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4)
当此乱世,群雄并起,豪强林立。南明二帝争立,清军挥师逼宫,各地农民起义军残部及地方山贼土匪借机横行盗抢,一时间兵匪不分,百姓苦不堪言。
洪诗铃行至浙江,正巧碰上鲁监国部率军攻打杭州,奈何鲁监国部与清军实力相差太远,甫一进攻,便遭遇大败,迫不得已仓皇撤退。
洪诗铃出门时未及改换男装,只荆钗布裙,妆容朴素。但见败军来至,洪诗铃想退避三舍,然一双小脚行动不便,未跑几步,便摔倒在地。洪诗铃吃痛,不由得“啊”地一声叫了出来,这一下便引起了过路兵勇的注意。
南明败军兵败如山倒,早已军纪溃散,不少人沿途肆意抢掠,然江南地区久经战乱,民生凋敝,劫掠之下,大多数人均一无所获。一队兵勇正为此番出征空手而归恼恨不已之时,忽听闻洪诗铃叫嚷,又见不远处一名妙龄女子跌倒路边,几人不免大喜过望,争先恐后冲了过去。
吴氏刚将洪诗铃扶起,就见十余名兵勇如饿虎般朝自己这边奔来,心下虽恐惧,却是护主心切,挺身挡在洪诗铃面前,厉喝道:“你们要干甚么?”
为首一名兵勇“嘿嘿”笑道:“我们想要的是那个小妞儿,你个老婆子跟着起甚么哄?不急,不急,等哥儿几个伺候好了那小妞儿,若有余力,再来伺候伺候你。”
洪诗铃久居府中,何曾听过这般污秽之语,登时吓得面色惨白,然而这一下倒更为其稚嫩的脸庞增了几分俏丽。兵勇们早已心痒难耐,上前一把推开吴氏,就要冲洪诗铃行那奸淫之事。
情急之下,吴氏也不知哪来的胆量,手脚并用爬起身来,用手奋力推开洪诗铃面前的兵勇,大吼道:“谁敢伤害我家小姐,我就跟谁拼了!”
那群兵勇也是一愣,为首一人随即道:“唔?看不出来,这老婆子还真是不要命。好罢,既然你这么想死,军爷我就成全了你罢。”语罢,抽出腰间长刀,朝吴氏脖颈砍去,这兵勇抗击清军时未及举刀便掉头而逃,杀起手无寸铁的妇孺倒是功夫了得。
只听得“铿”地一声,鲜血喷涌而出,吴氏倒地,命陨当场。洪诗铃乍见此恐怖情状,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不由得失声尖叫。半晌后方才想起,哺育陪伴了自己十几年乳母吴氏,已命归黄泉了,一念至此,登时伏地抚尸大哭。
那几名兵勇见洪诗铃闹得厉害,也觉大路之上太过招眼,几人便将洪诗铃硬拖至左近的树林中,准备施以奸淫。
孰料几人刚进树林,忽从林中“嗖嗖”射来几只冷箭,四名兵勇登时了账。为首那人见状,拔出佩刀,大喝道:“甚么人?敢暗算老子?!有种出来一战!”
话音刚落,自林内四面陡然间“唰唰唰”冒出了众多人马,登时将剩余兵勇与洪诗铃围了个水泄不通。
那为首的南明兵勇倒是个识时务者,眼见对方势众,己方显难力敌,立时改换了一副嘴脸,冲着四面边作揖边谄笑道:“敢恕在下眼拙,不知尊驾是哪路好汉?不意叨扰了英雄的地盘,实是罪该万死。不若这样,在下现将这名女子献与各位英雄享用,以求英雄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