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狩以来,定王和太子平时都躲在车上,摆出一副清冷的样子,所以等到要出发,才发现他被劫持。
“啊,我苦命的孩儿啊!”
“你走了,可让我怎么活!”
周皇后再也抑制不住,大声痛哭起来!
“李若琏,把自己主人都看丢了,你这护卫是怎么当的?”
崇祯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斥责!
“对方是什么人?查清楚了么?”
“暂时还没有探明!”
听说还没有定王的消息,崇祯再一次火冒三丈,对着李若琏一顿咆哮!
“父亲稍安!”
这时朱慈炤站了出来,说道:“据儿子探察,劫持定王的马车,向天津方向跑了!”
“看架势,应该不是李自成的人!”
“因此,定王暂时没有危险!父亲安心南狩便是!”
“那定王怎么办?不管了么?”
一听说朱慈炤要崇祯继续南狩,周皇后不干了,立即质问朱慈炤!
“刚才,通州城里已经传出消息,闯军守将甄吴永被杀!”
“一定是我偷走府衙的火铳之后,有人黄雀在后,杀了甄吴永,夺走银子!”
“这说明,到了通州之后,我们一直在被监视。”
“母后安心,对方劫持定王,一定是对我们有所图谋。我相信不久之后,他们还会找上门来的,到时我们顺藤摸瓜,一定能救下定王!”
见朱慈炤言之有理,崇祯连声称赞,一行人开始继续东进,向天津方向进发。
本来,从通州是可以直接南下的。但是考虑到,劫持定王的马车,奔着天津方向而去,他们决定追过去。
闯军攻克北京是沿着两条线进军的。一条是李自成的主力,从太原出发,经过大同,破居庸关,攻占昌平,进逼北京。另一条是刘芳亮的一路偏师,从太原出发,沿着太行山行军,攻占保定,堵住崇祯南下之路。
当下保定已被闯军占领。沿途的搜查,一定是相当严格的,崇祯一行人赶着10多辆车,浩浩荡荡地南下,在保定一带被闯军发现的几率是很大的。
所以,即使没有定王的事,他们也会先到天津,再沿着运河南下,经过山东,进入应天府。
路虽然远一点,但相对安全许多!
从通州向东,一路上逃难的人很多,大多数都是有钱人家。崇祯一行人大多乘坐驴车,夹杂在其中,非常的不显眼。
在行进的过程中,朱慈炤也没闲着。他将锦衣卫和新招收的流民混编在一起,安排到驴车之上,让孙和鼎兄弟轮流到每一辆车上,讲授火铳知识,并现场演示,如何瞄准,如何射击,如何装弹。
这驴车俨然成了一个流动的课堂。
时间不等人,再过一个月清军就要入关,整个中原都岌岌可危。南狩路上的每一分钟,朱慈炤都不想让它浪费!
“这是鸟铳,也叫火绳枪,在填弹之后,需要点燃药捻,才能射击!”
“它的有效射程是100米!”
整个射击的流程是这样的:1是倒药,就是将火药从药罐倒入药管中,每管药发射1发弹。
2是装药,就是将火药从铳口倒入铳膛.
3是压火,将膛内火药压实压紧。
4是装弹,取出弹丸装入铳膛。
5是装门药,火药倒入药室的火门内,把药室填满,使之与铳膛内的火药相连,而后将火门盖盖上。
6是装火绳。将火绳装入扳机的龙头式夹钳内,准备点火。
在流动课堂上,孙和鼎两兄弟不厌其烦,将火绳枪的每一个步骤,都分开来,详细讲解。
在他们的指挥下,所有人都一步步地练习,谁动作不标准,重做!
谁偷懒、应付,直接禀报永王,罚他下车,跟着马车来一段急行军!
一个上午,“流动课堂”就让两辆车上的12人,熟悉了射击和换药的各种动作。
在这个过程中,汤若望也没闲着,他将这60把火铳逐一检查,品质不好的淘汰掉,剩下55把不会炸膛的,分发给锦衣卫。
到了下午,朱慈炤也加入到流动课堂中来,他亲自给锦衣卫讲解了,3段式射击的技巧。
其实,这3段式射击,不止是西方军队的专利,明朝军队也早有探索。早在沐英进军云南时,就已经使用这种作战模式,对付当地土司的大象兵。
3段式射击其实并不复杂,简单说就是,所有火铳手分成3排。第一排最先射击,然后退至队伍后方专心装填弹药。第二排火铳手上前开火。第二排射击完之后,退至第一排火铳手后方装填弹药。第三排进行射击,之后退至第二排火铳手后方装填弹药。
相比传统的火铳战术,三排火铳手轮流射击,能够保证战场上火铳射击不断,持续给敌人造成杀伤,大大提高射击的效率。
这战术对付骑兵非常有效!
用传统的火铳射击,一排齐射之后,骑兵一个冲锋就能杀到火铳手的面前,没等你填装火药,他们已经抡着马刀,一通的砍杀。
3段式齐射,能持续输出杀伤,骑兵冲到火铳阵之前,恐怕已经没几个人了!
这些锦衣卫和新收服的新兵,本来就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个人素质是在后世都属于特种兵的水准。理解起这套战术来,一点也不难。
加上经过这2天的相处,都对朱慈炤佩服得五体投地,愿意听他指挥,对技术动作掌握的特别快。
到了晚饭时间,这60人被分成3排,每排20个人,在孙和鼎的调教下,正在练习3段射击的队列。
第一排射击,后退!
第二排射击,后退!
第三排射击,后退!
第一排射击,后退!
…….
尽管偶尔还有出错的情况,但是,不到半个时辰,锦衣卫们已经将三段射击的队列练习得整整齐齐,进退有度,一点都不乱!
看着自己练习的火铳兵,已经初见成效,朱慈炤面露喜色,驻足观看孙和鼎带领新军训练射击!
通过这几日的接触,朱慈炤了解到,孙和鼎不愧是将门之后,深得孙元化的真传,在带兵打仗、排兵布阵上都有一定的研究。
他决定让孙和鼎暂时负责训练新军!
至于李若琏,朱慈炤准备让他做自己的老本行,继续搞侦察。一方面要侦察清军、大顺军的敌后动态,另一方面也要了解百官的动态,绝不能像崇祯一样,张缙彦都已经献城了,还蒙在鼓里,被卖了还在帮人数钱。
晚饭过后,朱慈炤将李若琏单独叫到身前,“李管家,这几日你护卫得当,本王甚喜!”
“多谢永王夸奖,这都是小人分内之事!”
李若琏深谙官场之道,他知道朱慈炤对他一番表扬,绝对还有下文。
果然,朱慈炤马上就甩出一句话,“李指挥使你把手头的事,交给吴邦辅,本王想让你暂时离开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