信封,终于算松了口气。
“好的,知道了公主,奴婢现在就去。”
小梦拿着信走出了房门,公主又跑到门口叮嘱。
“记得把少爷叫回来!”
“知道了,公主。”
公主按照儿子的想法,为锦兮写了一份信。大概意思就是:经过那晚的相处,她很喜欢锦兮。
因为凌轩,为了先前吴王和太子的事伤心不已。还多亏了有锦兮,才让他从痛苦中走出来,恢复了先前恣意洒脱的模样。
为了答谢锦兮,她准备将那座别院送给她们几个做府邸。几个女孩子,刚来京城也不容易,希望锦兮不要拒绝,她的一番好意。
这信中写的真是句句在理,像是邀请,更像是命令。锦兮是当着月萤和小丽的面,把信看完的。
虽然她觉得受之有愧,可想到两个妹妹的辛苦,她又倍感惭愧。既然是人家送的,那只好收下了。
更何况送的那个人可是长公主,她既看得起我们,有心为我们几个平民送礼,我们又哪有不收的道理。
果不其然,公主出面,锦兮并没有深思,这竟是凌轩的主意。
她一直以为,凌轩对自己忽冷忽热,却没有发现,他对自己早已用情至深。
“好的,锦兮在此谢过公主,还请小梦姑娘稍等片刻,等我们处理完这儿的事情,再跟你过去。”
如此好的消息,真是头一次收到。月萤和小丽在屋里开心的拉着手转圈,都懒得收拾东西了。
锦兮看在眼里,也感到幸福。只要一家人能团团圆圆,就是最大的幸运。
可是有那么一瞬间,她又感到害怕。若一切的结都打开了,也就到了自己该离开的时候了。那时候,妹妹又该如何。
等小梦将三姐妹,接送到陶然居的时候,凌轩已经替她们,准备了一桌子的好酒好菜。
在问过锦兮需不需要留几个丫鬟仆人伺候时,她果断的拒绝了。因为公主的礼物,实在太贵重了。
房子都给了,怎么好意思再把人留下呢!
“不用了,公子,我小丽可能干着呢!洗衣做饭样样都会,我就是两位姐姐最爱的小丫鬟,用不着其他人伺候姐姐的。”
小丽吃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抢先回答了凌轩的问题。
“是啊!你就不必麻烦了!我们会自己照顾自己的。
替我好好谢谢公主,送了我们这么贵重的大礼。”
饭桌上,凌轩,锦兮,小丽,还有小梦,举杯言欢,好不畅快!
唯独月萤,在那儿看着两个人腻腻歪歪,两颗心越靠越近。心事重重,食不下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