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冲刷大地,土黄色的沙水,汇集成支流,岭南大地再一次遭受自然的冲击。
“救命阿”
“贼老天,我的庄稼……”
“造孽,造孽,生民疾苦”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兴亡万民皆苦”
“你懂个甚,要我说。这都是那皇帝老儿,天天修道,惹怒了道仙,天降灾祸”
“鸟毛,你懂个求,要我说,这肯定是哪个豪商,不想交赋税,你想想看,以前咱们这边,出海行商,随便一船出海,就能拉回一船金银,如今呐,朝廷开海,赋税过重。那帮人,伤天害理,又有甚不敢。”
“得嘞,李掌柜,听说,湘南那边,可是有私矿为了矿山,一众矿丁可是造反了。”
“这话可不能乱说,咱们岭南这个地界,杨青天,可是好官,不过嘛,却是斗不过那帮狠人。”
“你们可别到处乱造谣言,谣言止于智者,汝等皆是掉进钱眼里的,却是不懂书本的妙处,朝廷党争,处处为害,我等却是糊口而已,行商难矣,咱们这位府台大人,可是半点不含糊,却是不卖严阁老的面子,听京里的同乡知会,府台大人下放岭南,可是严阁老与杨都督所荐。”
“尔不过是捐生尔已,不过为数本古言,一介陶商王掌柜,汝且听我一一道来。何为党争?朋尔不党,如今虽说,严阁老势大,却并非没有半点害处,严嵩不过垂垂老矣,严世蕃却定不能入阁,何也?此乃朝廷定例。不破之真理。严党系严阁老荣辱于一身,成也严阁老,败也严阁老。一饮一啄,却乃天道循环。非人力尔为,府台大人更身兼开海重任,京中更有同年科官,亦有杨督相持,并非为独木,所谓天灾即非人祸。”
流言蜚语充斥在广州城中,救济棚里草衣农夫却是,饥寒待卟。城中洪水却是已经淹没膝盖,渐渐过去的洪峰却是到处狼藉一片。
灰懵懵的城墙,身穿官衣的杨继盛却是,青泪挂脸,扫视着城内外嗷嗷待哺的生民,衙役军丁却是忙碌救时。
青砖红院里,一棵百年大树。却是两人对饮尔谈,雅曲弹奏,传出优雅旋律,优美的舞调,不时拍打合拍。
“得其兄,洪水已过,此时此刻,可谓是天赐良机,我等海船依然可出海尔去,大可载满尔归。捐粮已有千石,可得清誉。更可为利。不知得其兄,意下如何?”
“谈之,非兄不能尔为,怕是如今弹劾奏疏亦然赴京尔去,此虽乃良机,却亦危机,今日筹谋,却是为来日。如若杨府台所去,我等大可今夜出海尔去,怕是京中有人所持,未降罪于杨府台,我等将是得祸。”
“得其兄,怕甚。我等海商众人,可筹措数万金银,入京尔游走于群臣,不怕杨府台不走。”
“汝却是忘记一人,严党虽贪婪,却并非无知之人,严党于府台却有香火情,更有四处开海,鼎立尔处。筹谋不易尔得。数万两金银,却是我等冒生死所得,得之不易,不能让官宦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