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九年四月中旬的清晨,天气还有些微冷,天刚蒙蒙亮,不知谁家的公鸡打破了这宁静的时间,接着,如同这声破晓的鸡鸣便如开关一样,一声声鸡鸣狗吠开始逐渐把这静态的世界渲染成动态,人们开始了一天的劳作。
郑安从睡梦中醒来,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可能是换了个灵魂,郑安感觉身体已经完全好了,甚至感觉比以前还更轻快了,头脑也更灵通了。起床,穿上不知破成什么样的鞋子,他要搞清楚现在身处的环境。孩子们都还没起床。看着一个个还在熟睡的小脸庞,虽然身处一股不知什么味的茅草屋,但是,郑安仍然觉得很心安。这间茅草屋虽然足够大,但是除了三四十张竹床以外,所剩无几。出的门来,郑安发现还有四间茅草屋,看来上一个县令确实称得上是一个好县令,一间也是摆着几十张竹床,看来是以前那些更大一点的孩子所住的地方。后来郑安得知,那群大一点的孩子是县令去求人带走收留的。还有一间是做饭的地方,以前有县令发放的一些粮食蔬菜什么的。但是现在没了粮食,就空置了。最后一间放着一些杂物,应该是当时建造剩下来的材料什么,都是些竹片和竹条什么的。围着这些茅草屋走了一圈,郑安发现,这尼玛没有厕所。。。刚好又肚子又有点疼。我去,不会真没有吧。难道以前都是?算了,不要讲究那么多了。接着便准备解开裤子,这时,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从晨雾中走了出来,四目相对,郑安有点尴尬,这个孩子他记得,就是前两天被张屠夫带走的柱子哥,也姓张,叫张德柱,张屠夫以前是军中汉子,叫张平,但是再一次西南剿匪中被一支箭射中了大腿,从此落下来瘸腿的毛病,回家便做起来杀猪的行当,这么些年,他也一直没成家,刚好,上一任县令在安排那些个孩子,张屠夫便想着找一个给自己养老的孩子,便来了,一眼相中了张德柱,一问,也姓张,皆大欢喜。
“这个,柱子哥,你咋回来了?”郑安开口问道。“哦,我挺担心你们的,我又听说你得病了,我就想着来看看你们,刚好,我和平叔在王家那边杀完猪,就过来看看,你病好了?”“好了,对了,柱子哥,你在平叔那还好吧?”“很好啊,你别看平叔凶巴巴的,但是人可好了,这不,我说要来看看你们,平叔还让我给你们送了一副猪下水哩。”说着,张德柱还提了提手里的猪下水,“哦,那就好那就好,帮我们谢谢平叔啊。”郑安此时心里充满着对这个时代的好感。“嗯,我去看看弟弟妹妹们,看完还得回去帮平叔买肉呢。你这么早起来干嘛呢?”张德柱以前照顾惯了他们,知道这个时候应该都还没起床呢。“额,憋醒的。。。”郑安尬尴的挠挠头到。“哦,对了,去前面粪坑边小心点。”说着,便提着猪下水走进茅草屋。郑安猛然记起,前面有一个茅房,就是很简陋,一时心急,便没记起来。接着,急忙跑向茅房。
等郑安回到屋子内,张德柱已经走了,一副猪下水也放到厨房了,这时,孩子们也醒来了,正兴奋着呢,因为他们知道,柱子哥提来了一副猪下水,看见郑安进来,小丫便兴奋道“小安哥,你病好了吧?你这是到哪里?你出去的时候柱子哥来了,还提着一副猪下水哩。今天又可以吃饱了。”郑安看着小丫头兴奋的红扑扑的小脸,莫名的有点难受,是啊,对于这群孩子来说,能吃上一顿饭就已经满足了。“嗯,我病已经好了,刚到外面走了走,我知道柱子哥来了,我还碰见他了呢。”说着,便对着这群孩子说到“我,王虎,钟平,李方各自选十个人组一个小队,以后我们就是这个小队的小队长了,要对队员们负责好吗?”郑安数了下人数,四十四个,想到了在小学时候管理孩子的方法。孩子们在一片嘈杂吵闹中,终于分好了队。每个小队都是十一个。郑安开口说道“好好好,大家听我说两句。”一群孩子慢慢的静了下来。“以前,我们都有哥哥姐姐照顾,如今,他们都走了,我们要开始自己照顾自己了,别的孩子都有爹娘,我们因为一场大水,成了没爹没娘的孩子了,幸亏县令老爷好心,我们这群孩子走到了一起,如今,县令老爷也走了,我们只能自己靠自己了,所以,我们只有身边的兄弟姐妹了,更要互相照顾了,这样才能吃的上饭,我们不可能一辈子靠乞讨过活,我们要学会自己养活自己了。虽然我们都是孩子,但是我们也要学会自己养活自己了。我今天早上看了看,离我们不远处有片沼泽地,那里有好多鱼。”这时,王虎开口说道“我知道我知道,那边是好多鱼呢,不过大人们说那地方很危险,有的地方下去就上不来了,去年张老汉去那里抓鱼就没回来。”郑安道“我知道,所以,我们也不下去,但是能抓到鱼,做一个叫扎网的就行。”一群孩子瞬间炸开了锅,郑安前世也是在一个老渔民那里学来的,有点像地笼。早上看到杂物间有那么多细竹条和竹片,至于渔网只能靠捡一些破的渔网在缝合起来了。
接着,一群孩子便忙开了,王虎带着一队人去捡渔网。李方带着一队人去抱竹条竹片去晒了。钟平带着一队人去捡柴火了。郑安则带着其余十个孩子收拾起屋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