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7年的阿尔·卡彭,已经重返芝加哥,做他的土皇帝去了。
不过就在几年前,他被时任市长威廉·德弗针对打击,不得已之下只能放弃芝加哥的产业,撤到西塞罗暂避锋芒。
西塞罗是距离芝加哥最近的几个小镇之一,但却有独立的行政权,得益于此,这位枭雄开始修身养息,不少地下资本也逐渐在西塞罗申根。
但猛虎终要回归山林,当地偌大的产业便交由他的大哥拉尔夫·卡彭打理,而后者也顺理成章地成为了西塞罗的新皇。
西塞罗南方,卡彭庄园
莫里斯·卡彭回家后便把自己关在了书房,整整两个小时,少年对着拳击沙袋不断宣泄着心中的激动和恐惧。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向‘教父’之位展露獠牙,哪怕这声嘶吼还尚显稚嫩,哪怕山上之人是被称为‘芝加哥之王’的叔叔。
‘人要学会贪婪,才能走的更远。’
这是阿尔·卡彭在莫里斯十岁生日那天对他的人生寄语,而那时的阿尔·卡彭,刚被碾出纽约,站着了人属于他的人生岔路口。
摘下拳击手套,想学着那个华人一样,很帅气的点上一支香烟,可照猫画虎之下,连续划断了七八根火柴,最后不得不拿出金都彭,用父兄们常摆的br /ose点着了烟卷。
很帅,很黑,很教父!可这不是他所向往的!
“喂,皮埃尔叔叔。”少年拨通了庄园管家的内线电话,“我想知道上个月家族批了几张假条...”
“...”
“七张吗?好的,麻烦了。”
莫里斯还没蠢到直接询问“戒指和癖好”的程度,他还没有正式接手家族生意,‘对内部人员的好奇’不该是他这个位置可以打听的。
而‘假条’的支出属于家族账目,作为嫡系子嗣,这点知情权倒是不算越界。
每一张‘假条’都是一份‘安家费’,是帮派成员在完成危险任务后,为避免官方找麻烦,而出逃、避风头所补贴的‘奖金’。
家族称之为“度假”,所批的费用为“假条”。
林奇想找的人很有可能已经离开了芝加哥,短则半月,长的话...或许会被委派到其他城市,一切视任务造成的后遗症而定。
但莫里斯猜测,一个无父无母的华裔之死,应该掀不起什么波澜,杀手不一定在‘准假’的七人中,不过这都要等他慢慢排查后才能知晓。
挂了电话,他神情凝重地拿起匕首,这是族里一个远房亲戚从欧洲带过来的。
帅气的造型和精良的质地,一度让他爱不释手,为此还学会了单手转刀的技巧,为了不被割伤,起初都是带鞘练习。
而今,匕首的中段出现了一个米粒般大小的豁口,它已经无法归鞘了。
“这一刀得要有多大的力,才能把军用匕首劈出缺口...”
...
夜,1:00 AM
芝加哥近郊,
一辆马车正行驶在进城的主干道上,驾车的是个精壮的华人青年,他是西塞罗一家水果摊的伙计,每个礼拜都会前往唐人街进水果,为了不影响日常销售,附近的农场主们都会在凌晨四点开市,想要最新鲜的瓜果,就必须提前到场等候。
只不过...此时马车行进的方向并不是唐人街。
马车上,
“飞哥,我们还有多久能到‘奥克朗’?”
“放心吧小林子,40分钟内准到!”唐飞拍打着缰绳,巨大的夏尔马虽然不善奔袭,但挽力强劲,拉个三四吨货轻而易举,眼下空车状态,倒也不慢。
“谢了飞哥,不会影响你进货吧?”
“不会不会,要谢就谢谢你的刀乐。”男子做了个点钱的动作,“咱也做了一回出租车,洋气!”
凌晨的郊野一如既往的死寂,马车一路疾驰,迈尔斯虽然说的是两天后,但其实是在第二天的凌晨2点,这也是与买家约定好的交易时间。
“飞哥,我就是过去传个话,如果你不着急的话,给我半个小时,返程还是一样的价钱。”
一样的价钱,那就是两美元,一个来回可是白赚了四块钱,而代价只是早起两个小时,唐飞都乐出鼻涕泡了。
等,当然等!
林奇跳下马车,看到不远处路灯下“欢迎来到奥克朗”的指示牌,示意飞哥在牌子附近等他即可。
奥克朗位于西塞罗的正南方,不同于后者,它没有资本的流入,更没有大量劳工聚集,是个非常标准的、人口并不稠密的北美小镇。即使是步行穿越,也花不了多久。
暂别唐飞,林奇拿着手电进入镇子。
迈尔斯给他的是一个光听名字就极为鬼畜的地方----阿拉斯加工人俱乐部。
“神特么的阿拉斯加!距离芝加哥少说五千多公里吧,真的是万里之遥...”
“什么七八工人会跑到这里开个俱乐部!”
林奇忍不住吐槽,一边打着手电,从一家家铺子的招牌上划过。
“玩具店...嗯,不错,居然有卖套娃,不过娃娃在黑夜里看着也太渗人了...”
“这是...面包店,大列巴面包?好奇怪的名字...”
“这个是...香肠店...”
“呃...”林奇越看越觉得奇怪,这些商店好像有一个共同点...而就在他打算为自己敏锐的观察力点赞的时候,手电的灯光突然照到了一只两米高的黑熊!
大半夜的遭逢人熊,林奇没有尖叫出声已经算是胆大的了。
可小镇里怎么可能有熊呢?!
再仔细一看,熊还在抽雪茄!随着灯光下移,是一身精悍的疙瘩肉...
他不禁咽了口口水:“看来...是到地方了。”
熊男的身后就是门面的入口,而上面的牌子也清楚的写了‘阿拉斯加工人俱乐部’。
“小子!我好像见过你!”熊男的声音冷漠粗犷,他没有在意青年的囧样,反而率先开口说道。
林奇在稍稍愣神后也立马反应了过来,这是暗号!
于是回复道:“我也一样!”
“你什么时候见过我!”
“七年前。”
“在哪?”
“华沙!”
‘神特么的华沙呀!你们这群毛子是楞在波兰人身上撒盐是吧!七年前...七年前不就是1920年,俄波战争时期吗?那时候你们好像又双叒叕打到华沙去了吧!’
‘所以阿拉斯加也是在忆当年?!亚历山大二世不当人子啊...’
看到暗号正确,熊男不再说话,“轰隆”一声推开铁门。
原本喧嚣的屋子刹那间落针可闻,十数个彪形大汉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门口的“小不点”。
不知怎的,周围忽然就气突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