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下以来,朱慈炤每次做出的决定,不管看起来多么不符合常规,但是事后都证明,这些决定是正确的。
信心是培养出来的。
这些看似荒诞,但最终正确的举动,给众人带来了希望。
他们虽然心有抵触,但是仍然不由分说,留下吴邦辅照应,其他人全部拿着火铳、丹药躲进后院。
吱呀一声,院门缓缓打开。
“开个门等这么久,你在等生孩子么?”
几个闯军骂骂咧咧地走了进来。
“阿斌,管家呢?”
“军爷,管家不在!”
“既然他不在,我也就不久留了,这是今天下午,张师爷在城西刘大官人、李大官人处拷饷,你们管家应该分的三千两银子!”
话毕,几个闯军搬进来一大袋银子,足足60个官锭!
“谢军爷,管家回来,我一定如实禀告!”
“军爷,天色已晚,要不你们吃过饭再走!”
“不了,还要赶紧到甄将军那里复命,回去晚了又要被斥责!”
“军爷,慢走!”
“对了,以后张师爷、我,还有你们管家,这个铁三角,在甄将军那里还要继续合作!”
“通力合作!继续通力合作!”
“哈哈哈…….”
看着闯军远去的身影,吴邦辅以后世粉丝追星的语调问道:“四爷,您怎么知道,这波闯军是来送钱,不是要咱们命的呢?”
“若是他们真的来抓捕咱们,不可能光来前门,不在后门堵截!”
原来这波闯军,就是今天下午去城西拷饷的队伍。张师爷、管家阿斌与这个闯军头目,合力改账,漂没了1万两银子。还没回府衙,他就和张师爷来阿斌处先把银子分了。
朱慈炤在府衙后堂,听阿斌和小红说话,将这一切全部掌握。
朱慈炤知道,自己比吴邦辅看起来睿智,并不是比他多聪明,只是多听到几条信息而已。
这几条信息,就成就了自己的英明!
朱慈炤这时想起了后世的gu市,每次他一进场就被割韭菜,是他智商不行么?
当然是他智商不行!
他没有看透每次都被割韭菜这背后的本质,自己是看着k线进场的,别人可是看着内幕信息进场的,甚至还能制造内幕,你玩得过人家么?
这就是明显的信息不对称战争!
“以后南下路上,要伺机重建锦衣卫,恢复侦察功能,让他们成为自己的眼睛。”
“自己千手千眼了,掌握更多内幕信息了,还愁玩不转这1644年的大明么?”
………..
眼下已将暮色沉沉,远远望去,通州城中灯火通明。此时,战乱颇多,大多数人家,早早关门闭户。街上的人很少,车马稀疏!
顾不上欣赏通州城的景色,吴邦辅赶着马车载大家,向通州的南城门飞奔。
由于路上几乎没什么车,马车一路飞奔,不大一会,他们已经能看到通州城南门。
眼看着城门就在眼前,突然一阵急促的兵器碰撞之声,传入众人的耳朵。
“怎么回事?为何前方有打斗?”
顺着声音看去,只见30多个闯军正在攻击一辆马车。几个骑马的男子,正在与闯军以命相搏。
没错,面对30多个闯军的围攻,他们只能是以命相搏,每出一招都是不要命的打法。
他们虽勇猛,但是毕竟人员少,转眼又有两人被砍落下马。
吴邦辅知道,城门快关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而且,此处的闯军越聚越多,招惹不得。他不敢停留,赶车加速通过。
闯军还在继续围攻,眼看着车上人已经岌岌可危。
朱慈炤看得真切,这车就是今天下午在官路上,遇到的马车。车上女子白衣飘飘的惊鸿一瞬再次浮现在朱慈炤的脑海之中!
他赶紧伸手,夺过吴邦辅手中的马鞭,紧勒缰,叫停马车。
紧接着,他纵身一跳,奔向一个闯军。只一个回合,就从对方手中,夺过一把砍刀,顺手割破闯军的喉咙。
这动作一气呵成,看得吴邦辅等锦衣卫,全部目瞪口呆,“太帅了!我们长期舞刀弄剑的人都办不到!永王是怎么办到的?”
见朱慈炤下来杀闯军,众人留下孙和鼎看着马车,也都纷纷从地上死伤的尸体上,寻得兵器,杀入战团。
围攻马车的闯军,人数虽然多,但是大多是流寇出身,功夫稀疏平常。
朱慈炤率领的锦衣卫,可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尤其是他本人,简直就是一个杀星,一进入战团,就接连杀死7、8个闯军。
往往是闯军还没看清他是怎么出招的,就被一击毙命!
转眼间,这30多个闯军,只剩下4、5个人,一个闯军急了,拿起一把长矛,拼命向车里捅进去。
他的意思很明显,杀贼先杀王,今天既然眼看着就要被围歼,自己杀一个大的再说。
枪尖刚扎进车帘,他就感觉后心一凉,回头一看,一把刀已经插进自己的后心。还没来得及回头,这名闯军就已经毙命。
其他几个闯军,也快速被锦衣卫解决!
今天下午朱慈炤见到白衣女子,虽然气氛不太融洽,但朱慈炤对她就有说不出的好感。甚至有一种,同样来自后世的归属感和亲切感!
没想到,一天之内再次相见,朱慈炤心中有一股莫名的激动,心道:“车内的女子怎么样了?会不会受伤呢?我和她再次相遇,是不是天意?”
他走到车前,想来一个英雄救美,“姑娘,你没受伤吧?”
可是,在程朱理学已经渗透到毛孔的大明,朱慈炤觉得自己这么做,有点孟浪。如此说话,岂不等于直接告诉对方知道,自己见她一瞬间,就对她早就产生觊觎之心!
不行,这样说不妥!
朱慈炤又想问,“你没事吧!”
但转念一想,这样也不行。如此说太过平淡,显示不了自己的热心和侠肝义胆!
杀闯军都是一眨眼就杀人,可是,眼下见一个姑娘,却前思后想,反复揣摩,朱慈炤自己都觉得好笑!
这就是所谓的关心则乱?
朱慈炤内心无比焦灼,额头上淌下斗大的汗珠。
见车外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这时车帘徐徐打开,见到车里之人,朱慈炤大吃一惊,随即他长处一口气,“好在自己刚才一句话没说,否则就闹一个大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