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平静山村
平静的小山村突然响起鞭炮声。先是叮当响得稀稀拉拉,然后噼哩叭啦变得密集起来。一户人家大门上贴着两个大喜字。院外聚拢着村里好热闹的人伸着脖子往院里看。有几个胆大的孩子,围着结婚的人家要糖块。
院子人头攒动,热闹非凡。这个村子位于大山深处的一处地凹地,四面环山。这个村庄不知何年何月人们移居于此,兴盛时期这里曾聚集千户人家,如今还剩二百多户,大多是久居在这里的人们,不愿再走他乡。
山村一片破败,只有村东头雄伟的庙宇,诉说着这里曾经的辉煌。
于强戴着一朵写着新郎的胸花,面色平静不苟言笑。于强生得五大三粗,将近一米八的大个子魁梧壮实,面色黑里透红,今天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看上去仪表堂堂。每个经过于强身边,熟的不熟的村里小伙伴,一边和于强打着招呼,一边眼里流露出羡慕的目光。
于强内心很兴奋,有句话叫幸福来得太突然,于强有些不适应,表情和内心还没有同步,喜悦就没有通过脸上的笑容表现出来。
此时新娘王琴穿着一身红色的新娘礼服,坐在里屋的炕上,和王琴周围坐着的站着的人们开心的说着话,一点没有初来乍到的拘谨。
晚饭过后,新娘的父母和哥哥和于强告别。走时拉住于强的手叮嘱于强好好照顾王琴,说毕竟你比我家闺女大十多岁,有什么事让着点王琴。于强连连点头,吩咐自己的父母把彩礼给王琴的父母,整整一捆十万。王琴的哥哥把钱放到车里,互相又说了一会儿话,王琴的父母和哥哥开车走了。
于强和王琴是通过王琴的哥哥认识的。于强在一家外贸服装厂打工,是维修工。按理说于强在这家外贸厂打工有五六年了,这个厂的女工众多,要找个女朋友还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于强又长的身大力不亏,不能说风流倜傥怎么也称得上高大魁梧。奈何人家一听于强的老家,去一趟还要翻山越岭,需要倒好几次车,县城又没房,加上于强嘴不会花言巧语说话都是实打实,更别说用生米做成熟饭的损招,在女孩面前一贯是正人君子,连拉手都不曾主动。
和男同事嘻嘻哈哈,遇到女孩就一本正经的于强,在和女孩交往的过程中,随着时间的推移,无不让女孩慢慢的泄了气。
当车间里最不被看好的一个跛脚的同事都有了女朋友后,看到还形单影只的于强,于强的朋友很纳闷,于强也很苦恼。
这时候的于强,认识了王琴的哥哥王乐。
那是一个阴雨天,于强休息,吃了午饭百无聊赖,同宿舍的都在班上,自己就冒着雨去了工厂外的台球厅。人不多,于强一看没有认识的正想走人,这时王乐走了过来,说自己正好也一人,要不咱俩打一局。于强点头同意。一来二去,两人就成了朋友。
有一天晚上,于强下班吃完饭后,又一次来到台球厅,看到王乐和一个女孩正在玩。于强不好打搅,自己生性又不擅长与女孩打交道,尤其和同龄差不多岁数的女子,如果再漂亮,于强没说话脸就会红。于强就和有些面熟的人玩了起来。于强边玩边偷瞄王乐那桌,和于强正在玩的这人就打趣道:“别偷看了,专心点。”于强脸一红,说:“那男的我认识,女孩第一次见。”
“于强,啥时候来的?”王乐这时来到于强这桌边,热情的和于强打着招呼,同时也和正在和于强玩的人打了声招呼。
“哦,刚来。”于强偷偷瞄着和王乐一起的女孩,苗条的身姿,清秀的脸庞,在这鱼龙混杂的地方,就像是泥塘长出的一支莲花,娴静安然。
于强怦然心动,握台球杆的手瞬间僵硬。
王乐和那个女孩,就一直在于强的这桌旁边站着。
于强玩了两局,当再次抬头时,王乐身边的女孩不见了,只有王乐一人站着,保持着开始时的姿势,双臂交叉放在胸前。
“不玩了。”于强泄了气。
“走,我请你吃夜宵。我妹妹刚来,不喜欢这里的乌烟瘴气。”王乐把手中的香烟掐灭,走到于强的身旁。
“刚才和你一起的是你妹妹?”于强心中有些惊喜。
王乐点点头,招呼着在台球厅门口的妹妹。
三人来到一个烧烤摊,王乐和于强介绍了自己的妹妹,名叫王琴,刚和男朋友分手,找自己来散散心。三人边吃边聊,酒也喝了不少,于强看王琴又吃又喝开心的样子,心想哪像刚和男朋友分手。王琴主动和于强搭话,于强一和王琴说话就变得有些结巴。王琴的大方反倒更衬托于强的木讷,于强很生自己的气,但又毫无办法。饭后虽然于强抢着结帐,但王乐拦着自己,吩咐自己的妹妹去。等王琴把帐算了,道别的时候,于强仗着酒劲,说下次自己请王乐兄妹去好点的地方吃饭,王乐和王琴没说话,只是走远了回头冲于强挥挥手。
回到宿舍的于强,第一次体会到了夜不能寐的那种煎熬。酒精非但没让于强的神经迟钝,反而刺激的于强思维更加活跃。
于强想象出了下次请王乐和他的妹妹王琴吃饭的情景,自己在饭桌上是如何的潇洒,如何的妙语连珠把王琴逗得如何开心,吃饭的时候是如何的让王琴对自己依依不舍,王琴是如何的铁了心要嫁给自己,甚至于强都想到了婚礼,并且在为哪天举办而苦恼。
等到东方发白鸡叫的时候,于强才轰然入睡。
过了几天,于强和王乐又在台球厅相遇。两人玩了几局,期间于强忍不住打听王琴为什么和男友分手。王乐说具体因为什么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的这个妹妹让自己的父母非常不省心,抽烟喝酒还纹身,父母想找个好人家尽快把她嫁了。
于强听了暗喜,试探的问,什么才算好人家呢。这话把王乐问愣了。王乐想了想,最好是独生子女,老实本分,有个稳定的工作,能养得起就行。
于强乐不可支,这简直就是为自己量身定做的。
玩了一会儿,于强又问,岁数大了肯定不行吧,你妹妹才二十一岁。上次吃烧烤的时候,于强悄悄记下了王琴的岁数。这次王乐回答的挺痛快,说大点才知道心疼人,岁数大了才更懂顾家。然后说主要还是看自己的妹妹,她必需点头才行。于强听了没言语,心想王琴肯定看不上自己。又玩了一局,两人在旁边休息,王乐买了两瓶水递给于强一瓶,问于强你有女朋友吗?于强如实说了。王乐就说我觉得你人挺好,当我妹夫不错,我跟我父母说说,看看你的条件我父母同意不。至于我妹妹,你还是靠自己追,我在旁边帮你说说好话。
第二天,王乐就告诉了于强,自己的父母同意了。于强就约王乐和他妹妹王琴,去一家比较高档的饭店吃饭。
于强那天换上了一身平常不舍得穿的衣服。去剪了发,洗了澡,早早来到饭店。一会儿,王乐和他妹妹王琴开着车,来到了饭店。到了饭店还没吃饭,王琴就说:“于哥,我哥跟我说了,我没意见,愿意做你女朋友。”
“真的吗?你不嫌我岁数大吗?”于强激动地看着王琴,眼睛都直了。梦想成真,甚至比那晚上的设想还顺利。
“不嫌。大的都懂的让小的。”王琴接过于强递过来的一支烟,接着说:“咱俩结婚后,你工资都要交给我,家里的事必须我做主,你每月只留一些零花钱。你要同意咱俩就交往,你要不同意我现在就走,这顿饭都不用吃了,你也不用破费。”
这叫什么要求?同意,同意,于强忙不迭的答应,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我负责挣钱养家,你负责貌美如花。于强心里想着,嘴上干着急说不出来,只是鸡啄米似的点头。
吃饭的时候,于强心里很激动,偷偷看着王琴,王琴有时候觉察到了就对于强莞尔一笑,于强骨头都酥了,恨不得今晚就入洞房。饭桌上大部分时间是王乐和王琴聊天,于强插不上话,就在旁边听。王琴很会照顾人,不时给于强夹菜倒酒,有时候把话递到于强嘴里,于强也不至于干坐着当个陪客。
饭后于强意犹未尽,结了账还舍不得走,王乐就说咱们去唱歌吧,我请客。此话正中于强的心意。于是三人来到了一家KTV。
一开始是王乐和王琴轮流唱,于强坐着听,后来于强拗不过王琴的邀请,只好唱了一首。
于强的嗓子是天生的好,很有磁性,王乐听得饶有兴趣,王琴也是发呆入迷。
此后,随着两人的交往,很快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随着婚礼的进行,于强愈发觉得幸福来的不可思议,就像是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