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宋念慈一脸的轻描淡写,“现在主要的是让夏荷姑娘的伤疤迅速愈合,结痂,然后我给她配些膏药,搽个十天半个月定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比如这三七,便是具有消肿止疼的效果,被人称为‘金不换’,少爷,梅府的药房简直就是一个宝库,依我之见,普天之下就没有治不好的病了。”这话或多或少有些夸张的成分,不过实际效果倒也是差不到哪里去,特别是这个年代的中草药,纯粹都是野生的,不含任何的激素或者农药之类的残余成分,效果比起前世来,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常少爷一听,顿时眼前一亮,欲言又止,不过想了想之后,他还是将嘴边的话语咽到了肚子里面。
这内服的煎药很快便是配好了,两人旋即带着这草药去看夏荷。
宋念慈身为下人,没有得到夫人或两位小姐要不就是这女仆管事石榴的允许,自然是不能进入夏荷姑娘房中的,倒是常少爷利用自己身为表少爷的身份,来去自由的很。
“夏荷姑娘,我给你送来了一副煎服的草药。”常少爷一脸兴奋道。
夏荷受伤的消息让着大小姐很是内疚,毕竟是她吩咐夏荷送常少爷的,因此当宋念慈跟常少爷赶到后,大小姐跟着二小姐也在夏荷的房间里面安慰着她。
“两位表妹也在啊。”常少爷大嘴一咧道。
大小姐目光直勾勾地打量着他手中的那副草药,不解道:“表哥,这草药是你抓的?”
常少爷这回不敢邀功,他摇摇头道:“是我的书童抓的,我感觉到这厮有几把刷子。”
二小姐梅吟墨哼道:“表哥,这大夫都是靠多年的行医经验才成长起来的,那宋五才多大,有这般能耐?以往怎么没有见着他行?”
常少爷被呛得不轻,但是又找不到反驳的言语,面上的表情很是尴尬。
大小姐轻轻地瞪了二小姐一眼,道:“表哥,昨日大夫恰好给夏荷妹妹也抓了几副,要不打开看看对比一下吧。”
常少爷不由得眼前一亮,这个倒是个好法子。
很快,两副草药被摆放在了一起。
大小姐也是识得其中不少的药材,将着两副草药细细一对比,发现那书童抓的草药里面多了一味三七。
“多了一味三七,这三七有何作用?”大小姐一脸诧异道。
三七是去年的时候,来自云南的一个官员送给梅老爷的礼物,这三七并不在常规的药材库里面,因此府上的大夫倒也没有怎么重视。
二小姐跟常少爷自然也说不清楚,不过草包少爷在这个时候倒也表现的比较机灵,赶紧把宋念慈给叫了进来。
“回大小姐,三七主要功效是散瘀止血,消肿定痛,我华夏大地,仅有云南文山一地产,由于文山地处偏僻,因此罕为外人所知晓,这药还有个别名,叫‘金不换’,意思是哪怕给同样重量的黄金也不换。”
“这药有这么神奇?”二小姐冷哼一声道。
“《本草纲目》一书中对三七也有详细的描述,二小姐若是不相信的话,可以翻看一下。”宋念慈一脸平静道。
恰好府上就有一本《本草纲目》,二小姐也似乎有一种不信邪的劲头,唤来丫鬟将这本书拿了过来。
宋念慈也很快翻到了三七那一页,只见上面写着:“止血散血定痛,金刃箭伤、跌扑杖疮、血出不止者,嚼烂涂,或为末掺之,其血即止。亦主吐血衄血,下血血痢,崩中经水不止,产后恶血不下,血运血痛,赤目痈肿,虎咬蛇伤诸病……”
“古人云,书是死的,人是活的,有的药物会相克,有的会相生,这药连本府的大夫都不敢用,你却开了出来,就不怕有什么危险?”大小姐道。
宋念慈笑了笑,“这药堪比草药中的一股清流,性温,很难上火,据小的所知,与其它的药材都是相辅相成的,并无相克之说。”
他这番话刚说出口,二小姐便是笑了出来,“宋五,你口口声声说以你所知,据本小姐所知,你在十岁的时候就已经来到了府中,除开逢年过节出去一下外,其余的时间都呆在府中,所以本小姐很是好奇,你这所知究竟是从哪里得知的?应该不会是华佗、孙思邈给你托梦得来的吧。”
二小姐这番话一出,周围的丫鬟也都一脸的忍俊不禁,这宋五现在说话可真有意思,口口声声说的自己好像阅历很丰富一样。
宋念慈倒也不怒,而是笑了笑道:“回二小姐,梅府府上藏龙卧虎,光是与他们接触,便能让小的接触到不少知识。”
这话算是说到了点子上,听的周围的人都很舒服,二小姐也不再强人所难地找茬。
不过大小姐还是有些不放心,让着丫鬟把大夫给请了过来。
“王大夫,这个小书童多加了一味三七,这样做妥不妥?”大小姐道。
王大夫年纪约莫四五旬,也算是一个经验丰富、医术高明的大夫,见着大小姐这么一问,他的眉头紧锁了一会儿,这才道:“按理来说是可以的,但是老朽也是第一次接触到三七这个药材,还没有过治病的先例,所以当时也是犹豫了一番,不知道该不该加,对了,宋五,你加这三七主要作用是为了活血化瘀吧?”
宋念慈点点头,“回王大夫,小的正是这个意思,想着夏荷姑娘的伤口能尽快结痂,然后用外药擦拭,能够尽快好转,像这种伤疤,还是需要尽快的话,否则伤口周围的色素一沉淀,就很难消除掉了。”
王大夫一听,惊讶的嘴巴都微张了起来没想到这个小书童竟然如此懂医术。
不过他还是有一个问题,“宋五,这色素是什么意思?这个词怎么听起来这么生硬呢?”
“色素指的是颜色,如果把我们的皮肤比喻成一张白布,那色素就是染料,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染料便是与白布融为一体,到时候再洗的话,根本就洗不掉了,这伤疤也是同样的道理。”
如此一番通俗易懂的解释,让王大夫听了之后,不由得佩服起这个年轻的小书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