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你小子写的都是什么东西啊?莲儿姑娘拿着你写的这些词儿,找了半天的调,根本就唱不成曲,你小子是不是诚心来捣乱?”
北宋都城东京汴梁桑家瓦子的掌柜桑岳山,冲进后院的一间佣人寝室,左手拿着一张上面写有蝇头小楷的纸张,右手指着站在他身前的一名年轻书生,气愤不已地大声质问道。
面对桑家瓦子掌柜桑岳山的质问,这位名字叫做王浩的年轻书生,尽管衣着破旧,却挺起干瘪的胸脯,颇为得意地回答道:“桑掌柜,我不是事先都已经跟你说过了么,我写的这些词儿,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唱出来的。您可不可以信我一回,让我拿着自己写的这一首词去前院勾栏里面唱,到时候肯定会反响热烈!”
北宋初年,在东京汴梁城内,已经有几十家瓦子开张营业,成为生活在东京汴梁城内居民们流连忘返地娱乐场所,生意那是相当红火。
在瓦子里面,设有勾栏,娱乐表演项目有相扑、影戏、杂剧、唱赚、踢弄、背乡谜、学乡谈等,可谓是花样繁多,不一而足。
再加上,在唐朝流行作诗,自打唐末开始,词这种体裁形式逐渐从文人雅客中间开始在市井民间流行开来,中一直到了北宋初年,词就开始大行其道,尤其是通过在瓦子里面,把词陪乐形成唱曲的方式进行推波助澜。
值得一提的是,在东京汴梁的几十家瓦子里面,桑家瓦子可谓是一家独大,光是一个勾栏搭建的棚子就足以容纳千人之多,无论是贩夫走卒,还是达官贵人,都可以花些小钱入内观赏。
而桑家瓦子掌柜桑岳山口中所说的“莲儿姑娘”,大名叫做石香莲,是桑家瓦子的台柱子,年方二八的她,不仅人生得俊俏,身段也无比妖娆,尤其是唱曲儿的嗓音清脆甜美,仰慕者众多,王浩这个穷酸书生就是其中之一。
只是石香莲不仅只卖艺不卖身,还深居简出,在桑家瓦子的一处二层茶楼内唱曲儿,每到表演的时候,用黑纱遮面,独坐二楼的廊檐下,手抱琵琶,嘴唱词曲,听者俱都坐在一楼的茶桌上。
石香莲每三日表演一场唱曲,每场石香莲的唱曲表演时间只有半个时辰,而每个听众需要先行交纳五两银子的入场券方可入内,仅限二十个名额,依然让汴梁城内的书生公子们疯狂追逐。
两天之前,王浩不知为何在没有事先交纳五两银子的情况下,竟然混进了这座桑家瓦子的二层茶楼内,在石香莲退场的时候才被发现。
作为一名穷酸书生,王浩身无分文,自然无法支付那五两银子,便当场扬言为石香莲做一首词相抵,桑岳山看到王浩文质彬彬谈吐风雅,便就只好勉强答应。
为了防止王浩逃脱,桑岳山就命人把王浩关进桑家瓦子后院的一间佣人寝室之内,为王浩提供笔墨纸砚,谁知道这一拖就是两天的时间。
直到今个儿上午过了辰时,王浩这才写好了一首词交差,倒不是说王浩故意而为之,而是当王浩被关进桑家瓦子后院你的那间佣人寝室后,只是睡了一晚上的功夫,等到他天亮醒来后,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此时的王浩,不再是那个心高气傲的穷酸书生,而是一个从一年多年之后穿越重生附体到他身上的现代人,尽管跟他的名字一模一样,却丧失了“北宋书生王浩”的所有记忆。
作为一个在现代社会参加过《快乐男声》和《明日之子》而在海选阶段就被淘汰掉的选手,王浩在高中学习成绩并不出类拔萃,在国内上了一个三流大学,平时酷爱唱歌,而且,自己也非常喜欢写歌词,有着一个歌手明星梦,一直等到大学毕业都没有实现。
无论是唐诗还是宋词,对于此时的王浩来说,他连会背诵的都超不过十首,自然无法写出一首词出来,憋了十二个时辰之后,只好凭借着他超强的记忆力,拿来一首稍作修改字词的现代歌曲应付差事。
幸亏王浩从小学就开始练习毛笔字,一直坚持到了大学毕业,也认识了不少繁体字,否则的话,王浩肯定会露馅,并引起外界对他身份的怀疑。
由于王浩写的是一首稍作改动的现代歌词,石香莲从今个巳时看到午时,却无法哼唱出这首歌,自然年是让桑岳山对王浩感到恼火。
要知道,明个儿戌时一刻,石香莲就要在桑家瓦子的二层茶楼内进行吟唱词曲表演,从此时此刻算起,满打满算也就还剩下十三四个时辰,怎么能够不让作为桑家瓦子掌柜的桑岳山感到着急上火呢!
一听到王浩说要自己亲自出马吟唱这首在他看来狗屁不通的词,立马就让桑岳山气不打一处来。
“王浩,你小子是不是疯了?我没有听错吧?你要自己来吟唱这首词?这绝无可能!”桑岳山用反问的口吻,一口回绝道。
紧接着,桑岳山指着王浩的鼻子,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王浩,你小子别以为读了几年书就了不起。你小子过了弱冠之年,不也就是个穷酸秀才么,也就家的哪一处破院子临着大街值点儿钱。
“你此前欠下我五两银子,再加上这两日在我这儿的食宿,共计五两三钱。你写的这一首破词,老子不用了。等下,我就派人去你家,把你那做苦工的老爹找来,子债父还!”
听到这里,王浩当即就在心里头“咯噔”一声,倒不是因为他在古代还有一个做苦工的老爹,而是有一处临街的破宅院,这要是搞房地产开发的话,那他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拆二代”啊!
为了能够在古代成就自己的歌星梦,王浩一咬牙一跺脚,当即信誓旦旦地说道:“桑掌柜,您老别生气啊!你看这样好不好啊?您只要让我明个儿晚上代替香莲姑娘吟唱这首词曲,若是听客反响不够热烈,我家哪一处临街老宅就归桑掌柜的,您看如何?”
前几日,桑岳山就得知,在王浩所住的那一带要扩宽街道,并在街道两旁建造房屋,王浩家哪一处临街老宅一年半载之后肯定会被拆掉,到时候,补助的拆迁银钱至少也应该有五十两。
若是把哪一处老宅院弄到手,在拆迁之前再搭建七八间简易房屋,说不定拆迁补助的款项达到上百两银子也是有可能的。
作为一名合格的商人,桑岳山在思忖了片刻的功夫之后,便就气消了大半,摆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答应了下来。
正所谓空口无凭,当下,王浩和桑岳山二人就签字画押,以此作为契约。
不过,在桑岳山离开房间之前,王浩还提出了一个要求,他把事先在纸上画好的一种中国古代没有的乐器让桑岳山过目了一下,让桑岳山出钱请汴梁城最好的工匠师傅把这种乐器连夜制造出来。
看在王浩家那一处临街老宅的份儿上,桑岳山一咬牙一跺脚,再次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满足了王浩提出的这个在他看来有些过分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