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算弓鞋三寸太无为,宜改革(1)
[标题引用自秋瑾《满江红·肮脏尘寰》,这首词对重男轻女的传统观念提出了挑战,抒发了词人对男权世界的不满和鄙夷,充分表达了诗人要求男女平等的民主思想,以及期望振兴女界,在拯救中华民族危亡的斗争中,贡献智慧和力量的迫切心情。这里引用此句作为标题,呼应文中张玉乔对于女子裹脚一事表示的不满。]
张玉乔虽未替传习堂证明清白,倒是在武夷山众人面前,替袁文弼洗脱了嫌疑:“那夜文军师是起来登东[指上厕所。]的,谁想刚好走“腾云”就在那夜走丢了。这不,我跟军师一通儿的搜寻,才在一处山坳里找到了它。”
张玉乔的话教众人将信将疑,那“腾云”老马识途,又怎么会自己走丢?而张煌言对这一切心知肚明,他明白张玉乔是为了审问袁文弼而故意将“腾云”藏了起来,因此出言替张玉乔解围道:“的确如此,说起来此事还怨本官。本官那日心血来潮说想看看那匹大宛,便教军师带我去看,谁想看完后便忘了将马栓牢,这才出了此事。贤弟,你不会怪为兄罢?”
张焜言见张煌言都出面作保,自然不疑有他,说道:“那是自然,你我兄弟之间,这等小事算甚么。”然陈氏在旁却摇头叹气道:“伯媳乱伦,家门不幸啊。”
回到房中,张玉乔边为张焜言宽衣解带,边道:“焜郎,今日之事……”张焜言打断她道:“你不必说了,我自然是信你。我为何要不信自己的妻子呢?”张玉乔浅笑道:“可我只是个妾而已呀。”张焜言要说甚么,张玉乔止住了他,道:“好啦,不过我倒的确有一桩秘密要和你说。”
张玉乔将袁文弼的身世告知了张焜言,只隐去了传习堂相关事宜未言。张焜言惊讶道:“这么说来,他倒是忠烈之后了,我之前,真不该疑心于他。”张玉乔嗤笑道:“忠烈之后又怎样,想当初飞将军李广之子李陵,不也照样降了匈奴?要我说,虎父未必无犬子,若依出身来断定一个人的人品,未免太过武断了些。”
张焜言闻言一愣,赶忙对张玉乔拱手作揖道:“如此说来,的确是我武断了,夫人教训得是。”张玉乔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不觉忍俊不禁道:“好啦,我不过是随口一说,毕竟袁文弼现在来看,还没有甚么贰心,也不好随便怀疑人家。不过,他的身世既然是秘密。你也莫要给他广而告之了。”张焜言道:“我知道。”
谁料没过几日,武夷山上下皆知军师本姓袁,且是袁督师的儿子,武夷山众人皆对其恭敬不已。张玉乔讶然不已,前去询问袁文弼,文弼道:“是在下亲口和兵部张尚书以及众家兄弟说的。你又不肯为我们证明清白,我总要找人为我们作保。这张尚书一向与你们青衿会亲厚,他说跟你说,也没甚么区别。”洪承畴曾说袁氏最终能够坐江山,袁文弼为保自己身世不至于湮没无闻,方才将此事广而告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