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希宰牵着小男孩的手首先迈步进去,荣灿背着哥哥紧随其后。有一些病患在他们前面,正在排队等着进这家医馆。
不过有的病患一见到这两个孩子,就如同逃避瘟疫似的,连忙躲开,有的捂着鼻子,好像闻到了什么臭味一样。有一个市井混混打扮的壮汉,突然挡在了张希宰的面前,同时也挡住了他们前面的路。
张希宰的面色变得冷峻了一些。只听那个汉子开口说话,只是很明显,言语间并不是那样的美好。“你小子把这个屠户家的小兔崽子,带到这里干嘛?”壮汉看着张希宰面庞稚嫩,并且上下打量了张希宰的穿着打扮,又瞟了一眼旁边的孩子,面露挑衅之色。
很明显,这个壮汉是认识这两个孩子的,同样,这里的病患有一些是认识这两个孩子的。或许有一些人并不认识这两个孩子。但是从两个孩子的穿着打扮来区分的话,很明显,他们肯定不是平常百姓家的小孩子。
因为他们身上都穿着打着补丁的衣服,不能说破破烂烂,只能说,他们只是比,路上的小乞丐,要好一些。
并且,他们的身上,很明显的都有一种味道,动物血肉的味道。
这其实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孩子们的家人,就是从事屠夫这种职业,长期生存在那种环境下,即使经常洗澡,沾染上这种味道,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可是,在那样的社会环境下,大多数人可不会这么认为。
张希宰拉紧孩子的小手,往左边走,那壮汉就往左边,往右边走,同样也朝右边走。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特别有针对性的不让张希宰过去。“你想让那个贱民小子过去,老子今天偏不让。既然你这么想帮他,那么你就得和他一样,钻过我的裤裆。”这意思是,如果他们想进去,就得一个一个从他的裤裆下面钻过去。张希宰听到这句话,一瞬间怒火中烧。
旁边的一些病患或者家属听到这个壮硕男子的言语,人群开始起哄,大多是附和着嘲笑,有的人也同样的说出羞辱性的语言,有的人默不作声,冷眼旁观。
小男孩身体颤抖着,紧紧的挨着张希宰。本能的朝着张希宰的身后躲去。
张希宰面无表情,不过和他相熟的荣灿了解,如果有人长时间的出言挑衅张希宰,那么那个人,出言挑衅的人的结果就不会很好,壮汉仗着自己身强力壮,又有舆论上的支持,肆意张狂,更加出言不逊。“家里死了人,本来就很晦气,还这么不长眼,活该要绝户。”
荣灿听到大汉的污言秽语,想冲上去理论,却是被张希宰拦下。此时张希宰目光冰冷,看向那壮汉的眼神好像对方不是人一般。这一番无比粗俗的言语,就像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无时无刻的在冲击着张希宰,十分隐秘而脆弱的内心。
可是壮汉并没有发现眼前的少年眼神不对,只是沉浸在羞辱对方的变态快感中。
张希宰,突然迈开脚步,弯下腰身,双膝跪地,开始爬向对方的裤裆。张希宰的这一举动,让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包括那个混混打扮的壮汉,站在张希宰身后的男孩放声大哭,不知道该怎么办。
张希宰抬起头来和那个汉子四目相对,一瞬间,那壮汉突然心中寒气骤然生起,心中恐惧,不知道为什么,本能的作用告诉他,现在趴在地上的少年极度危险。他的双腿不自觉的发抖。
不过现在这么多人,如果害怕的逃跑,那么最后被嘲笑的人一定是他。为了所谓的面子,他无视了危险的预警信号,为了转移注意力,他居然又开始了嘲讽。“你就是一个下贱的奴狗,只配在老子的跨……啊!啊!”只是他还没有说完,张希宰就快速的掏出一把寒光乍现的锋利匕首,迅猛的朝着壮汉狠狠的砍了下去,血花四溅……场面难以描述。
终于,在对方不知死活的言语刺激下,张希宰的理智彻底被愤怒的情绪淹没了。同时,张希宰也亮出了锋利无比的爪牙。就像一头,躲藏在黑夜中的豺狼!在敌人毫无防备之下,给与对方致命一击!
惊叫声四起,人群四散逃开,有的胆子小的当场摔倒在地。张希宰迅速的退后,机敏的躲了过去飞来的污垢。
原本看客们只是一群乌合之众,后来变成了帮凶,再后来在一片惊慌悚怖中吓得四散逃跑,作鸟兽散,张希宰早就把人世间的真实面目看的清清楚楚。在十多年经历过的苦难之中,他很清楚地了解,领悟到了:活在真正的黑暗之中的时候,任何人都不可能过于希冀于别人的援手和救助,因为真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就会发现,其实身后没有任何人能作为依靠。只能自己硬扛,抗得过雨过天晴,抗不过万事皆休!
壮汉疼的在地上翻滚,最后在剧痛的折磨下,竟然彻底晕死了过去。此时,这家医馆的主人出现,派遣了几名奴仆,把伤者抬到了诊疗室内。安东觉得今天过得非常的晦气,自己在码头随便找来看门的痞子,居然被人给阉了。病患们也被吓跑了,看着和自己面对面对视的始作俑者,心中怒气涌动。只不过,刚才的情况,他自己就是一个冷眼旁观着,前因后果一清二楚,对于眼前这个煞气少年,他自己也是害怕的啊!
安东:“几位来我医馆,并在此大闹了一番,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到底意欲何为?”
张希宰:“治病。”
安东看了看两个孩子,心中了然,点了点头随后说道,“请阁下及其随行请和我一同去治疗室吧!”
张希宰摸了摸小男孩的头,然后转头向身旁的荣灿示意:“我们一起进去吧!”
荣灿使劲的眨了眨眼,才让自己的心神回复了过来,连忙点头。“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