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洲城里的织田信长听到农民发现怪兽的消息,他先是不信的。
信长寻思我这进的是战国片剧组,特摄片奥特曼剧组在隔壁啊,这怎么还能掉下来只怪兽呢?!
但敌不过一帮人说的煞有介事。看见的人说这玩意整体像条蛇,头部像无色的无角鹿,眼眸有星辰之光,舌如火焰,身似木桶,反正就是个神奇的新品种。
信长对于尾张的一切都有控制的欲望和自信,对于自己本地这种怪兽自然也有自信弄清楚。
这天丹羽长秀来到清洲城,信长实在按耐不住好奇心,便问起了怪兽的事。
“万千代,你有亲眼看到过那只比良城的怪兽吗?”
丹羽长秀愣了一下,然后马上回道:
“殿下!未曾看到,不过周围的农民好多人都说在比良城附近的池塘看见了。”
“比良城的城主是佐佐盛政吧!嗯嗯……我想想……他儿子佐佐成政能独当一面了吗?”
“独当一面应该可以!佐佐成政喜欢看儒家的书籍,年纪轻轻的出口成章,文化水平算是咱们尾张诸将里最高的吧!”
信长的话往往让人疑惑,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这边还在问怪兽的事,又问到佐佐成政的事,实在猜不到他脑子里装了些什么。
“走吧!去比良城去看看。犬千代,去把我的马牵出来!猴子!把草鞋给我拿来!”
说着,他就雷厉风行的骑上骏马和丹羽长秀朝比良城而来。
信长对于这些东西一向都有一颗好奇之心,到了比良城附近后他准备当一把柳宗元,组织农民去捕蛇。
难道会是斋藤道三转世?
话分两头,这边信长风风火火的从那古野城找了十几个农民和他一起去抓怪兽,另一边比良城的佐佐盛政坐在木凳上,额头上不断的浸出汗水。
暗杀实在是考验人,它需要以下素质:人胆大,下手快,跑得快。年纪大了的佐佐盛政明显更习惯直接长枪一战,随后枪出如龙的作战方式,自己只是提了个意见,没想到信行派都让他动手。
“父亲!你怎么了?”
此刻一个气宇轩昂,样貌虽然平平无奇但是很有气质的少年走到他面前,手里还拿着一本《论语》,这便是佐佐成政了,一位尾张著名的儒将。
“儿啊!信长殿下马上要来比良城了!”
佐佐成政一听这话,再看他父亲紧张的神情,心里已是清楚了八九分,他随即蹲下,握着他父亲那发抖的手说道:
“父亲!殿下是我们的主君,万万不可辜负信秀公啊!”
佐佐盛政立马就犹豫了,他和信秀一起出生入死,现在居然要让他杀害自己朋友的儿子。他本来就不想干这事儿,被儿子佐佐成政这样一说,这老哥想了想,索性放弃暗杀了。
这暗杀也太失败了。
“快看呀!万千代!我们马上要捉到它了!”
信长在这边的池塘里捞的不亦乐乎,此时马上就要把那只所谓的“怪兽”打捞上来了。
“呼!殿下,我们捞上来了!”丹羽长秀高兴的拍着手说道。
然而当信长看到所谓的“怪兽”的时候,他大失所望,这不过就是一条变异的鱼。
“我最讨厌散发这种恶臭味道的鱼了,赶紧给我扔了,愚蠢啊你们!何止是愚蠢,简直就是愚蠢!”
他气冲冲的马上回到了清洲城,在他看来这种东西根本不值得自己亲巡。
他没有想到,此刻的比良城居然还发生了那样的事。自己算是逃过一劫。
顺便一提此事出自于《信长公记》第一卷,由于对于这一卷的作者存在争议,所以事情也有很多种解释,有人说暗杀事件就是佐佐成政策划的,本书不予以采用。
暗杀失败了,虽然据佐佐盛政说他出兵有如百步飞剑,但没想到信长比他跑的更快,当自己提着刀来到池塘的时候,信长已经没了踪影,真是可惜。
看来信长已经有所察觉了!
信行派开始担忧,如果让信长有所准备的话那造反的难度就更大了。末森城里,他们紧急召开了作战会议,暗杀不成,那就要准备摊牌了。
“岩仓城和犬山城怎么说?”织田信行问道,这两人和他哥哥信长是对立的,之前信长从美浓撤退的时候,岩仓城的城主织田信安还去放火烧他的退路。
“没问题,已经联系好了,他们都力推公子上位!”林美作回道。
“时间就定在八月二十日,筱乡稻米收获之时。”柴田胜家也提出作战的时间,他手底下的兵士已经迫不及待了。
此刻的林佐渡,脸上依然呈现出不好的脸色,对于他来说,他无法容忍柴田胜家在此发号施令,毕竟他才是这里面资格最老的人。
“权六!(即柴田胜家)八月正是收获的季节,非要在大家都欢天喜地的时候下杀手吗?”他两眼圆圆的盯着柴田胜家。
“林佐渡!你还想拖到多久?!老子还想问你信长为啥送你那古野城呢?!”
柴田胜家手里有兵,说话就是硬气。在他看来,林佐渡不过就是倚老卖老,手里没什么家伙还总是想着骑在他头上,而且信长还把那古野城交给他,因此柴田胜家的话也就是含蓄的表达一个意思:你林佐渡是不是收了信长的好处,变成了二五仔?
面对这样的冲突,我们的信行公子一言不发,他没有控制家臣们的统御力,可以说他是属于比较有想法,就是没手段的那种人。
最后还是林美作和佐久间大学出来打圆场,说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不要内乱之类的。
“记住!八月二十号起事!”
散会之前,柴田胜家还大声嚷嚷了这么一句,提醒某些人把闹钟调好。
柴田胜家很担心林佐渡不准时,更担心林佐渡变成了二五仔,当然他自信有能收拾林佐渡的能力。如果林佐渡敢据那古野城自重,那就把他一起收拾了。
不错,的确有二五仔在这次会议中诞生了,不过那个人不是林佐渡,而是佐久间大学。
佐久间大学这个人算是我在战国史名字记得最清楚的,他还有个难记的名字叫佐久间盛重,不过我建议大家还是直接记佐久间大学这个名字好了。
大学这个人之前就说过了,他本来就是属于赶热闹的那种,他也对信长无礼的行为感到厌恶,但是真正要他去杀自己的主君的时候,他还是摇摆不定的。
尤其是经过了这次会议,他发现柴田胜家和林佐渡的关系逐渐恶化,这就不是一个好兆头。更重要的是他注意到:信行对于家臣的争斗根本起不到调和的作用,而是任由他们斗去,这让佐久间大学彻底动摇了。
一个连家臣矛盾都调和不了的人,有什么本事当家督呢?
会议结束的第二天,他就带领同族的佐久间信盛来到清洲城,向信长通风报信。
这件事告诉我们一个道理:真正的二五仔,往往是那些低头不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