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安以各路大军需要休整为由,拒绝了立即追击的建议,不过,对于交州将领请战急迫的心态倒是有些好奇,暗中了解之下,才得知,交州军团原本有近两万大军,分别部署交州的几十座城池中,其中仅交趾城就有五千人马,但面对南越族十万叛军的突然进攻,交州军团死伤惨重,若不是广州军团及时南下救援,最后的这三千人马也会成为叛军的刀下亡魂。
交州军团死伤惨重,急切要求报仇也就不足为奇了,但魏安却有自己的考虑,除了几路大军早已疲惫皆需要休整外,还有一个原因是等待广州刺史邓岳的到来。
邓岳此行带了万余人马,可以进一步增大晋军的实力,同时,魏安还想和邓岳探讨一下接下来的行动方案,毕竟,邓岳常年镇守交广二州,对交州的情况肯定比魏安清楚。
在等待邓岳军团的几天里,魏安日夜苦读兵书,思考该如何对付擅长丛林战的叛军,在经过一番仔细的思索后,魏安想到了一个初步的方法,那就是制定全新的作战阵型。
大晋的主要敌人是北方的赵国,因此,北伐军平时训练的阵型,都是成千上万名士兵组成的强大方阵,这种阵型虽然威力巨大,但在丛林密集的交州却是很难发挥强大的威力,大军一旦进入丛林,原有的阵型就会被树丛阻隔,从而完全失去阵型的作用,这样一来,北伐军与叛军的作战就只能凭借个人的勇武,在兵力并不占优势的情况下,伤亡一定会很大,这是魏安所承受不了的。
为了改变这种颓势,魏安想到了后世戚家军的‘鸳鸯阵’和‘小三才阵’这两种阵型在戚家军平定倭寇的战斗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是一种极为适合丛林作战的小规模阵型。
当然,后世戚家军的‘鸳鸯阵’是十二人为一队,而魏安麾下的北伐军是十人为一队,若是照搬鸳鸯阵,需要对队伍的编制进行极大的改组,如此大的整编规模,短时间内很难完成,为此,魏安决定就以现有的十人为一队,创造一种小鸳鸯阵。
小鸳鸯阵的结构比鸳鸯阵要简单许多,组成为前方两名刀盾兵,中间四名长枪兵,最后四名弓箭手,其中弓箭手还额外装备一把用于短兵相接的环首刀。
在地形极为狭窄和复杂的地方,小鸳鸯阵也可以分解成两个小三才阵,组成各为五人,前方一名刀盾兵负责掩护,中间两名长枪手负责刺杀,最后两名弓箭手负责远程射杀和近战肉搏。
这两种阵型机动灵活,大大增加了在丛林作战的适应性,可以很好的对付擅长丛林战的叛军。
想好阵型之后,魏安将阵型的具体结构画在纸上,而后召集部将讲解要领,麾下部将在这些日子的作战中,也算尝到了叛军丛林战的威力,在听完魏安讲解小鸳鸯阵的要领后,无不拍案叫绝。
新的阵型所需的兵器皆是北伐军的主要兵器,因此也不存在兵器缺乏的问题,阵型研究好之后,只需要让部分士兵换上其它装备即可。
随后,北伐军两万步兵开始重新分发兵器,并随即在交趾城内外的空地上展开了初步的适应性训练,以熟悉新阵型的应用。
交广二州军团的士兵见北伐军如此训练,也都好奇的立在周围观看,刚开始是看热闹,但很快,一些有头脑的将领便看出了北伐军阵型的巨大优越性,是克制叛军的阵法。
为此,交广二州军团的将领便向魏安讨教小鸳鸯阵的奥秘,魏安也不藏着掖着,毫无保留的告诉了他们,随后,交广二州大军也开始进行适应性训练,整个交趾城的军队几乎都在训练。
几日后,三路大军都能够熟悉的运用新的阵法了,而就在这时,广州刺史邓岳所领的万余大军也抵达了交趾城。
刚到交趾城外,邓岳便看到了正在刻苦训练的三军士兵,他正好奇这些士兵为何阵法混乱,仔细一看才渐渐发现一些玄机,并暗叹此阵法的奥妙。
邓岳策马走到一处正在训练的士兵面前,问道:“此阵法是何人所创。”
“回将军,这是我们魏将军新创的‘小鸳鸯阵’。”一名北伐军小校如实回道。
邓岳捋了捋胡子,点头暗叹道:“这个魏安真是年少有为啊!”说完策马率领一众部将进入交趾城。
在交趾城的府衙之中,北伐军和交广二州大军军主以上的将领全都齐聚一堂,邓岳和魏安官职最大,坐在上首,其余将领根据官职大小分作两旁。
众将坐定,北伐军副将王三,按照魏安的指示,将斥候打探到的叛军动向作了详细的汇报,并仔细的分析了叛军的战力和作战特点,并提出自己的平叛之策。
诸将听了,有赞同的,也有反对的,随后,各位将军也提出了自己的一些见解,大堂气氛很是活跃。
坐在上首的邓岳看着身旁的魏安,道:“魏将军,老夫刚到交趾城便看到士兵在操练全新的阵法,细问之下才得知是魏将军新创的‘小鸳鸯阵’这个阵法很是不错,以老夫之见,足以克制交州的叛军。”
“哈哈!邓刺史过奖了,雕虫小技而已。”魏安客气了一句,顺口问道:“邓刺史常年镇守大晋的交广二州,一定对南越族有很深的了解,想必心中早就有平叛之策了吧!魏安愿洗耳恭听。”
邓岳闻言,蹙了蹙眉,随即干笑道:“哈哈!魏将军言重了,老夫虽然对南越族是颇为了解,但对如何彻底平定叛乱,也是信心不足啊!交州极为偏僻,乃不毛之地,南越族人野蛮彪悍,不尊王化,想彻底征服南越族,让其心悦诚服的归顺大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邓岳说的都是实话,他常年坐镇番禺城,距交州最北端的交趾城尚有千余里,距最南端的象林城则足有两三千里,地域的遥远造成了控制的薄弱,要不然也不会被叛军席卷整个交州六郡,甚至连广州的桂林郡都岌岌可危。