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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钦天监

大明王朝1542 爱啃书的猪 1610 2024-07-06 15:34

  郭河自从接掌了钦天监以后,意外发现,其实他的日子并不算好过。

  首先,他本以为,像钦天监这种没有实权,也就看看星象的清水衙门,想必是没什么油水,而且非常清闲的。然而,其实钦天监还有一个重要任务,那便是颁布历法以指导农事。

  还有,他没想到的是,钦天监其实规模不小,而且五脏俱全。该有的派系斗争与山头林立它一点也不少。铆足了劲往上爬的人比比皆是。

  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因此,当郭河这个关系户走了嘉靖帝的后门直接空降之后,整个钦天监便在原有的基础上迅速分为三派。一派是追随派,他们大都有奶便是娘,郭河一来,他们就认定了这个新来的一把手,毕竟他是如今钦天监的掌权人物,这些追随者以中下层人士为主。另一派是中立派,这些人不站队,不表态——明的暗的都不,他们大都有点背景,不愿轻易下场。毕竟,钦天监这衙门虽然算不上什么热门,但由于其干系着“观察星象、传达天兆”的任务,因此,有些时候在朝中倒也说得上话,甚至,在个别敏感时节,钦天监的一句话就可能成为政治地震的导火索。因此,各方势力在此安插人员倒是毫不奇怪。而中立派的那些人便是这样来的。

  最后一派,对郭河而言最是麻烦,他们便是反对派。这些人看不惯年轻没资历的郭河,更看不惯他骑在他们头上。他们都多属于钦天监的上层。他们对郭河的敌意最深,其中犹以钦天监原先的一把手何古道为最。毕竟,钦天监的官职多为世袭,极少有升迁改制的情况,更何况,这次空降的还是一个内廷的小太监!这样的事情,少有先例!若非是皇帝本人发话,何古道真想直接上疏参郭河一本!

  当然,关于所谓的礼制规定,何古道是不敢在嘉靖面前造次的。毕竟,十几年前大礼议之时,在称宗祔庙一事上反抗当今皇帝的廷臣,在左顺门惨遭廷仗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当时,遭遇廷仗的朝臣当场被杖毙的就有十六个。事后,群臣也是噤若寒蝉。前车之鉴犹在,因此,何古道是万万不敢对嘉靖皇帝的命令公然表示出什么反对意见的。

  不过,即使如此,初来乍到的郭河想要立足此地,就只能想方设法把那暗搓搓跟他过不去的几个人给压住了,这样他才好办事。

  首当其冲的便是那何古道。

  这家伙实在难缠,一道命令下去,表面上跟你乐呵呵地点头,转身一出去就把这命令丢给他的死党,然后那死党要么丢给另一个死党,要么干脆拖着不办,郭河催也没用。大不了互相推诿扯皮。而且,周围那些钦天监的上层又大都看他不爽,可以说,他还什么都没干,就把这些人得罪光了。因此,他现在处境颇为尴尬。

  必须想个办法应对,最好再扶几个肯办事的人。

  这么看来,房子东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郭河第一次注意到他,是在一次观星的活动中。

  说起来,这也是他的软肋了,毕竟他对星宿一窍不通,让他观星嘛,完全是抓瞎。他根本就不知道要干嘛,也看不懂星宿方位。不过,当时给他打下手的房子东倒是颇为识趣:“这种小事交给我们几个来干就行了,监正公务繁忙,不宜过度劳累。”

  当时郭河闻言倒也乐得顺水推舟,借坡下驴。于是,他赶忙应道:“子东能体谅我的辛苦,我还是很欣慰的,这样吧,你们先看着,我就先回去,等你们有结果了再给我看看。”

  说着,郭河便借势一溜烟地跑了。

  郭河知道,自己现在可不能露怯,毕竟周围一群老家伙虎视眈眈,一旦他有什么把柄被人抓住,那可就有点麻烦了。而且,作为钦天监监正,很多事他其实倒也不必亲自下场,能够掌管人事权与财权才是最重要的。

  但是,目前,他得先让自己说的话能够传出他的房间,让更多的人听到。

  于是,他选择了房子东作为他的传声筒。

  “明年历法的修正工作务必在本月之内完成,最快完成工作的,本监正会依据工作成果酌情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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