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那一次跟朱天琪撕逼以后,杨善原本以为历史的走向大概会跟自己所知的历史不太一样了,没想到居然还是发生了历史上的金刀案,只不过在这里金刀变成了瑞士军刀,这下子,原本已经无所谓的历史使命感又再一次的提了起来.他相信,夺门之变,肯定也会发生的,只不过,他还得再等大概六七年.
而朱天琪被软禁之后,一开始心里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后来一想到杨善说的夺门之变,觉得只要能熬得住,自己还是有出头之日的,便释然了。不过他并不是完全的被困在南宫与世隔绝,毕竟万宫女还在南宫里陪太子,袁彬如何能受得了与心爱之人分隔的日子,于是他买通给南宫送饭的小太监,借此与南宫里取得联系。而朱天琪需要对外传达些什么,都可以通过袁彬向外转达。
就这样,朱天琪每天只能在南宫里跟小钱同学小周同学做些不可描述的事情,枯燥无味的日子又过了半年,袁彬给南宫里的朱天琪传递了一个消息.
景泰帝打算废太子朱见深为沂王,改立自己的儿子朱见济为太子。为了这件事,朝野上下议论不断,孙太后和汪皇后坚决反对,整个朝野被帝后架火上烤了,朝中大臣们既怕得罪皇帝又怕得罪太后皇后所以都不敢表态。
孙太后反对,自然是因为这会动摇自己太后的地位。小汪同学反对,一是因为她跟万宫女是死党,于是为了挺闺蜜跟自己老公对着干,二是朱见济是小杭同学生的,要是他被立为太子,那杭妃那个贱人将来岂不是要骑到自己头上了?
然而,景泰帝干了件荒唐事,他吩咐身边的太监王诚让东厂锦衣卫暗地里给朝中各位大臣塞银子让他们支持自己改立太子,皇帝向大臣行贿这种千古未闻的奇葩事,恐怕也就景泰帝这么干了。然而,这事偏偏又让汪皇后给知道了,于是她大闹朝堂,硬是搞得景泰帝下不来台。
景泰帝一怒之下,以皇后肆意干政有违祖制为由,下旨把汪皇后废除,打入冷宫。
但是呢,汪皇后是被废打入冷宫了,景泰帝的政治献金丑闻却因为她这么一闹搞得满城风雨。
朱天琪得知了这个消息,觉得摆脱困局的机会来了。他让送饭的小太监给景泰帝带话,他想跟景泰帝谈判。
景泰帝也觉得有必要再跟大哥好好谈谈,于是他下旨解除南宫大门的灌铅锁,然后找了个湖心岛,也就是瀛台,把太上皇请到岛上,两人私下进行谈判。之所以选这地方,是因为四面湖水环绕,不会有别人来打扰。
“大哥,别来无恙。”
“当然有恙啊,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咱虽然姓朱,也不能真就成了猪啊”
“如此说来,大哥可是想通了些什么?”
“我是不想再过这无聊的日子了,你要还当我是大哥也别这样折腾我了,你想立你儿子当太子,我答应就是。”
“大哥果真答应?”
“不过我有个条件。”
“大哥请讲。”
“我继续做我的公司,你别干涉我。你的儿子当太子,将来继承皇位当皇帝,我的儿子将来也不用做什么沂王了,继承我的位子做公司的董事长。”
“公司董事长?”
“换言之,就是你当皇帝,我做商人。天下是你的,我只求财。”
“好,一言为定。”
“我还没说完,太祖皇帝立下国策民间不可私自下海经商,但是成祖皇帝依然准予三保太监下西洋,我不要求你开海禁,但我希望你可以给我的公司下海经商的特权继承三保太监的事业,这也不违祖制。”
“哦,威加四海扬我大明国威,这是好事,大哥你有这份心,朕答应便是。”
“那咱们就订立一份契约。”
“嗯,大哥,以前是朕对你有诸多的误会,还望你不要往心里去,如今朕是真的相信你了。”
二人瀛台密会之后,签下了一份契约。太上皇主动提出让出自己儿子的太子之位,景泰帝答应不仅解除南宫的宫禁,还特别准许太上皇的公司出海通商的特权。
朱天琪被解除禁足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慈宁宫给孙太后请安。
太上和今上之间的关系是缓和了,孙太后却还是不肯答应,她已经吃过一次于谦的亏,让自己的儿子丢了皇位,这次再也不能让孙子的太子之位也落入他人之手,倒不是真在乎儿孙,说到底还是担心自己太后之位动摇。
所以,朱天琪又不得不去找这位自己并不熟悉的亲妈做工作,孙太后是宣德帝遗诏给予垂帘听政参政权,张太皇太后遗诏给予管理后宫权的,所以,虽然景泰帝在迎回太上皇三辞三让之后便奉自己生母吴贤妃为太后,两宫太后并立,但作为罪臣之女出身的她在孙太后面前,依然是唯唯诺诺,因为她这个太后是儿子捧上来的,太子还是孙太后一系,也就是说皇位传承最终还得回到孙太后那边去,自己这一系不过是一个过渡期而已。而一旦自己的孙子朱见济成为太子,那她的地位可就不一样了。
朱天琪一直在想,该怎么说才能让自己的“亲妈”答应,就这么一直思索着来到了慈宁宫。
“儿臣给母后请安。”
“不用,哀家受不起太上皇的大礼。”孙太后一副不想理会的态度。
“母后,你这又是何苦呢?”朱天琪跪着这个陌生的女人装着可怜的样子。
“何苦?还不都是被你这不成器的败家子给气的,当初哀家苦苦劝你不要冒险,你不听跟哀家赌气,非要御驾亲征,结果落个兵败被俘有去无回,如今总算是如了你的意可以不当皇帝了?哀家知道你一直对这皇位有抵触,其实不当皇帝也没关系,哀家只希望你人平平安安的就好,好不容易能把你盼回来,哀家也知足了,可你怎么能舍弃掉我孙儿的前途?”
“母后,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还不明白吗?”
“明白什么?”
“儿臣让见深放弃太子之位,那是为他好,他一日是太子便有一日的危险,你不是说希望儿臣平平安安就好吗?见深放弃太子之位,儿臣能够彻底消除弟弟的顾虑,也能保得我们家一世的平安啊。”
“糊涂!你觉得让深儿放弃太子之位,皇帝便能饶过你?”
“若弟弟还想害儿臣,他能过得了自己,也过不了天下人悠悠之口!”
“你...”孙太后指着地上跪着的朱天琪怒上心头,转念又是一声无奈的叹息“唉,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
“唉,也罢,哀家如今也是阻止不了什么了.如今朝廷上下都是于谦的人,这后宫里恐怕以后也是那罪臣之女说了算,连你自己都不在乎了,哀家这又是争个什么劲.“
很快,景泰帝在奉天殿为自己的儿子朱见济举行了太子的册封大典.自此,皇位继承转向了景泰帝一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