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工兵手里结果铁锹,这种铁锹是我从来没见过的,粗粗的握把加上看似异常锋利的锹头,这种铁锹是苏联1939年到1941年特制的铁锹,这种铁锹不仅可以挖掘工事也可以当做迫击炮来使用,锋利的锹头也可作为近身肉搏时的武器,拿起来挺沉因为全身都是铁做的,我们被班长带到路的一侧开始挖掘壕沟,捷列申科这小子嘴里叼着烟把衣服脱了扔到旁边穿着白背心像个正在耕地的老农一样挖着脚下的土。
我一边挖着脚下的壕沟心里唏嘘不已,据我分析我们来此阻击的人只有不到一百人,我们如何抵挡成千上万的德军?也许我们还没看到德国人的样子就已经被斯图卡和打炮轰杀成渣了吧。
捷列申科看到我像是有心事就抽了一口烟把铁锹插在土里叉着腰用他特有的咧嘴笑对我说道“伊万同志你在担心什么啊,难不成你害怕德国人?”我听到他说的话没理他继续挖着已经成型壕沟,捷列申科看我不理他拍了我一下继续说道“不用怕伊万同志,德国人是不会进攻我们伟大的祖国的放心吧!”说完把嘴里的烟扔到地上继续干活。
“捷列申科同志你又没有听过那句话,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喘着气用手拄着铁锹对异常兴奋的捷列申科说道。
“嗯...没听说过不过不要想那么多了,快点挖一会班长看到你偷懒会狠狠的骂你一顿并且会把你拉过去跟三班的人一起砍那该死的树的。”
我摇了摇头继续挖脚下的土,砍树这种事还是让三班那帮冤大头去吧,听班长说是哪班砍树哪班就在哪挖壕沟,又砍树又挖壕沟这种刺激事我才不要做。
天渐渐的擦黑了,从中午一直干到晚上的我们中间就喝了两口水歇了不到十分钟,在路旁我们挖了三层防线,每层防线中间的距离大概三百米左右这样的逐级防守也便于后撤或是进攻,每层防线都有壕沟相连,唯一不足的就是战壕挖的很大但是防守的士兵并没多少。
就着微风吃了一口黑列巴和蒸土豆的我们被命令只能呆在自己的防御范围左五右五,意思就是左边五米右边五米,我心想也是啊,挖这么大这么纵横交错的壕沟偏偏只有一百人防守,正当我正骂着指挥官的时候从耳边传来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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Поплылитуманынадрекой;
ВыходиланаберегКатюша,
Навысокийберег,накрутой.
这是那首最著名的苏联民歌Катюша(喀秋莎),我闭着眼睛听着,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一起唱了起来,在我左手边的是捷列申科,这小子现在正在一边唱一边跳着,右边是奥列格和机枪手德米特里,奥列格负责保护和协助德米特里换弹,德米特里仍然在擦着枪,奥列格则是吃着偷偷藏起来的面包见我看到他偷吃面包,还举着面包笑着冲我晃了晃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这么奇葩的防守方式和这么傻的守军我们怎么才能守住德军洪水般的攻势啊,况且凌晨德军就要进攻了。”我只能颤抖着握着手里的步枪重复着检查,因为我知道如果战斗打响了,能保护我的只有我腰间的刺刀和手里的步枪了。
1941年6月22日凌晨四点二十分。
我被捷列申科叫醒捷列申科慌张的跟我说到“伊万同志,我...我听到指挥官说我们的机场...被轰炸了...而且...你抬头看,”我心里一惊急忙问他时间他说四点二十分左右我又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密密麻麻的容克斯ju-88轰炸机群正飞过我们的头顶看样子是准备轰炸明斯克的,不过可能没有德军地空侦察机飞过我们的头顶也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设防也就没有轰炸我们,正当我暗自庆幸的时候,第一枚炸弹落到离我差不多一百米的战壕内顿时剧烈的爆炸声和泥土落到我和捷列申科的头上并伴随着惨叫,接着第二声第三声爆炸声在身边不远处响起,我和捷列申科趴在战壕内我大声的对捷列申科喊道“捷列申科同志你没事吧?快回到你的位置!”捷列申科听到我的话慢慢的向他的位置爬去。
我回头看了一眼小胖子奥列格和机枪手德米特里,德米特里抱着机枪靠着奥列格略微肥胖的身躯下渐渐有了水痕,没错奥列格吓的尿了出来还在叫着妈妈。
身边的爆炸和惨叫一声接一声,炸起的泥土不停的落在我的头上和身上我只能趴在战壕里打着哆嗦。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轰炸结束了没等我们起来喘口气德国人的JU-87俯冲轰炸机斯图卡又对我们开始了第二波轰炸,我喘着粗气颤抖着将步枪抱在怀里耳边还嗡嗡作响,我只能在这两人宽的战壕里打着哆嗦只能暗暗求着德军飞行员不要将炸弹投到我身边。
五分钟后轰炸结束了但是这五分钟对我来长的要命,虽然毫发无损但是耳边的惨叫告诉我这绝对不是梦,班长一身尘土的从我身后走过拿着佩枪歇斯底里的站到我旁边命令我拿几颗手雷给他,我从旁边的箱子里拿出三颗手雷颤抖着递给了他,他见我抖成这样想说什么但是张了张嘴看着自己拿着配枪也颤抖着的手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这时,我听到有人大喊一声有敌人,我站起身子朝前一看顿时慌了神,五辆三号坦克两辆二号坦克的身后跟着密密麻麻不知道数量的德军,我拉住枪栓将子弹上膛颤抖着将食指放到扳机上,班长看我抖的厉害的右手骂了我一句“蠢货,你想干嘛,把手指拿出来!”我听他这么说连忙抽出食指。
“不许开枪!”我听到第一层防线的指挥官喊道。
“不许开枪!听我命令!别射到你们前面同胞的身上!”班长嘶喊着对我们说道。
德米特里将机枪架好上膛,奥列格抽泣着握着步枪看向我,我趴在战壕边上只能冲他努努嘴告诉他班长在我旁边,他点了点头仍然抽泣着慢慢的趴在战壕边上。
德国人的坦克和步兵越来越近,坦克上的德军军旗从看不清变成了米粒大小,然后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德国人明显发现了我们,坦克在距离第一层战壕一百米处停下,发射了几枚炮弹继续前进。
我瞄着根本看不清的德军,因为距离太远大概有三四百米的距离,我颤抖着手看着一步步逼近的德军此时心里把能想到的神仙都拜了个遍,只求德国人的子弹和炮弹不要射中我,心里的不安和恐惧压的我大声的喘气,我正了正钢盔又紧紧的攥着莫辛纳甘步枪看着前方逐步逼近的德军坦克。
又一发炮弹落在不远处,我用胳膊护住眼睛又看了看前方,德军的坦克停了下来,正当我好奇的时候旁边的班长喊了一声“跟我冲到第一层防线,Ура!”然后从战壕中冲了出去,我颤抖着腿摇了摇头心想你自己想立战功也不用把我们当炮灰吧,我也没管捷列申科奥列格他们爬了出去跟在班长身后拎着步枪跑了起来。
往身后看了一眼其他人也跟了上来,我所在的二层和三层防线的人也跟着出了战壕宛如一场冲锋,德国人显然跟我想到了一处开始开枪射击我们,我只能弯着腰低着头往前跑身后不时能想起一声一声的惨叫,往后看了一眼五六个人躺在地上翻滚着惨叫着还有几个人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头盔滚到一边,我身后跟着大喊Ура的捷列申科和跑起来显然有些吃力的奥列格,德米特里在我右手边抱着机枪跑着,耳边的子弹呼啸着擦过一个踉跄我摔在了地上滚了几圈,头盔也滚到了一边耳边只有脚步声枪声和惨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