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太和殿上,监国郕王朱祁钰如提线木偶般端坐在龙椅上,奉孙太后懿旨,本日主要商讨如何应对瓦剌大军来袭的事。皇帝被俘,大明陷入了被动的局面,如何摆脱这被动局面,群臣议论纷纷。
“启禀监国,臣昨夜夜观天象,发现帝星暗淡,恐社稷有变,臣建议南迁以保社稷。”翰林院侍讲徐埕道。
“此事万万不可,我大明宗庙皇陵皆在京师,且定都京师始至成祖皇帝,天子御国门才有今日我大明稳固的版图基业,南迁无疑是将北方的大好河山拱手让与北狄,万万不可南迁自废基业自毁长城,北宋南迁后终致亡国便是前车之鉴!”兵部侍郎于谦一闻此议突然大怒道:“有言南迁扰乱人心者,当斩!”
这一席话说得徐埕大为恐慌不敢再言,朱祁钰似乎也觉得于谦说得有道理,然而,既然不可南迁,那自然得想办法保住京师,朝廷的主要文武大臣和精锐之师被土木堡之变一夜葬送,剩下留守的,都是些二把手干部,以前都是被人踩在头上别人吩咐自己照办,现在顶头上司们都不在了,得自己拿主意了,能拿得出什么主意呢?
夜里,慈宁宫里,孙太后召见兵部侍郎于谦和几位力主固守京师的大臣。
“皇帝不顾哀家和朝臣的劝阻,听信王振的鼓惑,一意孤行要御驾亲征,如今兵败被俘生死未卜,瓦剌大军不久便会兵临城下,大明江山岌岌可危,于大人,你且说说,现在该怎么办?”
“太后,陛下现在在瓦剌人手里,使得朝廷处于被动之地,要想摆脱这被动局面,只有一个办法。”
“噢,什么办法?”
“另立新君!”于谦中气十足道:“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朝廷又有了一个主心骨,一来可凝聚人心,江山社稷可保,二来可避免瓦剌人再拿陛下要挟朝廷要钱要地。”
“大胆!你这是陷我儿性命于危险之地!瓦剌人要知道我儿不再是皇帝,没有利用价值,不得一刀杀了他?”
“太后息怒,陛下是不会有危险的。”
“何出此言?”
“瓦剌人的目的不在于陛下,而在于大明江山,陛下若不再是皇帝,瓦剌人杀他与否都没有意义了,他反而更安全。”
“果真如此?”孙太后半信半疑道,“那好吧,反正我孙儿见深也迟早是要做皇帝的,虽然他还年幼,亦可让玉儿摄政,群臣辅佐。再不然,哀家便垂帘听政。”
“太后圣明!”
“那就这么定了,好了,哀家要歇息了,跪安吧。”
走出慈宁宫,大将军石亨很不解的拉住于谦问道:“老于,你怎么同意太后的要求,立那个才2岁的太子为新君?难道你不知道主少国疑吗?眼前最适合拥立的,自然是郕王殿下啊!”
“老夫自然是知道众望所归乃监国郕王,老夫的本意也正是拥立郕王,而老夫这么做的用意乃是为了麻痹太后。”于谦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道:“郕王殿下乃吴贤妃所出,非太后己出,立太子,那太后便成了太皇太后,立郕王,太后心中必有疑虑,将来若是郕王有私心废侄立子,再改尊吴太妃为太皇太后,那至太后于何地?所以,她不会同意的。”
“那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石将军,现在私下里跟太后商量的意见不重要,等到明早太和殿上,让文武百官出面一起上奏拥立郕王,群臣硬推,到时候,木已成舟,太后想反对也不可能了。”
“嗯,高明!”
“唉,陛下是怎样一个废物,你我乃至满朝文武谁不清楚,三杨阁老还健在的时候尚可制约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等三阁老都故去,陛下亲政这些年仗着太后的宠爱胡作非为,可有什么作为?然,皇上就是皇上,是不能有错的,即便真的有错也得由他人代为受过,这样才能防天下人不臣之心啊,前日在朝堂之上打死马顺铲除王振一党不过是拿老王落井下石做稳定人心的替罪羊而已,可惜了老王啊...如今正是我等振朝纲兴社稷的大好机会,若立太子,虽然也好管束,可将来陛下归来,作为太上皇那也是父凭子贵,我等要想放开拳脚大干一番也必是畏首畏尾,立这涉世未深的郕王,太后和陛下则都被晾在一边,这朝廷岂不尽在我等掌控之中”
“老于,那这事就这么定了,明早咱们依计行事。”
次日,太和大殿上,朱祁钰被换上了龙袍十二垂冕旒,强行架上了龙椅,下面百官齐齐参拜,三呼万岁。等到孙太后来时已经为时已晚。就这样,朱祁钰如同提线木偶一般被群臣推上了皇位。
新皇登基,改元景泰,立侄子朱见深为皇太子,遥尊远在蒙古的朱祁镇为太上皇,于谦升任兵部尚书协同大将军石亨处理京师保卫战各项事宜。
而就在这个时候,远在蒙古瓦剌大营里当不是俘虏的俘虏的朱天琪正在和伯颜帖木儿谈论着保险公司的事儿,旁边的袁彬,哈铭,喜宁等都对朱天琪的博学多闻深深的崇拜不已。对京师发生的如此重大变故毫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